清晨的风飘过机场的每一个角落,在出口处尤为明显。
书瑶拨弄着凌乱的发丝,有些烦躁,感觉自己又被耍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来,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对无关人员发泄负面情绪。
现在跟方助理在机场出口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先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就行。”书瑶还是有点丧气的。
一旁的方助理哪里真的敢让书瑶自己打车,急忙掏出手机叫了一辆车过来。
待车子停在他们面前,书瑶准备要上车了,他才想起来有事情没有交代。
“书小姐,这是聿总的私人名片,可以联系到本人。”方助理赶在对方上车前递上名片。
一定是刚刚被书小姐问发懵了,他才会差点忘记了给私人名片这件事儿。在他印象中,聿总主动交代留私人联系方式的行为,好像是第一次。
复古黑的方形卡片,捏在手里很有质感,面上只有一个浮雕印记的花体签名和一串数字,其余什么介绍都没有。
很有周时聿的风格。
书瑶先是楞了片刻,才道了声谢谢,上车离开机场。
车上,书瑶看着手里的名片在发呆。
原本以为自己又被周时聿给戏弄了,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既然私人联系方式都有了也不怕找不到人了。
出神之际,突然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
书瑶点开查看,是银行卡到账信息,付方显示周氏集团全称,摘要写的是工资。
收入金额都快赶上她半个月工资了,周时聿确实给得多,难怪那么多人上赶着给他卖命。
她关掉信息,把名片放进包里收好,打算过两天空闲一些的时候再联系周时聿。
是因为接下来两天她自己也有积压的工作要完成,一定不是因为对方给太多的原因,她想。
书瑶回酒店放置好行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设计院上班了。
几天没有坐的工位突然多了一束鲜花和一个礼盒,还没等她翻阅查看弄清楚是谁送的,就被办公室门口的呼叫声音给吸引住了。
“书瑶小姐在吗,”一个负责派送的小哥,拎着手里的东西在喊人,“书瑶小姐有您的鲜花和礼盒,麻烦签收一下。”
“我是……”书瑶一脸疑惑地走到门口,“谁让你送来的?”
“是张总派我来的。”
书瑶:……
哪个张总,她回国就没认识几个张总,只有那个盛远投资的张总。
该不会因为上次吃饭半途跑路的事情,故意来找茬的吧,书瑶感觉这事儿有点棘手。
“麻烦您原路退回。”
“我只负责送到的哦”
书瑶:……
办公室的其他同事,渐渐投来八卦的目光,无奈之前书瑶接过鲜花和物品,先放走派送小哥。
回到工位查阅了卡片,看到几句土到掉渣的土味情话,书瑶才后知后觉,这个张总想追求她。
好可怕的信息!
‘吓’得书瑶下午立马打包好东西,叫人送回盛远投资。她可不想惹上这个花花公子。
入夜,柳荫巷变得静谧。
在巷子里坐落着一座古韵悠长的府邸花园,是周家的老宅。
青砖黛瓦,每一砖每一瓦都是经历上百年的风雨,甚至飞檐翘角都有岁月记忆,据说这宅子是祖传下来的,只有真正的周家人才能居住进来。
黑色宾利停在宅邸门口,立马有人迎了上来,是周家的老管家孟叔。
“少爷,回来得太晚了,”孟叔打开车门,语气担忧,不忘提醒,“老爷还没睡,说等你回来去书房一趟。”
“知道了。”
虽然住在同一个宅子里,但其实周熠和周时聿爷孙二人平时见面的机会不多,特别是周时聿成年开始进入周氏集团之后,更是少之又少。
周家老宅,对于周时聿而言,也不过是一个休息的地方,没有多大的区别。
挺拔的身影,进门穿过正厅前的花园,却没有往东面周老爷子的院落方向走去,而是不紧不慢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苏绣屏风内,男人正在换家居服,慢条斯理的动作,似乎对被叫到书房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
“少爷,该过去了。”屏风外,孟叔小声提醒道。
周时聿:“嗯。”
说罢,他便走出了屏风,路过房间的外厅恰好听到木雕挂钟正在敲响。
晚上十一点,老爷子可真能等,他想。
若是换做平时,他也很少回来那么晚,今天主要是出差几天积压的文件,更重要的是处理内鬼的事情。
书房内。
年过花甲的周熠沉着一张脸,明显是对周时聿晚来表示不满。
“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晚?”周熠亲自给孙子倒了一杯茶,开始进入话题。
周时聿:“处理二叔在澳洲的烂摊子。”
“你执掌集团也有几年了,区区一个澳洲的项目,也叫人伸了手去,要是以后他真的联合其他叔伯有意为之,你这位置还能不能坐得稳了?”
周时聿垂眸盯着杯中漂浮的茶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关于周怀仁在集团里干的那些事情,老爷子一直是知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早些年的时候,周时聿的父亲周怀礼因为周时聿的母亲,跟周熠产生决裂,剥离了周家。周熠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才把养子周怀仁提拔上来的,现在却又想利用周时聿来牵制周怀仁。
世人都说周家掌权人风光无限,而他也不过是自己爷爷用来维系家族命运的工具罢了。
周熠抿了口茶,“爷爷年纪也大了,你也知道周家那么大的家业,明里暗里惦记着的人有多少,你既然生在周家,有些责任是要承担起来的。”
“我生在外面的。”
一句轻飘飘的话从周时聿嘴里说出,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
他母亲到死,都没有踏进过这个老宅一步,说他出身在外面,一点问题都没有。
周熠突然咳嗽了几声,喝了口茶顺了顺才开口:“你母亲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从来不后悔,要怪就怪你父亲流淌着周家的血,注定不可能有婚姻自由,我知道书瑶那小丫头回国了,你也别忘了八年前你答应她父亲什么,我想你分得清孰轻孰重。”
周时聿微低下巴,在对方察觉不到的地方,嘴角缓缓漾上来一丝近似麻木的苦笑。
就这样轻易被拿捏住了。
“所以,今天您找我就是说这事儿?”周时聿捏着茶杯的手已经泛起筋络,忍耐到极致,“您有话直说。”
仿佛周熠就是在等这句话,款款开口,“顾老的小孙女下周办庆功宴,帖子送到周氏国际一直没有得到回复,你顾爷爷替孙女把电话打到老宅来了。”
“顾家一直跟我们周家交情匪浅,不好拂了面子。”
后面这句话,不是在跟周时聿商量的,是下达命令。
顾家算得上是稍微可以与周家媲美的名门望族,虽不及周家历史悠久,基业雄厚,但在安北市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顾家小孙女,现在是一名国际小提琴演奏家,所谓庆功宴也是为这次巡演完美落幕而举办的。
周熠的想法一点都不遮掩,不过是想撮合两家的小辈。
但是这一切在周时聿眼里,都可笑得很。
“不感兴趣。”周时聿淡淡地开口。
“没问你感不感兴趣,是在通知你要去!”
老爷子气愤地撂下一句话,独自出了书房。
安静的书房,隐约还飘着茶香。
杯子里的茶水,汤色清澈,在灯光下泛起饱和度极好的光彩,让人晃眼。
周时聿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还不忘打量这只清朝年间的纹杯。
不知道是谁为了讨老爷子而花的手笔,竟然还是只孤品。
他只用两指托着杯身,仿佛不小心似的,下一秒,杯子垂直而下。瓷器和地板,此起彼伏的清脆声音,立马遍布整个书房。
没过多久,周时聿也离开了东苑的书房。
外面夜色正浓,酒店的房间内只开一盏柔和的台灯。
书瑶洗漱完毕,在床上跟好友苏知薇在打语音,吐槽今天收到张总鲜花礼物的事情。
通过苏知薇的亲情相告,书瑶得知张总的情况十分符合对其刻板印象,简直是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
“虽然他年纪不大吧,但是每次女朋友都是找那种初出茅庐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苏知薇在电话那头激情吐槽自己了解到的八卦,
“尤为喜欢那种性子孤高挂的,就是那种该死地越得不到越想要那种感觉,虽然每次都送票子车子房子十分大方,但是分手的时候也非常决绝,之前就有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各种精彩的八卦小故事听得书瑶一愣一愣的,让她更加下定决心要尽快甩开这个张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书瑶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什么时候挂的语音。
书瑶的睡眠只维持了不到两个小时,因为她的手机又响了。
恍恍惚惚半睁着眼,她飘了眼床头柜新买的小台灯,快半夜两点了。
这个点打电话给她的,也只有她那个隔着大西洋的母亲了。
“妈妈,我在睡觉,”书瑶胡乱点击接听,这下眼睛都没打开,“你的小宝贝明天还要上班干活,求求体谅一下嘛~”
电话那头,清冷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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