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捉双(二)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吃瓜群众们一时议论纷纷。

倒是李守义发现,那奸/夫不是别人,正式王家的小儿子,也就是王招娣的亲弟弟王耀祖。

陈贵女也看出来了,拿胳膊肘捅了捅李守义,意思是这事他们要不要管?

李守义摇摇头,管不了。这种事是说不清楚的,唯一清楚的就是这王耀祖和商人娘子确实存在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而且,陈家和商人住在同一条巷子里,再加上李家和王家的姻亲关系,冒然插话都有可能引来不必要的猜想。

再者,事情本就不太光彩,李守义要是露面,弄不好还会给陈家带来麻烦。毕竟,陈家也是有女眷的,男人也时常外出,引起不必要的流言就更麻烦了。

给王家带个话,让他们有所准备才是李守义应该做的。

李守义正打算带着媳妇离开,就眼尖的发现商人家对门那家大门开了,从里面露出一张老妇人的脸。这张脸毫无特色,看起来还有一些朴实,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实在憋不住了出来瞧热闹的。

但李守义发现,那老妇看了一圈,最后眼睛却停留在了王耀祖身上,一动不动,好像要把人盯出个窟窿来。

而后,那老妇身后又冒出来一个男人,他比老妇人高上一个头,也是向外望了一圈。但也就瞅了两眼,就一把扯回老妇人,而后嘭一下关上了家里的大门。

李守义越想越不对劲,你说你要看热闹就大大方方看呗,这巷子里谁不在看?

看个热闹为何要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样子?

老妇、男人、孩子的哭声......

李守义灵光一闪,拍了一下脑门,他怎么才想到!

转身和媳妇还有大舅哥交待了几句,李守义挤出人群撒丫子狂奔......

————

等关捕头带人来的时候,巷子里外都堵的严严实实地,还是差役们吆喝后才扒开一条路。

看到官差来了,瞧热闹的人群顿时消了声,大声喧哗变成了小声的窃窃私语。

商人娘子也不哭嚎了,奸/夫也不敢叫屈了。

最后,还是那小娘子先绷不住了,一把抱住商人的大腿,“老爷!您真的想要我去死吗?!”

商人看看脚下可怜兮兮的小娘子,再看看虎视眈眈的官差,有些犹豫。

这时王耀祖也很是心惊,他也怕见官啊!万一这女人红口白牙的咬住自己不放,那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他也顾不得脸面了,奋力挣脱了按着他的随从,几步爬到商人面前,哐哐磕头:“这位老爷,我对不住您!我该死,我管不住自己该死!但我真没有强迫娇娘,是她说……说自己男人一走个把月,自己一人在家寂寞需要我陪她的……我,我年轻不经事,没见过世面,被她一钩就上套了。我给您赔不是,求您大人大量饶了我吧!”说完就哐哐哐往地上磕头,没几下额头就见了红,可见是下了大力气的。

这时连观看的陈贵女都有点佩服这王耀祖了,真是……舍得下脸啊!

商人眼神在地上求饶的二人之间来回打转,似是拿定了主意,冲着关捕头这边一拱手:“差爷,这是小人家事,可否容在下自行处理?”

关捕头不置可否。

商人见领头的不表态,不知他何意。于是转头踢了一脚地上的王耀祖,问道:“你可是钟意娇娘?”

这……

王耀祖也不知该作何回答。你说他不钟意吧,他把人给睡了。要是说钟意吧……又怕面前这位老爷发火,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商人好像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直接说道:“娇娘是我买回来的妾,一直都是好水好米娇养着的。四时衣裳,胭脂水粉,钗环首饰从不曾缺了她半分,你若有意,我把她转赠与你如何?”

转赠?

不是,等等,娇娘是妾?!

王耀祖似乎才发现商人话里的不对,“娇娘和我说她是你的太太。”

商人一摆手:“那都不重要。”他弯腰凑近奸/夫的耳边低语:“重要的是,要么你付银子从我手里买下她。要么,我就和娇娘一起告你逼/奸良家,到时,不知你能不能挨过那一道道刑具,从官衙里全须全尾的走出来。二选一,你选吧?”

王耀祖似乎被商人的话吓坏了,浑身哆嗦着,眼睛在商人、娇娘和官差之间来回游移。商人面上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想要自己出钱平事。再者,现在王耀祖也不敢赌娇娘是何想法,万一这女人和她男人合起伙来诬告自己呢?王耀祖几番思量,终是下定了决心,咬牙道:“我买!”

商人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五十两,她就是你的了。”

“什么!”王耀祖简直傻眼了,他不敢相信这人怎么能狮子大开口?

五十两?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五十两!

商人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摇头叹息:“没见过这只能说明你见识少了,娇娘是我从州府买来的,调/教过的,若不是跟了我几年念着旧情,非得让你原价给我才是。”

王耀祖又开始动摇了,无他,实在是他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这时,那被叫做娇娘的小娘子也不哭了,上前扯了扯王耀祖的袖子,小声劝道:“你就赶快答应了吧,否则,咱俩谁也讨不到便宜。”

王耀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法,只能点头答应下来。只不过他现在手里没钱,与商人约定好了,十日内筹齐银钱。

二人当着衙差的面拟定了买卖妾室的文书,王耀祖心不甘情不愿的在上面签字。

有衙差在,商人也不怕他赖账。

要不是当着官差的面,李守义都有点怀疑这王耀祖被那夫妇二人仙人跳了。

一场轰轰烈烈地捉奸大戏,最后,以双方五十两银子交易告终。

别说,关捕头是实实在在看了一场大戏。等到巷子里的人群散的差不多了,才指挥着一衙差走到商人对门那家伸手扣门。

半晌无人应答。

关捕头踩着手下人一借力,三两下就攀上面了墙头,还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过来,就一跃而下。

大门从里面打开,衙差们一拥而上冲了进去,不一会儿就从里面押出两个嫌犯。还有两个孩子也先后被抱了出来,蔫蔫地,看样子不怎么好。

这时巷子里看热闹的人已经去了七七八八,唯剩几家住户还在探头探脑。

押着犯人走过去的时候,那男人还饿狠狠地冲着商人家吐口水,骂道:“都是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引来的官差,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关捕头一巴掌拍在了男人头上,呵斥道:“放老实点!想报仇,等你能出来再说吧。”

路过陈家门前时,关捕头往里看了一眼,不着痕迹地冲着李守义微微颔首。

李守义也是精明,早在关捕头来巷子里时,他就找机会溜回了陈家门内,装作无事的样子,和其他人一样在那当看客。还不时因为别人对商人家的闹剧品头论足而点头表示认同。看起来和所有围观热闹的人无甚区别,除了陈家人,没有人注意到是他出去通风报信引来的官差。

两个在逃嫌犯被抓捕归案,李守义的心顿时踏踏实实的放回了肚里,打算携着陈贵女归家。恰巧赶上陈父回来了,又多聊了几句,耽误了一些时候。

陈父提起来生产送来的泡菜很是不错,问能不能多做些,他们镖局里有人打听,想买一些。

陈贵女接话说那泡菜里的有些东西现在不好找,上次那些是还是公公特意买来的。

陈父:“不必非得和你上次拿来的一模一样,主要吃的就是那个味儿,开胃,下饭!”

李守义直接表示回去问问他娘。

陈父还暗示了一番李守义,这男人啊,得管的住自己吧啦吧啦的......要不你看,那王家小子不就出事了吗!

李守义知道岳父这是在敲打自己,连忙拍拍胸脯保证:“您放心,我对贵女绝的忠贞不二!至于那王家,家风不正,和咱李家差远了,我回去会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我爹娘的。”

陈父满意的点点头,女婿很上道啊。

——

李守义和媳妇一路上还在讨论着今天发生的事。

等到回家后却没看见大嫂王招娣,一问才知道她下午晌被下溪村来人叫回娘家了。想也是,那王耀祖捅了那么大一个娄子,是得把亲姐也叫回去一起商量一下。

晚饭后,李守义见他大哥先回了自己屋,老爹也出去遛弯了,他心思转了转把陈贵女先支回了西屋,然后自己留了下来。

陈桃花一看二儿子这样就知道他有话说,但他磨磨唧唧的是做甚?

“大老爷们儿,有事就说,有屁快放。”

李守义:“……娘,你别一张口就是屎尿屁的,多不文雅。”

陈桃花翻着白眼:“你说不说?不说我还忙着呢。”

李守义无奈,就把今天的见闻如实说给了他娘,刚讲到王耀祖和那娇娘被商人捉J捉双,陈桃花立刻就伸出手来,“打住。”转头叫来李芳芳:“你马上去把你爹喊回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陈桃花又看向二儿子,“这事不能背着你大哥,去,把他叫过来。估计你大嫂今个儿下午又被喊回娘家就为了这事,咱得都清楚了前因后果,心里才能有点数。”

有点什么数?陈桃花没说。

在陈桃花印象里,上辈子是没有这么一回事的。也许有,但肯定没闹这么大,否则她不能不知道。

李家除了王招娣和陈贵女都到齐了。后被叫过来的李富贵和李守仁还有些纳闷呢,喊他们回来干啥?

待李守义把白天的所见所闻说完,屋子里鸦雀无声,只有被震惊地目瞪口呆的李守仁和李芳芳。

按理说,这种污糟事不应该让未出门的小姑娘听,但陈桃花这辈子的思想变了,不愿意小闺女只做父母羽翼下的雏鸟,经不得一丝风吹雨打。更何况只是提前见识一下世间的龌龊而已,又有何不妥?

至于李富贵,那也是经历过风雨的老人了,以前还在镇上酒楼做过工,灶间里平时插科打诨,总是听见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下巴嗑(八卦)。也算是见识过猪跑那一类人。

最最愤怒的当属李守仁,今天这事儿经由二弟嘴里说出来,他不由觉得一阵难堪。尤其听二弟提起,他小舅子被捉/奸的地方和陈家同属一条巷子。这不就是说,这人都丢到二弟亲家那里去了吗?

李守仁心里不由得一阵愤怒,站起来拍着桌子骂道:“她小弟本来就是个不着四六的货色,偏偏她们王家人都拿他当个宝!这次出了这种事情,我看他们王家还有脸见人么?”何止,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陈桃花眯着眼,瞅着大儿子发泄完,才开口:“这次不光是丢人的事,反正要丢也是丢他们王家人的人,我们今后远着点就是了。最主要的是……”

李守仁拿眼看着他娘,主要是啥?您老倒是说啊。

陈桃花:“没听守义说嘛,那家男人让王耀祖出五十两银子。”

李守仁又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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