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有班杰明帮忙,接下来的过程就顺利多了,几人一通忙碌,总算也是赶在生辰晚宴之前做好了蛋糕。

愉妃的生辰晏由皇帝恩许设在御花园水榭楼,来参加的都是与愉妃交好的嫔妃和几个年纪较长的格格。

小燕子和紫薇赶到的时候,宴席还没有开始,小燕子把蛋糕放在一个盒子中,藏在桌下,准备等宴席开始后给愉妃一个惊喜。

令妃今日也出席了,她的肚子月份已经稳定,瞧着气色好多了。

两个格格围着她问了一阵最近的状态,令妃心情很好,摸了摸她们两个的手,“放心吧,我最近吃得好睡得香,改天你们来延禧宫,我让小厨房做点心给你们吃。”

“好的娘娘,我们一定去。”

正说着话,太监报说五阿哥和愉妃到了。

小燕子和紫薇两人赶紧回了自己的座位,然后就见永琪贴心地扶着愉妃走了进来,愉妃今日穿着一身亮色的华服,永琪身上穿的也是同色,两人脸上都挂着喜色。

永琪朝宴席这边扫了一眼,对上小燕子的眼神,他朝她递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小燕子心中会意,朝永琪回了一个明艳的笑容。

愉妃免了大家的礼,众人还未坐定,又有太监通传说太后和皇后到了。

这对愉妃来说可是面上有光极了,她当即率先起身迎接,“老佛爷吉祥,皇后娘娘吉祥,你们能来参加嫔妾的生辰晏,嫔妾真是感激不尽。”

“愉妃,这是你的好日子,我和皇后过来给你凑凑趣,还有欣荣,来。”太后面带喜色,扭头唤着身后的人,大家这才看见,今日陪同太后一起来的,除了晴儿,还有欣荣。

“欣荣这丫头听说你的生辰到了,也说要跟着我来给你送个祝福,呵呵,难得这孩子有这份心,我就把她一起带来了。”

欣荣顺着太后的话敛眉走到愉妃面前,恭谨福身拜了拜,“欣荣给愉妃娘娘请安,愉妃娘娘生辰快乐。欣荣贸然打扰,还请娘娘不要怪罪。”举手投足间皆见大家风范。

“怎么会呢,欣荣格格能来,我很高兴。”愉妃连连道,说着还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晴儿跟在太后身后,看着眼前的画面,和紫薇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不禁涌上深深的担忧。

而紫薇身边的小燕子,眼神仍是那么清澈,似乎丝毫都没有感受到危险降临的气息。

“好了,都别站着了,皇后啊,现在人都到齐了,你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开席吧。”嫔妃的生辰晏什么的都由皇后操持安排,方才满堂的风头都被这位新来的欣荣格格给抢了去,皇后冷眼瞧了半天,好像看出来了点什么,心中因此警铃大作。

冷不丁听太后这么一叫,她才回过神来,随即挂上一个勉强的笑:“是,还请老佛爷入座,这就开席了。”

愉妃的生辰虽过得中规中矩,但也算热闹。

宫中戏班子排了两出热闹的戏,初夏的凉亭水榭气温舒适,清风习习,永琪还亲自下场为愉妃舞了一出剑,愉妃特意留意了欣荣的反应,见她面上全是欣赏之意,人却坐得端正优雅,心中满意极了。

再看那个小燕子,一直咋咋呼呼的,还间或鼓着掌喊两声“永琪好厉害”,哪有一点儿当格格的样子!

愉妃暗自哼气,永琪再为这个妖女说的天花乱坠,她自己还是个扶不上墙的。

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做永琪的福晋!

宴席后半程,戏曲散去,酒席也上毕,大家都边吃饭边跟近旁的人聊着天。

小燕子看时机差不多了,捏了捏拳头给自己增添信心,紫薇也小声给她打气,“加油小燕子,愉妃娘娘一定会感到惊喜的。”

“嗯!”小燕子长呼一口气,当即就要拎起蛋糕站起来,谁知这时,愉妃身边的欣荣格格先站起来了。

小燕子动作一顿,暂时坐回了身。

欣荣从身后侍女的托盘中端起一盘点心,绕过桌椅到了愉妃面前。

“愉妃娘娘,您的生辰欣荣不知为您准备什么礼物,若是些金啊玉啊的,欣荣想您见多识广,欣荣怕送的庸俗。上次与您遥遥一见,说一句僭越的话,您周身的气度与欣荣额娘很像,每次见到您,欣荣都会想起自己的额娘。从前在家里,额娘最喜欢吃欣荣做的点心,所以欣荣这次也想让您尝尝欣荣亲手做的点心,希望您喜欢。”

金玉庸俗。

她这一番话,像是专门针对小燕子。

永琪立时鹰眼一扫,直射往同愉妃宫中的嬷嬷站在一处悄悄闲话的桂嬷嬷,后者被他视线一灼,吓得一抖,再不敢抬眼。

永琪心下明了,看向欣荣的视线不由得添了几分憎恶。

愉妃倒是被捧得称心,按理说将自己的母亲与宫中娘娘相比较本是大罪,可愉妃知晓欣荣这是在向自己示好,自然不会追究,反而笑出了花:“欣荣,你有心了。”

欣荣和煦笑笑,将点心递给愉妃,愉妃捻起一块放入口中尝了尝,夸赞道:“味道真不错!样子也精巧,欣荣,难为你做出这么好的点心。”

“愉妃娘娘谬赞了,欣荣的技艺如何能与御膳房相比,只不过多了些诚意罢了。”说着,欣荣还不忘将点心分给太后、皇后、令妃等一干人等。

获得了一片赞誉。

最后,她端着点心来到永琪面前,眼波流转,语调盈盈:“五阿哥,您不嫌弃的话,也赏脸尝一尝吧。”

永琪实在对她装不出一丁点儿好脸色,冷声道:“多谢欣荣格格费心,我不爱食甜。”

“……”欣荣被下了面子,但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也不敢再有妄动。她愣了下,很快又重新扬起笑脸,“是欣荣大意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继而转身朝小燕子和紫薇走去:“紫薇格格,还珠格格,上次茶话会感谢你们的盛情邀请,欣荣没什么好回礼的,你们也尝尝吧。”

众目睽睽之下,紫薇也只能强撑起一个笑脸,僵硬着拿了块点心,“谢谢。”

小燕子却是真热情,“好!谢谢你!”尝了一口后又极为捧场地说道:“好吃!”

“喜欢就好。”欣荣略带得意道。

等她归位后,小燕子后知后觉扯着紫薇袖子压低声音跟紫薇咬耳朵:

“怎么办紫薇!她也做的点心哎,早上我去御膳房的路上碰到了欣荣,她当时还问我是要做什么来着。她做的那么好吃,样子又那么好看,我做的那个那么丑,味道我也没有尝过,要是愉妃娘娘不喜欢的话怎么办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一向以小燕子女侠自居,从来不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可每次面对愉妃娘娘,她总会不自觉地小心翼翼起来。

可能是因为她是永琪额娘的原因吧。

小燕子觉得自己手心出了一片汗。

紫薇的脸色并不好看,她低声问小燕子,“早上你碰到欣荣了?还跟她说了你准备做蛋糕的事情?”

“是啊。”小燕子无辜眨眨眼。

紫薇又抬眼看了看前面跟愉妃谈笑晏晏的欣荣,心中泛起一股深深的寒意。

“没关系的小燕子,送礼物主要看诚意,你的蛋糕可是礼轻情意重啊。想必愉妃娘娘不会再说你什么了。”

至于那个欣荣,到底是早有诚心,还是单纯想要压小燕子一头,她们不得而知。如果是后者,那真是来着不善。

紫薇看着小燕子,这么善良美好的小燕子,她不得不为她担心。

紫薇还在出神的片刻,小燕子已经一鼓作气提着蛋糕盒跑出去了。

“愉妃娘娘,小燕子祝您生日快乐!上次皇阿玛他们在我和紫薇生日的时候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surprise,郎教士还给我们做了一个西洋蛋糕,所以今天我也给您准备了一个surprise!”小燕子边说边把盒子里面的蛋糕拿出来。

看她面上大大咧咧但动作却是手忙脚乱,永琪赶紧上前帮她托稳盒子,方便她取。

小燕子的心情总算稳一点了。

两人合力将蛋糕拿出来,小燕子对着愉妃举起蛋糕,“愉妃娘娘!我给您也准备了一个蛋糕!”

“这……”愉妃没忍住皱了皱眉,实在是小燕子这蛋糕做的……太独特了,那是圆不圆扁不扁的……一坨?

上面还插着几根蜡烛。

蜡烛这东西怎么能吃呢?

“呵,还珠格格真是好心思。”上次生日宴愉妃没去,可皇后却是亲眼目睹过当时的热闹,如今不知是笑小燕子总爱热脸贴愉妃的冷屁股还是笑她不自量力,“可是小燕子,这东西要真是你做的,那能吃么?”

“可别又出现个什么食物中毒的事给愉妃这大喜的日子添火啊。”

听她这样讲风凉话,永琪忍不住怼道,“皇额娘怕是忘了咱们皇宫上一次食物中毒事件是因为什么,只要您不操心,想必这蛋糕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

“永琪你放肆!你怎么能这么跟皇后说话?”没等皇后发作,太后就拍案指责永琪。

眼见儿子要受斥责,愉妃忙开口打圆场,“永琪,你真是不懂事,快给皇后娘娘道个歉。”

小燕子还要送祝福,永琪怕众人还要向小燕子发难,只好不情愿地欠身作揖:“皇额娘,永琪刚才说的话多有冒犯,还请您不要在意。还珠格格的一片心意,也请娘娘不要多加罪名。”

此情此景,皇后再计较就显得没气度,只好不咸不淡地受了这个礼,将此事草草揭过。

愉妃真是看得心惊胆战,这永琪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听话,连皇后都敢顶撞!

她将目光转移到小燕子身上,语速极快地说道:“还珠格格,你的一片心意我都收到了。眉儿,快将还珠格格的礼物收下。”

“不是不是!娘娘,这个是要现在吃的!您还可以许愿吹蜡烛呢!”小燕子连忙挡住宫女的手,扬声说着。

“现在吃?”愉妃抖着嗓子问道。

“是啊,这个叫生日蛋糕,等会儿啊我把这个蜡烛点燃,您闭上眼睛对着蛋糕许愿,然后吹灭这个蜡烛,再接着您就可以给大家分蛋糕了!”

这可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愉妃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即使再顾及永琪的面子,她今天也不可能吃小燕子这看不出形状的东西。

她整理了下手帕,端坐道:“今日的宴席我已经吃饱了,你的这个礼物,我明日再吃。”

她给眉儿使了个眼色,后者又上前一步预备抢下小燕子手里的东西。

小燕子急得往永琪身后躲,一边躲一边还要注意手里的蛋糕不被撞坏,“娘娘,这个是祝福蛋糕呀,必须得今天吃才行啊!”

“是啊额娘,”永琪感知到小燕子的无助,柔声开口说道:“这个蛋糕寓意着您新的一岁能日日欢喜时时开心,是小燕子的一片心意啊,您可不要辜负啊。”

永琪眼中的祈求太过浓烈,几乎到了威胁她的地步,再对比他方才对欣荣的态度,愉妃心中又开始冒火。

她余光瞥向欣荣,那孩子脸上仍挂着得体的笑,可今日自己若是收下了这个礼物,欣荣心中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愉妃于是决定仍然拒绝小燕子的要求,只是她将要开口,就听外头报着:

“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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