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乔爱站在桂花树下。夏去秋深，薄荷汽水和透彻阳光成了久远的过去。秋凉走进乔爱的世界，凉得浅金色桂花扑簌簌往下落。
乔爱仰起脸，十分疑惑地呢喃：“你为什么要来到这世上呢？”花开花落，更像是某种无意义的循环。
操场上空无一人，乔爱闭上眼睛，嗅着桂花残留的丝丝香气，她想象着自己是下坠的花瓣，轻飘飘的。
远处，教学楼里出来两个男生。个子高的懒散走在前面，个子稍矮的风风火火在后面跟着。
走着走着，风风火火的男生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高个子男生问。同时，他顺着同伴的目光看过去。
茂盛的桂花树下站着一个少女。她穿着蓝色校服外套，里面是衬衣棉裙，细秀的脚上套着一双小白鞋。
少女仰着秀气雪白的脸，双眼紧闭。一朵细碎浅金色桂花落在她的眼睑上，让她的眼睫轻轻颤动，像一对翩跹的蝴蝶。
看见这一幕，风风火火的男生恍惚开口：“哥，我恋爱了。”
乔爱听见声音，睁开眼睛。她看见一个少年，个子高高，五官漂亮得像画。
少年有一双乌星般的眼眸，里面藏着深沉和狡猾。
乔爱好像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替花开与花落做出回答。
-
时光总是匆忙。月考刚刚过去，期中考试接踵而至。
午休开始之前，学生们打打闹闹。乔爱写着数学作业，同桌安雪趴在课桌上，右手写字，左手变作屏障，护住她的本子。
乔爱写完最后一笔，无意转头看过去。安雪护食一般，小声喊着：“乔乔，你不准看！”
这是在写……乔爱问：“情书吗？”
“不准问！”安雪红着脸，凶巴巴地。
乔爱眨眨眼睫，心领神会。她拿着水杯起身，准备去教室前面的饮水机接水。
两秒之后，有人冲进教室大喊：“十一班。”喊完就跑去了隔壁班。
十一班是个暗号，全校皆知的那种，因为十一班里有陈鸷。一中的校草，男女生都会谈论的风云人物。
十一班有事，那就是陈鸷有事。陈鸷这两个普普通通的字，像有巨大的引力，让安雪放下笔，胡乱把本子塞进书桌，拉着乔爱往十一班跑去。
热闹谁都爱瞧，十一班门口的过道上挤满了学生。大家都伸长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教室里面。
安雪东挤西挤，可算找到一个好位置，连带着乔爱也来到“戏台”的前面。
但她们好像来晚了，戏已过半。高年级的级花学姐递上情书，窗边的少年单臂搭在窗抬上，阴鸷的眉眼似笑非笑。
片刻之后，少年漫不经心开口：“女生是什么东西？我从来都懒得搭理。”
教室里沉默一瞬，乔爱看见学姐哭着离开。直到女生的背影彻底消失，乔爱才收回目光，看向教室里的恶魔少年。一束阳光走在他桀骜不驯的眉骨上，更显锋利。
这是怎样一个人呢？乔爱想起桂花树下的瞬间，明晰的答案又变为茫然。
少女的目光过分专注，引来少年的回望。在看清她的脸时，少年犀利的目光瞬间停滞。
四目相对一秒，乔爱垂下眼睫，避开他探究且咄咄逼人的目光。
回到教室，乔爱心不在焉。安雪抓着乔爱的手臂，哭丧着一张小圆脸：“乔乔，我可怎么办啊？我会不会和学姐一个下场？”
乔爱抬眼：“你喜欢陈鸷？”
“当然不是，”安雪摇着头，“男生是不是都这样恶劣啊？”
乔爱看向窗外，轻声回答：“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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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家俊写了一封情书，小心翼翼咨询好兄弟的意见。
陈鸷仰靠在墙上，单手拿着情书审阅。只见上面写着：美丽的乔爱同学，我是十一班的许家俊。那天，我看见你站在桂花树下就像看见一只花仙子，让我一见心动……我喜欢你，希望你接受我。
字像狗爬，言语粗鄙。陈鸷锁起漆黑的眉头，淡淡道：“很不错。”
许家俊很高兴，拿回情书塞进粉色的信封里，又双手递给陈鸷。
陈鸷顿了顿，挑起眉峰：“什么意思？”
许家俊一脸谄媚：“哥，帮我送一下。”
“自己送。”陈鸷很不耐烦。
许家俊一个大男生，第一次唯唯诺诺：“我害怕。”
陈鸷骂了一句：“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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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操过后，乔爱回到教室。她坐在课桌前，拿出文具和语文书，为下节课做准备。
忽然，门口的同学兴奋大喊：“乔乔，有人找。”
乔爱停下动作转头，看见门边的少年。他单手提着外套，懒懒靠在门框上，侧着眼眸斜睨她。
陈鸷？来找自己？乔爱以为是同学弄错了，收回目光，低头继续做事。
直到眼角的余光里，出现一段蓝色的校裤。有人把粉色的信封放到她眼前，引来全班同学的尖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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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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