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大小姐,难得主动来看我?还带着我最爱喝的酒,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大事?”一个甜美的声音在一团雾气之中随风而至,旋转了几下之后,一个白花花的身影坐到了火云霄身边的蒲团上,九条长长的尾巴在一边的树上蹭来蹭去,好不悠闲。那狭长的白脸搭在自己白白的爪上,黑黑的鼻子嗅嗅那香香的酒,一动一动的。
“玖儿姐姐,你这般厉害,难道算不出来吗?”火云霄也不多说,已经开始摆上了黑子。
玖儿笑笑,白白的尖牙呲了出来,白子被无形的力量给带到了棋盘之上,两个人已经开始对弈了。“我……算的出来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可算不出你的心思啊……是吧?”玖儿看似悠闲,不过手上的棋子确是一个接一个的落下。
“你……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火云霄确是有些心不在焉,落子的速度也是缓缓的而充满了迟疑。
“我吗?依我看,就算我说了,你也不见得听啊……”
“不妨说来看看……”
“你老祖宗让我守着你们火门,而且我又是你们火门的法宝,在我看来,除了自己的性命之外,最重要的莫过于对你老祖宗的誓言……所以找到雪天才是上上策,但是我看,怕是派出去的弟子都是不愿意出卖雪天的吧?”玖儿故意拖长了出卖的尾音,似乎是想暗示什么。
“是呀,多少年的情谊啊!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火云霄的棋子越发的迟疑,另一手中的酒倒是喝的越来越快。
“依我看,应该找到他,至于找到以后应该如何做,只能问你自己的心了……我们找到,总比他人找到来的好些……据我所知,天门此刻只给了一月时日,现下还剩七天,你不应该再犹豫了!”玖儿又下了一字,脸上突然呈现一种狡黠的神色。
“那……我想知道……他此时究竟在哪里?而且……我更想知道……火门七天以后究竟会如何?”
“依我看……这盘棋……你输了,你已经四面楚歌了……也就是说……你被我围死了……唉,看来人心不在焉的时候什么都做不好啊……你棋艺超群,你我经常对弈都是你赢我输……这次你败了……唉!”玖儿说罢擦擦嘴角,“酒还是以前一般的好,下次烫烫再带来把,应该会更好喝,谢谢拉!我走了!”说完就化作一阵清风消失了,火云霄看着她离开,也没有挽留,酒杯往地上一抛。
“玖儿姐姐,你是想告诉我,火门现下就是这盘棋吗?”
“传——火门门主火云霄!”响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火云霄亦步亦趋的走上那大理石的台阶,一脸决绝,紧抿的嘴唇能够看出她的心情是有多么的复杂。
“火门火云霄见过日晕、月华、星辉大人……以及各位山主门主师傅们。”火云霄深深作揖,而后笔挺的站在大殿的正中央,此刻不仅仅是三位圣女,各山的山主,各大门派的掌门以及很多师傅弟子都聚集在此,那金色的纱帐后隐隐约约似有人影,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一月的时间已到,不知火门主寻人寻得如何?”星辉毫无情感的声音传来,几个女弟子身子不禁抖了抖。
“回星辉大人的话,没有找到,因为……因为人已经不在人间界……”火云霄回答的不卑不亢,只见星辉眉毛一皱,虚空中不知那里突然出现一只手,“啪”地打在了火云霄的脸上,清脆的声音让很多弟子倒抽一口冷气,一缕红艳艳的血从火云霄的口中溢出,红红的痕迹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那般刺眼。
“星辉师妹!出手未免太快!”日晕训斥了一句,竟是亲自下来拽出怀中的丝帕,给火云霄擦了擦嘴角,火云霄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土穆瑶看着火云霄这般受欺负的样子,撇撇嘴,怒视着星辉。
“火云霄,你可知罪?”星辉不顾日晕的动作,继续问。
“云霄不知何罪之有?”
“那雪天化身成魔,为祸人间,他是出自你火门……难道和你火门脱得了干系?”
“雪天早在几年前便是天门的弟子……他早已不是火门的弟子,不知星辉师傅这火门之说从何而来?”
“你!”星辉瞪起眼睛,一拳打在扶手上。
“火掌门……(日晕收起手中的丝帕)的确,雪天已经是天门的弟子,而且也是在天门出的事情……不过闻听那位神目说,他早在遴选之时就已经看不清雪天的等级……他怀疑是不是那时候雪天就已经进入了魔道……而且我们从他的屋舍里找出了这个……不知你可否给我们一个解释?”日晕招招手,一个仆从递上一本书,不是那化神心法是什么?雪天当初离开的太匆忙,什么都没有带走,这反倒给他留下了不少麻烦。
“这……这是何物?”火云霄看清了书,可却是一头雾水。
“这是魔界的典籍……放心,这里在座的众位都能够证明此书不是天门之物,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此书并非天门所有……所以……我很奇怪……这书莫非是来自火门?众所周知,你们火门多年前就曾培养出一个血魔来,莫不是他残存在那里的书籍被这雪天拾了去?”
“不……不可能……血魔虽然是出自火门,可是他是在进入天门多年之后才化身成魔的……而且……而且当年的圣女大人们都是应该可以作证的啊!”
“哦?当时的圣女大人?火掌门,你是急糊涂了吧?这不是死无对证吗?两位已经仙去,另一位则是被血魔害死?谁给你作证?当年念你先代掌门击退血魔有功,又是牺牲战场,所以才没有追究火门的……现下就是让你找个人都没有做到……不知火掌门想要如何交代给我们啊?”说这话的不是日晕,而是木门的门主——木正齐,此时他一脸怒意的看着火云霄。
“……木掌门,(火云霄侧过头去,一脸不屑)这寻人之事是天门下达的命令,所有门派都有义务和责任找到他……只是木掌门也没有找到他,其他门派亦是没有找到……这如何交代岂能只怪火门一门?而且我先代掌门并没有逝去,你休得胡说!”
“你……”木正齐也是一愣,闭上嘴不再言语。
“哼……我看你们就是想要欺负火姐姐……”这话说了一半,就被一边的土穆允给捂住了嘴,土穆允笑笑,说道:“这个……掌门的意思是,这个没有寻到人的事情不是一个人的责任,我们各个门派都没有寻到人,都是有责任的,还请众位不要互相责怪!”
“那……土掌门的意思是我等今日都该受罚了?有理倒是有理,只是……罚不责众,而且天门怎么会为此惩罚众位?依我看,寻人不着不是火掌门的错呀!”水澈宁晴朗的声音传来,土穆瑶不禁跟着点头称是。
“水掌门莫不是偏向了自己的亲家?”金门掌门金羲憬也发了话,似乎有火上浇油的势头。
“金掌门……你……”
“行了,你们就别争了。看看神是如何说的吧?”语毕,眼睛中竟是金光一闪,而后一个渺远,充满神圣的声音竟是突然从日晕口中传出,在座众人都是毕恭毕敬的起身行礼。只见那金纱帐后竟是有微风徐徐吹来,似乎真的有人坐在了那帐后的椅子上。
“火门自血魔以后,再出狂魔,罚!”而后,日晕眼睛又是金光一闪,好似又有什么从她的身体中抽离出来,她身体晃了晃,待稳住了身形,看向了火云霄,圣女座位后的金纱帐似什么都没有出现过一般,恢复了平静。
“火掌门,不是我们想要罚你,这是神的旨意,你火门已经一错再错,若是再如此下去,怕是又有狂魔出世,人间受不了这般的折磨……”日晕语毕,就要执行神的话语,火云霄突然跪下来,说道:“云霄只求一件事……雪天是我的师弟,也算是我的弟子,弟子作乱必是师傅之过,还请天门不要责罚火门的其他人,以及火门中遴选出的弟子……有什么事情,还请让我一人承担!”
“哼……神之说责罚火门,没说如何责罚,不过既是将死之人,成全你也罢!”说罢,足尖竟是点了点黑色的地面,火云霄的足下突然裂开一道裂纹,她一瞬间就直接落了下去,被吞噬掉了,甚至连尖叫的声音都被吸了进去。
人消失了,那裂纹竟是又严丝合缝的并和在了一起,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众人似乎都来不及说什么,就已经结束了,土穆瑶一瞬间泪水就落了下来,只是嘴被土穆允用术法封住一时发不出声音,水澈宁看着,只是摇了摇头,其他人惊讶不已,似乎难以相信这一门之主就这么被推下了深渊万劫不复。大殿之上一片寂静,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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