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十七笑眯眯地把手里糕点双手奉上,他说:“是的,这里的哥哥姐姐比之前的哥哥姐姐们都好,给我做了好多新奇的好吃东西。哥哥看。”
望着小不点大的载十七满脸笑容模样,载叁咽下喉间的酸涩,落眸在他手上的糕点。
片刻后,才慢慢抱起载十七,说着,“回家吧。”
他走得很慢,手中的小孩并不重,却像背了千斤重一般,走得沉重繁琐,喘不过气。
“哥哥,你脸怎么受伤了。”载十七问他。
载叁只道:“哥哥工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说着,便觉怀里的载十七挣扎起来。
扑腾两下小短腿蹦下去,快步走到师灵衣面前,往他手里塞糕点,他说:“给你吃,都给你吃。能不能不要再打我哥哥了,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手中是蓝简做的玫瑰花糕,很香。
师灵衣慢慢蹲了下去,和载十七对视一眼后把目光转向他身后的载叁身上。
“你都贿赂我了,我哪里有拿人东西还打人的道理。”
“真的吗!”载十七的眼睛亮亮的,但下一秒又暗了下去,“以前也有一些哥哥姐姐说过这样的话,后面还是打了……”
他沉默了会儿,又抬头看向师灵衣,“能等我长大吗?”
长大了,哥哥就不会挨打了。
眼见载叁走过来,师灵衣把玫瑰花糕送进口中,他转动眸子凝望载十七,嗯了声,“我吃了你的东西,不会骗你。”
载十七欢呼一声,他转身,还没见到载叁,眼前就被一片黑暗笼罩。
是一只很凉的手。
耳侧响起混乱,似乎有东西在爬行。
被腾空抱起的载十七想挣扎,但那人手劲儿太大丝毫无法挣脱。
试了几下后还是没办法的载十七哭出了声,他喊着,“哥哥……我要哥哥!”
手臂四处挥动,但碰不到自己的哥哥,载十七愈发心急。
一只充满老茧的手捂住载十七的眼睛,身后传来载叁沉稳地声音。
“十七,别怕。”
慢慢的,载十七止住了哭,想睁开眼睛看载叁,换来的只是捂得更紧的力气。
过了很久,久到载十七只能听见耳边血液的轰鸣,他再一次轻唤,“哥哥……”
“十七……”载叁的声音有些弱,他慢慢地开了口,“哥哥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玫瑰花香再度充斥鼻间,掩盖住浓郁的血腥,载十七闻了许久,久到周边死寂。
楼下钟声在滴答作响,楼上所有人怔怔望着地上的玫瑰花瓣。
他们互相对视着,但也不敢喘气。
直到载十七重新睁开眼睛,他看见面前所有人的表情,没有哥哥在场。
转身,风吹过。
玫瑰花瓣飘过窗户。
坠在花海。
“这个魔术,叫大变活人吗……”载十七喃喃道。
何羽桃想上前安慰载十七却被陆品前按住。
比了个手势,陆品前摇了摇头。
刚刚的载叁就是被埃达抹杀,而现在的载十七是载叁的载体。
忽而。
无数的虫子畸形爬行,爬到载十七的身上,钻进他毛孔中,吸食他的血肉。
见状,何羽桃再也忍不住,他冲到载十七身边想把那些虫子剥离,但被头发筑起的高墙而阻止。
任凭何羽桃如何动作,均无法破除。
“没用的,你怎么改变都改变不了事实。埃达是故意杀了载叁。”陆品前道。
他有些不忍直视,但还是说出了事实。
“他知道一切。”
包括载叁刚才与师灵衣和楚弃厄的对话。
砰!
巨大的震荡让所有人回过神。
他们仿佛坠入无底深渊一般。
强大的吸力迫使所有人清醒。
再一次。
钟声敲响。
早上的七点。
他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玫瑰小镇的城门口。
何羽桃皱了皱眉,“我们不是在那栋小屋吗?!”
抬头,没有人头,没有袁静。
师灵衣盯着不远处城门口的小贩,他抬了抬下巴,“很眼熟。”
顺着目光看过去,何羽桃眨巴眨巴眼睛,“这不是我们早上看见过的那个大叔?”
“是叶庆扮演的胡子大叔。”陆品前道。
安康拖长声音说:“我明白了,我们重来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告诉载叁关于埃达的事,说不定他还不用死呢!”戚茜一不做二不休,径直跨入玫瑰小镇。
但这一次,她没再被人注视。
所有人只是淡淡瞧了她一眼,继而干自己的事。
感到奇怪的戚茜回头意示其他人跟上。
于是其余人一并跨进小镇。
依旧只是收获了几个眼神。
安康懵了一下退回头重新看了上头的小镇名字。
是玫瑰小镇没错啊……
还没等大家缓过神,就有一位青年人站在他们面前。
他身着一件红袍,头戴一条白色发带,生得俊俏清秀。
脸上挂着阳光笑容,问他们:“诸位,是来玫瑰小镇找宝藏的吗?”
何羽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普通的冲锋衣,找哪门子宝藏。
“对。”师灵衣开口。
他嘴角扬起笑,那双浅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面前这位青年人。
这时,何羽桃看懂了,这个青年人在撒谎。
他和师灵衣嘴上的笑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这一次,跨进玫瑰小镇,是一定要撒谎吗……
只见那青年人转了一圈眼珠子,最后的视线落在师灵衣身上,他笑意更甚。
转身,带着众人往前走。
“让我为您安排住所吧。”青年人道,他的袍子被风吹动,声音混在风里,有些破碎,“对了,我叫载久。”
“啥?!”安康张大下巴,有些慌了。
左右回头看有没有退路可跑。他可是见过载久发疯的样子,要是他等会疯起来把所有人都杀了,可没有天降救世主了。
但仔细一想又不对,他们初进玫瑰小镇的时候,那会儿可没见着什么载久,甚至听都没听过,怎么第二次过来,就看见载久了。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奇怪。
眼前的载久手里拿着一根魔杖,说是魔杖,但其实不过是一根雕刻得好看的杖子。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安康。
“听说过我?”
安康望着载久那双大得有些空洞的眼睛,冷不丁背后出汗,他摇了摇头。
“没有。”他道,“从来没听说过。”
“请问,你知道载十七家,在哪里吗?”何羽桃挠了挠头,“可能有些突兀,但我还是想找一下他。”
载十七,载久念着这个名字,他眼尾一眯,笑道:“好似没有。我们这里从来只有我姓载。”
啊……何羽桃不由得张了张嘴,说不上来哪里怪。
难道自己之前经历的是幻觉?
“那你听说过叶庆和袁静吗?”蓝简问道。
载久领着他们往前走,过了街道,他状似沉思一会儿,“好像听过。”
“在哪里?”蓝简追问。
夕阳落了下来,照在载久的头发上,有些发黄。
他站在房子面前,指着门口贴的两张画像道:“是他们俩吗?”
众人凑上前,纷纷去看。
却见画像上叶庆和袁静目视前方,气质温和。
载久和站在原地的楚弃厄、师灵衣视线撞了几秒,他再次移开视线,走上前,站在众人身后。
他轻叹,“我出生时他们便在了,好像是犯了忌讳,被罚做门神了。”
“什么意思这是?”安康没反应过来。
陆品前神色一凝,好似反应了过来,他道:“你们这儿也有门神这个称呼?”
点点头,载久当着众人的面推开陈旧大门。
他漫不经心,“从前这里来过好多人,他们有时候会教我们说话。我听一些人说,不听话的人就会被罚去做门神。”
入眼,是和之前别无二致的装饰。
就连厨房那用过的餐具都摆放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布满了灰尘。
载久开了灯,还是那般昏暗。
他转过身拍了下手,“那么,祝大家愉快。明日,你们就可以自行上街寻宝藏。”
不是,不是……何羽桃心跳如雷,指着这环境结结巴巴道:“这不是我们先前来过的地方吗……”
“来过?”载久莞尔一笑,“来过也没有关系,我们这儿经常有游客来的。来过好几次的都有。”
安康沉默了,他不说话,只盯着载久瞧。
瞧了好久忽而对视。
就在眼神交织的那一刹那,安康断定了一件事。
这个载久,他一定见过。
沙发上报纸还躺在那处,安康问:“你住哪里?”
载久抬脚踩上楼梯,灰尘上立马印出一个脚印。
“和你们一样。”
蜘蛛被他踩在脚下,他淡笑着,“希望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载久。”陆品前道,仰起头看着载久的背影,“你们这儿的夜晚也有传说吗?”
载久不语,只笑。
几秒后,他指了指门口的画像。
“如果遇上了,可以让他们帮你们。”
说完。
消失在视野中。
何羽桃转身看向门上贴的画像,因为太过逼真,他又移开视线。
躲在楚弃厄身后,“阿哥,你说这究竟是不是叶庆和袁静啊。”
“是。”楚弃厄贡献了从进入小镇以来的第一句话。
他往前走,伸手撕下袁静的画像。
“他死在画里。”楚弃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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