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铭扬离开了朋友的小店,自个儿开了个小卖部。
他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在别人店里打工也太憋屈了,于是干脆自力更生,拿着攒的工资去创业。
小卖部位于街道交叉口,市井繁华,生意兴隆。
亲自开了店后,他才知道老板并非想象中的那样,坐在椅子上玩手机就能收钱,反而忙得焦头烂额。
什么当老板躺着赚钱,都是骗人的。
这件事被夏桉知道了,她立刻去“打劫”一波,还不忘带上赵诺。两人几乎拿走了店里所有的零食,货架被洗劫一空。
这下夏铭扬不乐意了,在门口立了个牌子——“夏桉勿入”。
这可把夏桉气坏了,当天晚上就趁着夜深人静把牌子拆了,顺便撬开锁顺走了盒冰淇淋。
第二天,夏铭扬看见牌子没了,冰淇淋也少了一盒,立马明白又是夏桉干的,直接找上她的工作单位,也就是谢祈横的公司,两人当即开始骂战。
结果是谢祈横赔了夏铭扬一货架的零食。
赵诺看着这对冤种姐弟,哭笑不得:
“我要是有个弟弟,也不至于这么无聊了。”
“你想要?”夏桉挑眉,“拿走不送,我受不了了!”
说着,还手写了份转让协议,而转让物品写着夏铭扬。
写完,还盖了个章,仿佛是一份正规合同。
“从今以后,夏铭扬就姓赵了!”夏桉拍了拍赵诺的肩,将重任托付给她。
与此同时,远在天边的夏铭扬打了个喷嚏。
随着夏桉的入职,谢祈横发现她是真不安分。
第一天,她把公司价值几千的古董花盆打碎了。
第二天,她和同事打起来了。
第三天,她在吴钧豪水杯里放蒙汗药,吴钧豪喝完直接睡了过去。
这些还好,起码还来了。后面几天,她直接旷工,人都不在公司。
可这家伙现在居然还有脸来要工资?!
谢祈横看着眼前要工资的人,饶有兴致地掰手指算账:“昨天,你和地摊老板吵架,把人花盆砸了,是我赔的。前天,你把公司玻璃撞碎了,是我重新装的。大前天……”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错了还不行嘛?”夏桉捂住耳朵,就像听紧箍咒一样,头都大了。
谢祈横却笑着掰开她的手,强迫她听下去:“夏桉,你人都是我的,还问我要工资?”
这话让夏桉想起了上次两人发生的事,不由得涨红了脸,睫毛也微微颤动。
明明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可再想起来还是很羞耻。
她羞愤地说:“上次是意外!”
“怎么,嫖了不负责?”
明明是她被占便宜,这话说得倒像是她占了他便宜。
她再三强调:“都说了是意外!意外!”
“你当我想睡就能睡的?”谢祈横单手撑着脸颊,喉结动了动。
见扯不过他,夏桉及时回归正题:“总之,你再不给我发工资,我就跳槽!”
谢祈横掀了掀眼皮:“跳到哪?”
她赌气地说:“反正不是这。”
“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啊?
于是夏桉自信地带着简历跑遍各家公司,却都被拒绝,无一例外。
她还就不信了,又跑了几家,结果出奇地一致。
夏桉好歹也有过留学史,怎么说也不至于找不到工作。用脚想想都知道,是谢祈横搞的鬼。
不仅如此,更气人的还在后头。
累了一天回到家,夏桉发现邻居从大妈换成了谢祈横,正好奇着他怎么会情愿住这种“贫民窟”,又看见了自家门口的一堆箱子。
大大小小的箱子直接堵住了门,让她无处可走。
好不容易把东西挪开,谢祈横又搬来一堆,好巧不巧,全放在自家门口。
夏桉强压怒气:“你家呢?”
“在这。”他若无其事地指了指隔壁。
她更气了:“还不快把你的垃圾拿走!”
回应她的只有一个“懒”字。
夏桉感觉自己把毕生的好脾气都用在了这儿,只见她一个一个将箱子推开,在门前腾出一块空地,刚好够开门。
等谢祈横回过神来,只听见“啪”地关门声。
夏桉没有工作,只好闲在家,偶尔去夏铭扬的小卖部帮忙。但在分配工资时,姐弟俩还是会发生世界大战。
除此之外,陪伴她的就是隔壁的装修声。
自从谢祈横搬来,“咚咚”的装修声就响个不停。
这几天的夜晚,夏桉都是伴随着“咚咚”声入眠的,装修声甚至闯进了她的梦里,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咚咚咚”。
她五次三番去物业告他扰民,对方都以没听见为由摆平。
有钱甚至可以让他们装瞎装聋,这就是利益的世界。
既然谢祈横执意要住在这,那她走!
夏桉偷偷收拾好行李,瞒着所有人去中介买房,终于在两天的努力下找到了个相对不错的小区,环境优美,价格也不贵。
她当天就把旧房子卖了,搬进了新房子。
原本以为这样就能远离可恶的噪音,没想到却被中介告知,房子被另一个人以高价买走了。
虽说她已经预订了,但那人出的价钱实在太多。
夏桉只好另寻出路,结果买下新房的第二天,房子再次被人高价买走。
敢情她去哪哪就是风水宝地呗?
这种无聊的把戏只有谢祈横干得出来。
夏桉憋着一肚子火,风风火火地跑到公司找吴钧豪告状。
她一拍桌子,吴钧豪被吓了一大跳:“怎么了?火这么大?”
夏桉把这几天的事通通告诉了他,末了,还气冲冲地撂下一句“管好你家谢祈横”。
“他还当他高中呢?都多大人了还搞这种幼稚的把戏!”
“怎么又成我家的了?”他想摆脱这差事。
“行,那我去跟赵诺告你的状。”她作势要打电话。
吴钧豪吓得连忙把手机夺走:“别啊,我帮你说说还不成吗?”
听闻满意的答案,夏桉终于收回了手机。
吴钧豪疑惑地问:“不过你和横哥又怎么了?吵架了?”
“他有病。”
吴钧豪:???
“你不知道,横哥当初为了等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这公司名字也是按照你的名字缩写起的。”
吴钧豪说着,夏桉无意间瞥见办公桌上的一叠名片——
XA公司。
*
无家可归的夏桉只好躲进了赵诺家。
期间她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电话给吴钧豪,问他协商结果,但都以失败告终。
“其实谢祈横真的很爱你,我们都能看出来。”赵诺忍不住插嘴,“他跟我的对话几乎全是你。”
“爱?爱到让我没地儿住?”夏桉呵呵冷笑。
“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又是这句。
不愧是情侣。
夏桉纳闷极了。明明是谢祈横搞事在先,为什么都觉得是她惹他了?
她进行了自我反思,那天除了跟他提辞职,好像也没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但毕竟花瓶和玻璃也是她砸的,吴钧豪杯子里的药也是她下的,不给工资就不给吧。
于是第二天,夏桉恢复上班。
如今的她懂得收敛,不必要时不会外露自己的锋芒。
这次她没有惹事,乖乖地将精力放在工作上。
处理完文件已经是晚上九点,同事都陆陆续续地回家了。夏桉把它们整理到一起,送到谢祈横办公室。
刚准备离开,就听身后人说:
“这些,拿去处理了。”
她回头,看见桌上成山成海的文件,有几张甚至飘了下来。
她忍不住了,牙齿咬得“咯噔”响:“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是吧?”
“不,你是我的妞。”
她咬牙切齿:“你的妞没地方住了。”
“不是住在赵诺家吗?”
这才搬进去几天啊,他就有信儿了。
“厉害,这都知道。”夏桉皮笑肉不笑。
谢祈横强硬地命令:“从她家搬出来。”
“凭什么?”
“凭我说的。”
“你要是不搬,我就把她家拆了。”
夏桉内心的火山终于爆发,火星几乎要冒出来:“你他妈混蛋!”
骂完这句,她一甩头发,扭头走远,重重地摔门而出,差点把窗户震碎。
门带动周围墙壁晃动,窗台上新买的花瓶又掉下来摔碎了。
吴钧豪吓得闻声赶来,看见谢祈横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刚刚什么声音?你和桉姐又吵架了?”
“算是吧。”
他调侃:“我的天哪,你们吵架真的是堪比世界大战,我在那头都能听见。”
不过谢祈横这会没什么心情和他斗嘴,弯腰拾起散落一地的碎片。
“这又是桉姐摔的?”吴钧豪睨了眼碎掉的花瓶。
“又”字充分体现了夏桉闯祸的次数之多。
谢祈横回:“不是,她关门太用力把它震下来了。”
吴钧豪:“……”
收拾碎片时,谢祈横不小心划破了手,留下一条老长的口子。但他也不贴创可贴,就这么让它流着。
吴钧豪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谢祈横有轻微的恋痛。
这点,只有吴钧豪和孟荨知道。
他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
而这一切的根源即是夏桉带来的。
在谢祈横发现自己居然爱上她的时候,他是纠结的、痛苦的。
猝不及防的爱意让他本能地想要逃走。
不仅是因为这份荒谬的情感,更是因为情感的对象是夏桉——
那个曾带给他灾难的人。
血迹无色,哀嚎无声。
他一次次地自虐式地撕扯伤口,以此说服自己不要爱上她,爱上这个另自己痛苦的人。
可事与违愿,他不仅没能消磨掉感情,反而越陷越深,恍若大梦初醒,直至万劫不复。
有些情愫一旦生根发芽,便再没有可能回头。
也是从那时起,他患上了恋痛。
仿佛是消遣的玩物,他痛着痛着就上了瘾,像条割刃的鱼,血水在荆棘里开出妖艳的花。
也是从那时起,他明白了——
原来痛苦到极致,真的能给人活下去的勇气。
当其它知觉已经麻木时,谢祈横就借此来体验活着的感觉。
是痛快的、自由的。
是超出灵魂的感知。
于是他不再逃避,直面这份感情,把爱刻进骨子里,染进血液里,让自己浑身都流淌着她的血液。
她如同他体内的一场恶疾,感染发炎。
他知道,他不会好了。
在这凌乱不堪的世态,他要与她一同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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