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她可好,还兴冲冲地觉得自己捡了多大一便宜呢。

"梨梨,蛋糕好了——"

周温乔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手里捧着的黑森林蛋糕上,樱桃冰霜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江棠梨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却在下一秒硬生生别开视线。

"晚饭不用等我了。"她一把接过蛋糕,指尖在瓷盘边缘收紧,"有这个就够了。"

余光里,母亲询问的目光投向二哥,而江璟沐那个玩味的挑眉,更是坐实了她的猜测。

三十分钟后,楼梯上传来咚咚脚步声。

江棠梨一身黑衣立在玄关,冷帽压住微卷的发尾,墨镜斜斜卡在帽檐,皮草外套在腰间收紧,勾勒出纤细的曲线。整个人像是要融进夜色里的暗影。

周温乔上下打量着她,一时结舌:"你这是......"

"去酒吧。"她答得干脆,甚至懒得编造借口。毕竟今晚,她才是那个该理直气壮的人。

周温乔急忙起身:"你爸爸快回来了,要是知道——"

“知道就知道呗,”说着,江棠梨意有所指地看向周温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说完,她风似的跑到玄关,从鞋柜里找出一双黑色马丁靴套上,“走了。”

江棠梨的车库里停着两辆定制跑车,樱花粉与烈焰红,平日里开出去总能引来艳羡的目光。但今晚不同——她需要的是能融入夜色的暗影,而不是招摇过市的亮色。

指尖掠过钥匙架,最终停在那把还泛着冷光的车钥匙上。父亲新提的劳斯莱斯古斯特,漆黑的车身在月光下应该会像把出鞘的利剑。

二月的夜风裹挟着未散的寒意拍打车窗,可江棠梨只觉得浑身发烫。

真皮方向盘被她攥得咯吱作响,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脑海里不断闪回的画面让她胸口发闷——她在房间里红着眼眶数着还剩多少自由时光,而父亲和大哥却已经在谈判桌上将她明码标价。

"轰——"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黑色猛兽瞬间撕破夜幕。

翡盛酒店109层的玻璃幕墙将整座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楼顶的空中花园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晚高峰的车流让这段本该四十分钟的路程拖了近一小时,当江棠梨终于拐入酒店环形车道时,一辆挂着江家专属牌照的黑色宾利正与她擦肩而过。

地面停车场的探照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第一圈巡视毫无收获,正当她调转车头时,后视镜里突然闯入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红旗国礼,沉稳的黑色车身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无声地超越了她。

江棠梨下意识多看了两眼——毕竟这款被誉为"国车之巅"的座驾,在京市也不多见。当车辆在鎏金廊柱下停稳,她瞳孔骤然一缩。

"陆家的人?"她喃喃自语。

随着古斯特无声地滑近,水晶吊灯的光晕在挡风玻璃上流转,将那个男人的轮廓一寸寸勾勒清晰。江棠梨的指甲不自觉地陷进真皮方向盘里。

果然是他。

只见男人一袭深色西装立在廊下,正扶着一位银发老者走向红旗后座。

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鬓角修剪得比上次见面时更短,衬得下颌线愈发凌厉。

江棠梨撇着嘴角,心里不由腹诽着:扶着自己的爷爷还端着一张俊冷的脸,给谁看!

眼看车门关上,又见他抬手挥了挥,江棠梨忙把戴在冷帽上的墨镜往下一卡。

暗色的视线里,江棠梨看见一辆黑色幻影停在他面前。

见他上了车,江棠梨才将墨镜重新推到冷帽上,瞥了眼车牌,数字比他爸经常坐的那辆还要嚣张。

"难怪......"她冷笑一声,墨镜重新推回帽檐时在发丝间勾出一缕碎金。

陆盛集团比江腾实业高出不止一个量级的事实,此刻化作无形的秤砣压在心口。

江棠梨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笑,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若不是陆家势大,父亲何至于要拿亲生女儿去攀附?这个念头像根刺,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前方那辆幻影正沿着花园环形道缓缓驶向出口,她油门一踩。

黑色古斯特如同离弦的箭,在铺满月光的车道上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迹。

陆时聿今晚喝了些酒,上车没多时,他便靠着后座闭上了眼。

车厢光线昏暗,五光十色的霓虹像细碎的剪影,将他的脸部轮廓深陷于阴影与光辉交错间。

"陆总。"陈敬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带着几分迟疑。

陆时聿眉心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有辆古斯特跟了我们三条街。"陈敬透过后视镜又确认了眼,"车牌88J69,上周江总坐过这辆车。"

陆时聿回头往后看了眼,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后方车辆明灭的远光灯。

回头时,一道冷光恰好掠过他锋利的颌线,衬得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愈发莫测。

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江总,刚刚忘记把送给江小姐的礼物给您了,我现在过去一趟吧......您客气了,不麻烦。”

电话挂断的盲音里,陆时聿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树影:"改道欧菲庄园。"

欧菲庄园如同镶嵌在都市霓虹中的一颗黑珍珠,低调而奢华。

然而江棠梨所有的注意力都跟在那辆黑色幻影的车身后,而忽略了车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树与景。

随着前车闪出右转指示灯,江棠梨车速放慢,目光偏开,一对护府石狮和两排天然奢石让江棠梨一脚踩住了刹车。

"见鬼!"

指甲在方向盘上刮出几道白痕。跟踪别人居然跟回自己老巢,这简直是她二十三年人生中最荒谬的乌龙。

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

看见屏幕显示着「爸爸」,江棠梨手掌往自己的脑门上一拍——明明是要去酒店兴师问罪,怎么反倒被那个男人牵了鼻子。

"喂,爸爸~"她掐着嗓子,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

"你妈说你和以柠出去吃饭了?"

江棠梨悄悄松了口气。母亲虽然和父亲统一战线,但总会在这种时候给她留条退路。

"嗯,正准备回家呢。"她边说边探头张望,却发现那辆幻影早已消失在雕花铁门后。

"正好,时聿说要过来一趟。"

"他来干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急忙压住。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意味深长的轻笑:"人家特意给你带了礼物,刚才忘在酒店了。这不,专程送上门来。"

最后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像在暗示什么,"你们年轻人,是该多接触接触。"

江棠梨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怎么不瞒着她,就这么说出来了呢?

古斯特缓缓驶入大门,当车灯扫过云纹浮雕的长廊格栅时,两道雪亮的远光灯突然刺破夜色,江棠梨条件反射地偏头闭眼,长睫在脸颊投下颤动的阴影。

强光熄灭的余韵里,她的视线逐渐聚焦——那辆黑色幻影如同蛰伏的猛兽,静静停驻在罗马柱旁。而立在车边的男人,剪影修长得像是用尺规丈量过,连投在地上的影子都带着锋利的棱角。

喉间不自觉地滚动,某种被捕食者锁定的战栗感顺着脊椎攀爬。

这个认知让江棠梨自己都觉得荒谬。庭院的地灯明明为他镀上温暖的琥珀色光晕,可当他的轮廓在视线中逐渐清晰时,那双眼睛依然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车子停稳的震动惊醒了她。江棠梨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将方向盘握得发白。

挡风玻璃外,男人迈步走来的身影被防窥膜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车窗贴膜让车厢成了单向镜,她能清晰地看见陆时聿停在一步之遥的位置。

他微微俯身时,星空顶的流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给这座冰山覆了层虚幻的温度。

"叩、叩"——骨节敲击玻璃的闷响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像冰水坠入后颈,江棠梨的指尖在门把手上颤了颤。

即将推开的动作突然凝滞——这样急切地迎出去,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车窗缓缓降下的机械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他身量很高,这么往外看,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江棠梨不得不微微倾身,才让那张精心描画的小脸暴露在灯光里。

挺翘的鼻子,嫣红的唇,一张脸还带着奶甜的稚气。

特别是看向自己的眼神,露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像......

黎明初生的晨露。

和上次在宴会上看到的她,略有不同。

陆时聿目光无波无澜地停在她脸上,刚要开口——

“你是?”

出乎意料的两个字,让陆时聿眉心微微一蹙。

跟了他一路,这会儿却又装作不认识他。

耳边响起傍晚从话筒听到的那句:陆时聿,那个陆时聿,我要了。

陆时聿低垂的眼睫在灯光下投落一片阴影,唇角盛着的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淡了他周身凛冽的气场。

这笑容好看得近乎锋利,让江棠梨不自觉地眯起了杏眼。

"笑什么笑!"她声音里带着被冒犯的恼意,像只炸毛的布偶猫亮出了软乎乎的肉垫。

男人从容地收敛笑意,修长的手指在车门上轻轻一叩:"江小姐不下车吗?"

声音淡得像一缕烟,可响在这寂静的夜,又像是被砂纸磨过,低沉......

江棠梨将后面的「磁性」抹了去。

车门打开,一个低头,冷帽上的墨镜卡了下来,江棠梨忙又给推了上去。

她手忙脚乱去扶的模样,让陆时聿眼底又泛起笑痕。这次他及时用礼袋掩住上扬的唇角:"一点心意。"

纯白的植绒礼袋看不出品牌,就像这场联姻看不出真心。江棠梨接过时指尖微微发僵,"谢谢。"两个字轻飘飘地落在夜色里。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她扬起小脸,月光在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陆时聿凝视着她眼中明晃晃的挑衅,忽然觉得这姑娘比想象中有趣。

“陆时聿。”他淡声回道。

只是没想到,对面这姑娘在听到这三个字后,嘴角勾出几分嗤笑,还说:“哪个陆时聿?”

原来她的小脾气不大,却是不依不饶的。

陆时聿唇角微微上掀:“就是傍晚时分,江小姐说自己要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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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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