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儿是福宁宫的人,你就这么把她带走了,岂不是在打我的脸?”
皇后上下看了眼赵徽,发现其眼眶下隐隐有些发青,一幅没怎么休息好的模样。
“是朕打你的脸,还是你打朕的脸?”皇帝啪了一下甩掉手上的折子,黑着面皮说道:“你那婢女与侍卫有染,这么大的事情,你这个做主子的居然都不知道!”
果然如此……
皇后的双眸轻轻眯了一下,然而这次,她难得得表现出了一幅好脾气的面孔,并没用立刻发火,只静静地说道:“你总得把整个过程给我讲个明吧吧,若真的是景儿不守规矩,我也觉不会姑息偏袒。”
赵徽心里无疑是生气的,然而再看到皇后望过来的眼神时,他的脑海里却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康氏的死,当初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导致他们两个冷战了足足小半年。
虽然没有言明,但是赵徽却打心眼里并不想再发生一回相同的事情。
于是——
深吸一口气,皇帝陛下冷着脸言简意亥的说了起来。
原来,自唐氏的丑事被揭露了后,赵徽便彻查了整个侍卫营,别说,还真的有抓到了几个有所情况的,当然了,他们并没有作死的去勾引后妃,几人的相好大都是这宫里的宫女。
其中有一个,就是景儿喜欢的人。
在他的身上也的确搜出了景儿亲自绣的罗帕。
要知道在名义上,这满宫的宫女,都算的上是皇帝的女人,此事又关系都皇家血脉,并不是可以轻易放过的小事。
“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景儿?”皇后问道。
“自是立即处死,以正宫规。”
赵徽现在显然正在气头上,景儿是撞在刀刃刃上了。
“景儿在很小的时候就跟在臣妾身边了,她如今做了错事,臣妾难辞其咎。”皇后看着赵徽,撩起下摆,居然给他跪了下去:“但还请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她一命。”
赵徽没想到像皇后这么高傲的女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婢女跪下来求他。
这让其的双眼之中,闪出了惊愕的光芒。
“你重私情,而罔顾宫规,实是让朕失望。”
“臣妾定会重罚景儿,但请皇上饶她一命。”皇后的态度是非常执拗的,摆明了无论如何,都要保下自己的婢女。
赵徽见状脸色接连变了几番,终是冷哼一声道:“皇后驭下不严,即日起闭门思过,后宫的事情暂时便由淑贵妃管理吧……至于你那婢女,立刻打入浣衣局,去洗一辈子的衣服吧!”
“臣妾,谢主隆恩。”皇后一拜到地,然而谁都没发现,在她那垂下的双眼中,此时闪烁着的是多么高炽的怒火。
后宫接连发生了两件丑事,皆与侍卫营有关,赵徽对此在大动肝火之余,自然也要大力整顿。有人撤职,有人高升,有人甚至为此失了性命,一时之间,弄的很是风声鹤唳。
“都是奴婢的错,没能早早发觉景儿的异常,让娘娘也跟着吃挂落了!”竹心急的眼眶通红,又是懊悔又是自责。
严格来说,景儿并不是完全按照宫女的训练方式成长起来的,为了保持她“活泼天真”的性格,皇后也好竹心也好,对她都是多有纵容,而就是这份纵容,造成了今日的这幅局面。
“好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皇后娘娘沉吟片刻后对着竹心轻声说道:“景儿被赶去了浣衣局,你让方尽忠找个脸生的小太监过去,把她给本宫看牢了……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皇后犯了错,被关了禁闭。
但是后宫里除了少人数在心里暗暗高兴外,大多数都是静静无波的,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禁闭什么的都是暂时的,过不了几天,人家还是响当当的皇后娘娘。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一日清晨。
“娘娘!”方尽忠脚步匆匆的跑了进来,皇后听见动静立刻放下手中执着的银筷,红唇微张道:“说。”
“娘娘神算,果然有人忍不住要对景儿下手了。”方尽忠眼睛里精光闪烁:“昨天晚上,景儿被一蒙面男子袭击,幸好咱们派出去的小太监高喊了一嗓子,方才惊走了他,他是往西北的方向跑的,最后闪进了长秋宫消失不见了。”
长秋宫?
徐雪漫?
皇后娘娘的红唇一下子就掀了起来,好呀,真是太好了呀,本宫愿意放她一马,不去找她的麻烦,没想到,她如今倒是先自己掀桌子了。
“娘娘,她这完全就是对着您来的,您可千万不能就这么放过她。”方尽忠的胖脸色闪过狰狞的颜色。
皇后娘娘却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她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知道对于徐雪漫来说,最大的惩罚是什么吗?不是打也不是骂,而是剥夺她最在意也最想得到的东西。”
“您的意思是?”
皇后冷笑一声,随即对着方尽忠耳语几句,后者听的是连连点头,随后躬着身,一溜小跑的走掉了。
就在皇后主仆暗地里打着自家算盘的时候,长秋宫里,徐雪漫也是颇为坐立不安的。
“人都安排好了吗?”徐雪漫低声问道。
“是,主子放心,都已经办妥当了,昨天晚上他虽失了手,但长相却是没有被人认出来的,主子不要担心。”彩屏同样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徐雪漫听了这句话后,似是松了口气般的塌了下肩膀:“这一次是本宫冒失了,本以为可以让景儿做出一副不堪受虐而投井自尽的假象,没想到却反而露出了自家马脚,皇后她此时必当也起了疑心。”
一个连身边亲近之人都保不住的皇后,自身的威望必定会受到重创,徐雪漫打的就是这个注意,只可惜,皇后没有给她成功的机会——
“其实主子……”彩屏犹豫了一下,最后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您何必非要在这个时候与皇后相争呢?您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只要皇后身后的刘家不倒,您就是做再多的事情都不可能动摇她的后位,反而平添了自身的风险,实在是不智啊!””
“本宫在意的从来就不是后位。”徐雪漫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起来,但是神情上却充满了一股令人揪心的执拗。
她在乎的是皇帝的那一颗真心。
很多年以来,徐雪漫一直都十分自信,自己在赵徽心中是不同寻常的,但是现实却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她不傻也不瞎,她能够看得出来,赵徽是在用一种怎样火热的眼神去看着皇后。
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别人抢走了,这让徐雪漫心里如何能够接受。
一定要让皇帝深深地厌恶皇后。
徐雪漫于心中再次的下定了决心。
京城的天气开始凉爽下来的时候,赵徽心中的怒火也终于消散的差不多了……
这怒火一没,自然而然地,他就又开始想起了皇后,又想起了那个莽撞的带着疼痛的吻。
他总想、总想、总想,然后越想越是心烦意乱,有的时候想的烦了,他还会把盛有得叫到眼前抱怨两句。
“每次当朕觉得自己跟皇后有所突破的时候,总是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真的天生反冲啊!”
“陛下可不好这么说的呀。”盛有得却摇了摇头,显然持有不同的见解:“陛下和娘娘大婚,那可是钦天监监正傅大人亲自掌的卦,是上上等的大吉之命,怎么会相冲相克呢?”
是这样的吗?
赵徽叹了一口气,但脸上的表情,总算不是那么难看了。
“陛下,正所谓好事多磨。您和皇后娘娘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总有一日,定然会龙凤呈祥,到时候皇后娘娘再给您添上几个白白胖胖的嫡子,那可真是再美满不过的了啊!”
皇后……嫡子……
赵徽奇异的发觉自己对此居然并没有什么厌恶的感觉。
明明在他心理其实是很防备刘家的。
但是——
一个长的像皇后样的孩子,赵徽想着想着,脸上不由自主的便流露出了一抹微笑来:那定然会是一个无比漂亮的孩子吧!
“走!”赵徽突然站起了身子。
盛有得立刻问道:“陛下这是要去哪里?”
那自然是去福宁宫了,赵徽没管那个明知故问的奴才,大步流星的向着外头走去了。
皇帝陛下的双脚刚刚踏进皇后寝宫的门槛时,一阵悦耳的琴声便在耳边响了起来。
他抬起头定睛一看,好嘛,禁足了快有两个月的皇后娘娘,丝毫不见任何愁困之色,反而气色极好的正在悠哉抚琴。
她穿了一身浅紫色的长裙,乌黑的头发简简单单地垂落在背后,虽然只是这样简单的装扮但是那通身的清雅高华气质却是那样的让人自惭形秽,仿若多看其一眼,都是对这等绝代佳人的亵渎。
片刻之后,筝鸣响起,皇后十根水葱似的手指在琴旋上轻轻抚弄,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她所奏的却不是任何一首名家名曲,而是——
如同夜莺一般悦耳又缠绵的歌声响了起来。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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