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少男少女的冲突,爆发的短暂但却又无比的爆裂,给所有人的心中都深深地扎下一根尖锐的倒刺。
长宁无心久待,她哭着上了马车,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中,飞快地返回了皇宫。
杨罗一阴沉沉地看着公主离开的背影,良久后,终是冷冷地笑了起来。
好啊,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长宁如此抗拒这门婚事了。
柳成安——柳成安——柳成安——
敢跟我抢女人,少爷定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长宁哭着回宫后,自然引起了淑贵妃的注意。
“娘!”长宁扑在母亲怀里,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柏氏只她一个女儿,见她哭成这样,自然是心疼不已。
“快说!公主这是怎么了!”
陪着长宁身边的侍女也不敢有丝毫隐瞒,当下便言简意亥的把事情的过程给说了一遍。
“娘!我讨厌他,我讨厌他,我讨厌他!!”长宁痛苦的简直要窒息过去:“杨罗一就像是只趴在我脚面上的癞蛤蟆,光是看他一眼,就让我觉得恶心。”
淑贵妃看着女儿如此痛苦的模样,眼眶一湿,顿时也是流下了泪花。
“娘,我求求你,你去跟父皇说,让他打消赐婚的念头吧!我求求你了!”
面对着女儿的苦苦哀求,淑贵妃牙齿一咬,终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此时此刻,她也已经顾不上皇后所说的缓缓图之了。
于是当天傍晚,淑贵妃特地让人去勤政殿请了皇帝过来坐坐,赵徽倒也愿意给她这个面子,当晚果然如约而往。
这是一场注定不甚愉快的交谈。
无论是淑贵妃的哀声而求,还是长宁痛苦的泪水,都没有换来一句明确的答复。
相反,皇帝陛下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非常冷漠的。
那日百般哀求不成后,长宁受此打击,被勾起了旧症,人瞬间就病倒了下去。
然而这还不算完,又过半月正好到了赵徽生母杨太后的祭诞,杨家鸡贼,知道每年这个时候,赵徽对于生母的思念是最强烈的,是以立刻上书请求陛下正式降旨为长宁和杨罗一赐婚。
赵徽对此果然大为意动,然而据说在圣旨都要写好的时候,皇后娘娘居然亲自去了趟勤政殿,扣下了指婚的圣旨。
没有人知道,关上朱门后的皇帝和皇后是如何交谈的,人们只知道,皇帝居然以长宁公主近来身体不适为由,暂时拒绝了杨家的请婚折子,对于皇后这种横插一刀的行为,杨家人自是大为恼恨,特别是那宸嫔暗地里都不知道扎过皇后多少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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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煮熟的“公主”居然有要飞走的架势,第一个承受不了这种耻辱的肯定是杨罗一。
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了,长宁公主不喜欢他,为了拒绝这门婚事,她甚至连绝食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杨罗一自小到大那也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他暂时不能拿长宁怎么样,于是便把满腔的恨意倾注到了柳成安的身上。
这个混账王八蛋,竟是暗中找了几个专业的地痞流氓,趁着柳成安下学的一天,猛地套了他的麻袋。
这几个流氓受人指使,自是下手极狠。
一番拳打脚踢不算,还生生的掰断了柳成安右手的五根手指。
事发之后,得到酬金的几人,连夜便逃出了京城,徒留下已经昏迷过去的柳成安,凄惨的倒在一条暗巷里。
“你说什么?”当知道柳成安被人重伤的消息后,帝后二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特别是赵徽,在他心里还是很看中那个孩子的。
“陛下,柳公子伤的着实不轻啊,特别是一只手,五根指头都断了,以后怕是再也不能写字了!”此话一出,整个殿内的气氛猛然就是一静。柳成安聪敏好学,一看就是读书的好材料,就等着明年开春,下场一试了,谁想偏偏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凶手要废掉的不仅仅是他的手,还有他所有的前程。”皇后娘娘嘲讽一笑:“这招数还真是又狠又下作。””
赵徽猛然转过自己的视线:“你知道是谁做的?”
皇后笑了下:“一点猜测罢了,陛下也未必肯信。”
那日长宁哭着回宫后,隔天,淑贵妃就把长宁可能喜欢柳成安的事情告诉给了皇后。
用淑贵妃的话来说就是:无论成还是不成,亲自见一面,总能得出个结果。
不过很显然,长宁得出的这个结果并不是她自己想要的那个。
“你的意思是长宁喜欢成安?”
“不错!”皇后点头:“其实想想也不奇怪,成安长得好看,人也守礼正派,长宁少见外男,唯独与他有过一些接触,情窦初开之时,一颗少女之心落在他身上也是正常。”
当下,皇后又简简单单的把那日发生在侍郎府上的事情与赵徽说了一遍。
“今日的事情,十之**是那杨罗一故意报复所至……皇上,可是要严惩于他?”
赵徽偏过头躲过了皇后望过来的明亮眼神,沉声说道:“究竟是不是杨罗一做的,还要仔细调查才是。”
皇后娘娘闻言,绝美的小脸上果然露出了不可置否的神情。
赵徽前脚刚派了位宫里最好的骨科太医去给柳成安看伤,后脚便传来贤妃欲要求见的消息。
这种时候,倒是不方便不见,于是赵徽点头道:“传她进来。”
与想象中那种哭着喊着求皇上做主的画面不同,缓步走进来的徐雪漫虽面色苍白,神情焦虑,但却并未丧失理智,反而还露出一副臣妾相信陛下定会主持公道的神情。
眼见徐雪漫如此体贴懂事,速来吃软不吃硬的赵徽,心里难免会升起一些歉疚之意。
“你也别太担忧。成安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徐雪漫点头,悲声道:“臣妾只是不明白,成安为何会突然糟此毒手,对方这样做,是明摆着要报复啊。成安素来宽厚,不该与人结下这样大的仇恨……”说到这里的徐雪漫脸上已然布满了眼泪:“那孩子做梦都想要考取功名,日后建功立业,报答陛下的一番深情厚谊,这些年,无论暑九还是寒冬,他都苦读不坠,每每读书读到二更之后,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懈怠,可如今他的手……他的手……”徐氏哭的悲痛不已。
读书人若是废掉了自己写字的手,那还读什么书,靠什么功名!
柳成安的事情,无疑让赵徽感到很恼火,而皇帝陛下恼火的后果就是,他亲自下旨令顺安府严查此事。
对于杨罗一来说,他自认为自己是有恃无恐的。
一来,他始终没有亲自出面,而是让别人与那几个地痞接头。
二来,凶手们早就拿了他给的银子离开了京城,没有个三年五年的绝不会回来。
然而事实上,幼稚的杨罗一显然小瞧了官府的办案能力,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查的,反正不出两日的功夫,顺天府的捕头竟然捉住了那几个打人的地痞。再一死命追查,扯七扯八的居然就跟杨罗一身边的长随牵上了关系。事已至此,无论杨罗一本人再如何铁口嘴硬,都不能免除自己才是幕后元凶的事实。于是赵徽下旨,杨罗一杖责八十,罚银五百两,闭门思过六个月,诚定伯杨振声教孙不严,被圣上申斥,罚俸一千两。
相比于被打了个半死,右手尽废,前途无望的柳成安,杨罗一所得到的惩罚,也就只能用: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几个字来形容了。不过这却不奇怪,赵徽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杨罗一还性杨,他对其就永远会有三分的容忍。
“可惜了!”福宁宫中,听到如此处理结果的皇后娘娘轻轻一叹。
自然,她口中可惜的不是杨罗一,而是柳成安。
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少年郎,因为被公主给喜欢上了,就落到这样的下场的确是让人十分同情。
“是啊!”竹心也跟着点了点头:“现在公主那头还被瞒着,如若让她知道了……”那肯定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不可能永远瞒着的。
皇后娘娘淡淡地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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