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还是笑着问:“姑娘医术不错,不知师承何处?”
“自学成才。”许清遥手下用力,故意按在他的伤处,“专治不长眼的傻子。”
男子低笑,忽然握住她的手腕:“高昌宇文珩,请教姑娘芳名?”
许清遥猛地抽回手,用他身上衣服唯一一块干净的地方擦了擦手。
“你们高昌人是不是都喜欢动手动脚的?”
宇文珩一愣,眼波流转间仿佛遇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我们高昌人对于喜欢的姑娘都是先问名字,再问婚约。”
他忽然欺身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从自己手中溜走,指腹摩挲着她腕间被镣铐磨出的红痕,在她耳边低语:
“不过姑娘别怕,我愿意用你们中原的礼节慢慢和你相处。”
许清遥听这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系统!他有病吧!
【检测中——】
【结果显示,他除了身上有伤外,心理扭曲了点,没什么大问题。】
清遥:这还不严重?
“你……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恩人的?”许清遥一边说着,一边想用力挣脱桎梏。
“报答?”宇文珩轻笑,“在下当然会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不如……”
“以身相许如何?”
*
三日后,地牢大门轰然洞开,穆昆阴鸷的脸出现在铁栏外:“还没断气?”
许清遥正要反唇相讥,忽听旁边传来铁链崩裂之声。
宇文珩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破烂的衣袍无风自动:“二哥,好久不见。”
穆昆脸色骤变:“你……”
不是受伤了吗?
“我要她。”宇文珩指向许清遥,腕间铁链寸寸断裂,“做我的王妃。”
此时,系统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恭喜宿主解锁隐藏人物:高昌国王储——六王子宇文珩!任务完成!积分已发放至主页背包,请及时领取。】
*
从地牢出来后,许清遥被安置在王府西侧的小院里。
院中栽着几株沙枣树,正值花期,淡黄的小花簌簌落满石阶。
【这不妥妥的恩将仇报嘛!】系统作为逃婚系统,看尽了人类的花言巧语,见惯了男人的三心二意。
前一秒还在和自己的女朋友说着“宝宝,我最爱你!”——转头就能和别的女人颠龙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遇见好看的就说“以身相许”,遇见不好看的就说“下辈子当牛做马,无以为报”。】
系统气愤地发表自己见证过的所谓的“爱情”。
许清遥坐在廊下,指尖捻着一朵残花——这已是她被困在这华丽牢笼的第三日,被穆昆的人带到高昌国的第七日。
“姑娘,六王子来了。”侍女低声提醒。
许清遥抬眼,看见宇文珩踏着月色而来。
他今日未着王袍,只穿一件素白单衣,腰间悬着的狼头金印却依然醒目。
夜风吹起他的衣袂,露出腰间一道尚未痊愈的伤疤。
“住得可还习惯?”他在她对面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
许清遥盯着他执壶的手——骨节分明,虎口处有一道陈年箭伤。这样的手,本该执剑挽弓,却在地牢里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
“六王子深夜造访,就为问这个?”
宇文珩轻笑,从袖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瓶推到她面前:“西域的伤药,比中原的见效快。”
许清遥没接。
她忘不了三日前,这男人轻描淡写地对穆昆说“做我的王妃”时,眼底那抹令人心惊的占有欲。
“为什么是我?”她终于问出憋了多日的疑问。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今日朝会上,二哥又提议增兵吐蕃。”
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杯沿,“父王准了。”
许清遥抬眸看他。
“很奇怪,是不是?”宇文珩轻笑,“他想杀我,我却还要坐在那里,听他侃侃而谈。”
许清遥没接话。她见过穆昆看宇文珩的眼神——那种毒蛇般的阴冷,藏都藏不住。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弦月上,声音渐渐低沉:“三个月前,我与二哥奉命出使吐蕃。回程途中,他说发现了一条捷径……”
许清遥看见他握杯的手指微微发白。
“二十名死士从峡谷两侧杀出时,我正替二哥挡开一支冷箭。”
宇文珩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肋下的伤疤,“最可笑的是,那个砍伤我的刺客,手腕上戴着二哥府上侍卫才有的铜镯。”
酒液在杯中晃动,映出他眼中冰冷的恨意。
风卷着沙粒拍打窗棂,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但我还是替他挡了那一刀。”
许清遥心头一震。
“为什么?”
宇文珩转着酒杯,琥珀色的酒液映出他微垂的眉眼:“或许是因为……小时候他替我挨过父王的鞭子。”
“后来呢?”许清遥轻声问。
“后来我醒了,就在那个地牢里。”他仰头饮尽杯中酒,“二哥向父王禀报,说我为保护他落入敌手。父王悲痛欲绝,加派了三千精兵给他寻我。”
许清遥忽然明白过来:“所以你要我做你的王妃……”
“因为你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宇文珩转头看她,烛光在他眼中跳动,“也是唯一……让我觉得可以信任的人。”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让许清遥心头一颤。她望着眼前这个在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六王子,此刻竟像个倾诉心事的少年。
更漏声远远传来,宇文珩起身理了理衣袖:“明日大婚,你早些休息。”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住:“对了,你知道吗?在地牢里,你给我包扎时,手法像极了我母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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