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衣落地，男人音色晦暗，“老婆……你得把我喂饱。”
苏意纯看不了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她也实在是想他，攀着他的脖子，“回房间。”
这一次，陆秉琛没有抱她，而是像跳舞那样，他掌握方向，苏意纯跟着他就好，闭着眼睛都不会摔。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苏意纯直接瘫倒在床上，陆秉琛没有立马缠上来，双手扶着她的膝盖。
她手撑着，坐起来，“我帮你”，苏意纯摸到他的腰。
陆秉琛按住她的手，“我来”，她红着脸，纽扣的位置都摸不准，可不敢让她再耽误时间了。
恍然间，她想起在海边游玩时的场景，海水一圈又一圈打过来，挟着泥沙，慢慢浸上她的脚背，轻柔，蹭得她发痒，离开时留下一些沙粒。
后来，又仿佛处在大海之中，陆秉琛就是那块唯一的浮木，她紧紧地抓住他，只有这样，她才安稳。
陆秉琛很了解她，每到这时候，就得想办法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又忘记说爱我了，罚你说二十遍”，他给她布置任务。
“爱……爱你。”
“我爱你。”
……
陆秉琛最喜欢听她说爱他了，还有眼眸中因他而存在的水光，无数的情意压在心头，摇摇欲坠。
“老婆，你还没有叫过老公呢，叫一声好不好，我想听。”
苏意纯将他的情与欲看得分明，憋着一口气等着她。
“老公。”
很轻的一声。
“真好听”，陆秉琛红了眼圈，他真的好喜欢，她怎么哪里都好，让他迷恋至此，无法自拔，他忍不住哽咽，“以后多叫叫，好不好？”
“好。”
箭在弦上，陆秉琛忍耐到了极限，“老婆……”
苏意纯终于跟他一起，迷失在海里，憋着气穿过大浪，浪花不断堆积，将她推到最顶端，有最原始的快乐和自由，包裹着爱。
今天的陆秉琛更加笃定，苏意纯通过身体感受到的，那种踏实是从前没有的，知道他累了趴在她的身上，嘟囔一句，她才知道答案。
“老婆，你是我的妻子。”
彼此明确的身份和爱意，予以他们超出限度的幸福。
苏意纯想起他在病房里醒来，她说她是他的妻子，只是基于他们领证的前提，秉着演戏的心态，她才这样说的。
这只是一个身份而已，解释她为什么出现在病房，演绎她对他的情深，一个每天去看顾他的妻子。
现在他说，她是他的妻子，跟以往她理解的不一样，是这样吗？
事后温存的时间，或许适合聊这个话题，所以洗干净回到被窝，苏意纯就问出来了。
“你还记得，有一次我问你，如果我不是你的妻子，你还会对我这样好吗？”
陆秉琛的胸膛给她当靠垫，“记得，我当时还以为你要跟我离婚。”
苏意纯扬眉，轻笑出声，“你也太傻了。”
“嗯”，陆秉琛没否认，后来他才知道车祸那天他们刚领证，甚至顾骁他们都不知道领证的对象是苏意纯，也就是说，他们结婚这件事比较仓促，也很隐蔽。
他脑子里认为的恩爱夫妻或许根本就不存在，所以他发现关于弟弟那条消息，才会崩溃。
脑子里突然浮现一种可能，或许他们只是感情一般的夫妻，只是出于长辈压力等因素结了婚。
没关系，他可以努力，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总有一天，会让老婆喜欢他，依恋他，他有那个信心。
可要是有别的人存在，他就没有把握了。如果苏意纯只是名义上跟他结婚，实际上喜欢的是别人，他没有办法，他太明白爱意的不可控，就像他爱她那样。
如果意纯像他一样，疯狂地爱着那个人，他没有胜算，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疯狂想这些问题，折磨自己，仿佛处在一个昏暗的房间，有一扇门，一点一点在关闭，门缝里的那点光源，最后也消失不见。
现在看来。
那确实很傻。
“所以呢？你会吗？” 苏意纯眨眼频率过快，陆秉琛知道她对答案不确定。
他思索片刻，“这个假设有点残忍”，陆秉琛垂眸，“刚开始我还不太理解你的问题。”
“我后来才渐渐明白你的问题，你想知道的是，我会不会因为另一个人是我的妻子，就对她好。”
苏意纯莫名有些紧张，陆秉琛不会撒谎，所以她会害怕听到让她难受的答案，但她还是保持镇定，“对。”
“我不确定。”
这种坦诚，苏意纯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有点酸。
“我想告诉你的是”，陆秉琛牵起她的手，“当你说你是我妻子的那一刻，我好高兴。”
“就是……怎么说呢，我先看到你，心中莫名觉得惊喜，然后听到你自述是我的妻子，那种感觉，是踏实。”
“至于面对的是别的女人这种情况，我不知道，但我确信我不会爱上别人了。”
陆秉琛赤诚剖白，但也纠结，又补上一句，“现在的我和以后的我都只爱你。”
以前的事情，他不敢确定，按照他现在的性格绝对不会就那样领证，所以失忆之前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也不会乱说，或许就是履约联姻，没有感情。
当然，大概率是他早就喜欢她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说出来。
但没关系，现在明确了，他已经跟她求婚，他们亲密又相爱。
“所以，如果我们以前感情淡泊，你就当病房那是初次见面，我对你一见钟情。”
从确定爱意开始。
至于以前的那部分，等他想起来再说。
“一见钟情？” 苏意纯疑惑。
“对，一见钟情”，陆秉琛拉着她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胸口，“那时的心脏就像现在这样，喜欢你。”
苏意纯心里温暖，“希望你醒来时依然爱我。”
“嗯，肯定会的”，陆秉琛笃定，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爱她。
“陆秉琛。”
苏意纯坐直身体，认真看着他。
“什么？”
“你饿吗？” 他晚饭都怎么没吃，想想肯定饿了。
“我倒是还能再来，你可能受不了。”
“啪”，苏意纯给他一下，“我的意思是你肚子饿不饿！”
“噢噢”，陆秉琛被打，有点委屈，“饿了。”
苏意纯提议，“那我们去吃夜宵吧，海边吃烧烤去。”
“你还能走吗？会不会很累？” 陆秉琛对自己的能力充分自信。
“可、以”，苏意纯回答干脆，立马翻身起床，“快起来。”
衣物散了一地，陆秉琛收拾起来放好，简单穿了一身。
苏意纯去卸了妆，口红被亲花了，她懒得补，反正回来也要睡觉，直接洗干净也好。
还有项链，她也取下来了，至于戒指……
她有些犹豫，主要它太大了，和日常根本不匹配。
来来回回手指都被磨红了，还拿不定主意。
“不舒服就取下来吧”，陆秉琛牵过她的右手，直接把戒指拿下来了，“我想让你带上它，只是希望你随时能看见我的爱意，并不是为了束缚你。”
“那取了我不就看不见了？”
“戴这个”，陆秉琛又拿了一枚戒指过来，跟他的款式一样，很素，就是想着那个粉钻不好长时间带才买的。
戴之前又问了一句，“可以吗？”
苏意纯伸直手指，递出去，“快点儿，饿了。”
现在适应多了。苏意纯穿了一件棉质的长裙，退却职场的成熟干练，就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
“走！” 她像船长，发号施令，陆秉琛跟在后头。
关门前，他又倒回来拿了披肩，这才出门去。
已经接近十一点，热闹比不上之前，但出来宵夜的人还是多。两人到店里，选了靠窗的卡座，旁边还有人在谈论今晚那场盛大的烟花，“昨天跨年市政就放了好久，今天居然还有一场。”
“今天这一看就是哪个公子哥为了追姑娘放的呗，昨天那个是时间长，营造跨年氛围，今天这些都是精品，公家的钱哪会这么造？”
苏意纯抬眼，陆秉琛正在那边和店员交代什么东西，手还在菜单上比划。
“追姑娘”几个字还在她脑子里回响，有些脸热，双手捧着脸试图降温。
旁边包间的门打开，走出一个包裹严实的男子，苏意纯知道他是谁，连忙撇开眼，别被他看到又凑过来。
这样的动作无济于事，黎锴早就看到她，就是因为看见她才借口出来透气。今晚的戏结束得迟，来这里吃点夜宵，没想到又碰到她了。
她手上的银光也很明显，还有朝她走过去的那个男人，递饮料的时候手上也有相同的银色。
他们……不是感情不好吗？
口罩遮挡住黎锴阴沉的表情，手机在此时振动，陆秉恒又给他发消息。
「你要的角色我已经打点好了，苏意纯也在荣城，你知道该怎么做！」
黎锴将屏幕熄灭，捏着手机的指尖开始泛白。
被人胁迫着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很恶心。每一次雀跃的靠近，都演变成被胁迫的虚伪。
他想喊暂停了，但拿了陆秉恒的东西，没那么容易下车，黎锴心烦意乱，推门出去。
陆秉琛注意到苏意纯眼神的方向，又是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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