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同党，或者……新的合作者。”
萧舟衍将那纱帛和毛发小心收起，“能潜入皇宫深处，建立这等密室，绝非易与之辈。”
虽然没能抓住人，但端掉了这个据点，缴获了祭坛和部分物品，已是重大突破。
更重要的是，证实了皇宫内部确实被渗透，且对方狗急跳墙，已经对许清遥直接出手。
消息传回，朝野再次震动。
皇宫大内竟藏有邪术祭坛，还意图行刺镇远侯夫人！
皇帝惊怒交加，下令彻查宫廷，清洗内侍宫女，一时间人人自危。
许清遥知道，经此一事，她与暗处敌人的矛盾已彻底公开化，再无转圜余地。
而那个从冷香苑密室逃脱的、拥有银色头发的神秘人，成了新的谜团。
风波并未平息，反而因这宫苑深处的惊魂一刻，掀起了更大的波澜。真正的较量，此刻才真正拉开序幕。
*
冷香苑地下密室的发现，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整个宫廷乃至前朝都炸开了锅。
皇帝楚淮渊的震怒远超以往。皇宫大内，天子枕畔，竟被邪佞之辈渗透至此，建立祭坛，驱使妖物，行刺命妇！
这不仅是挑衅，更是对他皇权的**裸蔑视！
内廷司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清洗风暴。但凡与冷香苑有过接触、哪怕只是负责外围洒扫的宫人，皆被隔离审查。
几位掌管宫苑修缮、人事调动的内侍监官员被直接下狱，严刑拷问。一时间，宫廷之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萧舟衍借此东风，以协查之名，将手更深地插入宫廷防卫体系。
他雷厉风行地更换了几处关键宫门的守卫将领，安插进自己的人。
皇帝此刻正值用人之际，且对萧舟衍的忠诚和能力更为倚重，对此默许甚至暗中支持。
五皇子楚怀瑾一党则彻底沉寂下去。在这种涉及宫闱安全、皇权威严的大是大非面前，任何攻讦萧舟衍的言论都显得不合时宜，甚至可能引火烧身。
楚怀瑾称病不朝，闭门谢客，显然在暂避锋芒。
**
镇远侯府，书房。
萧舟衍与许清遥对坐着，中间摊放着从那密室中带回的几样证物：黑色纱帛碎片，几根银色长发，以及从祭坛上刮下的一点香灰和符文拓片。
“系统，分析这些物品。”许清遥在心中下令。
【扫描中……黑色纱帛材质为冰蚕丝与某种稀有金属丝混纺，工艺特殊，非大周及周边诸国常见。银色长发蕴含微弱活性能量，基因序列与常人略有差异，推测具有特殊血脉或长期受能量侵染。香灰成分复杂，包含迷幻、致幻及能量引导物质。符文结构与狼嚎谷、鬼哭谷同源，但更为古老精妙。】
“冰蚕丝……稀有金属……特殊血脉……”
萧舟衍指尖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
“看来，我们这位新对手，来头不小。”他看向许清遥，“沈柔虽善于布局，但建立这等密室，运用如此诡谲手段，非她一人之力可为。这银发之人，恐怕才是真正精通此道的核心。”
许清遥拿起那根银色长发，在灯下细看，发丝在光线下流转着近乎妖异的光泽。
“此人能潜入皇宫，建立密室，又能在我们抵达前从容遁走，对宫廷路径和守卫换防极为熟悉……宫内必有高位接应。”
两人同时沉默。
能在宫廷内有如此能量的，屈指可数。
皇后？某位皇子？
还是……那位看似与世无争，却总能适时出现的三公主？
抑或是隐藏在更深处的、连他们都未曾察觉的势力？
“当务之急，是查明这银发之人的身份。”萧舟衍沉声道，“我已派人暗中查访京中是否有银发异族出现，同时让北疆旧部留意草原各部乃至更西方向的异动。”
许清遥点头，补充道：“沈柔与此人合作，各取所需。沈柔提供情报和未来走势，此人提供邪术支持。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搅乱京城那么简单。”
她想起原著中沈柔辅佐言湛吞并大周的野心，“他们的最终目的，恐怕是颠覆大周。”
正在此时，暗卫送来一份密报。
是潜伏在黎国的细作传回的消息——黎国摄政王言湛，近日身边多了一位神秘客卿，据说精通异术，深得言湛信任，但无人见过其真容，只知其有一头……银发！
消息与眼前的证物完美吻合。
“果然与言湛有关！”萧舟衍眼神冰寒，“沈柔在暗，银发客卿在明，言湛在后……好一个三角同盟！”
“我们必须尽快切断他们的联系，或者……除掉这个银发客卿。”许清遥道。
此人手段诡异，防不胜防，留着必是心腹大患。
“他如今在黎国，受言湛庇护，动手不易。”萧舟衍沉吟，“而且，京城这边的烂摊子，尚未收拾干净。”
他意指皇宫内部的接应者还未揪出。
许清遥明白，这是一场双线，乃至三线的博弈。京城、北疆、黎国，环环相扣。
“陛下那边，对冷香苑之事，后续有何旨意？”她问。
萧舟衍冷笑：“陛下下令严查，但也仅限于此。宫闱丑闻，不宜过度宣扬。他更希望此事尽快平息，以免动摇国本。”
他顿了顿，“不过，经此一事，陛下对你我，恐怕忌惮更深。”
许清遥默然。
皇帝既要用他们对付外敌，又要防着他们权势过重，帝心难测，如履薄冰。
“接下来，我们需更加谨慎。”萧舟衍看着她，“你在宫中行走，务必小心。我怀疑，那银发客卿虽然离开，但他在宫中的眼线……或者说，沈柔的眼线，并未完全清除。”
许清遥抚上小腹，那里依旧平坦，但“身孕”这块护身符，不知还能用多久。
“我知道。我会见机行事。”
窗外，夜色渐浓。
京城看似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暗流之下，杀机更盛。
银发客卿的出现，将这场博弈推向了一个更危险、更不可知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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