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问生有场夜戏,连带着顾寒衣也和他一起等在了片场。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下午那个小男孩的缘故。
顾寒衣的视线总是会时不时地飘到那女人身上。
看着看着,顾寒衣忽然发现不对劲了。
他竟然莫名觉得这个女人好像很……可口?
一个人,怎么会可口?
顾寒衣疑惑,“小艾姐,那个人是谁啊?”
林小艾抽空看了眼,然后扯着顾寒衣到了个人少的地方,还得左右看看有没有人,这才神神秘秘道:“你也发现了是不是?”
“什么?”
“那个人叫孙以云。”林小艾探头探脑的,“听说是资方塞进来的。好像是一个投资商的小五还是小六的。”
“啊?”顾寒衣眨巴眨巴眼睛,什么小五小六的?
林小艾继续道:“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有没有发现,咱们组里的雄性生物,好像都对这个孙以云有点意思。”
对上顾寒衣纯粹的目光,林小艾总觉得自己在带坏小孩子,“总之,你离那个孙以云远点,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说话的功夫,和妻子青梅竹马,结婚十年都没红过脸的编剧亲密地凑到孙以云身边。
不知道对着孙以云说了什么,便见孙以云脸蛋通红,在编剧的肩膀上轻拍了下。
然后两人头挨着头,说说笑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夫妻多年呢。
林小艾挤眉弄眼,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顾寒衣却摸着小下巴,盯着孙以云看个没完。
好像,更香了啊。
用力吸了一口气,顾寒衣摸了摸肚子。
虽然晚上刚吃了两盒饭,但现在闻到这么好闻的味道,还是感觉有点饿。
孙以云和编剧说了会儿话,优雅地起身,借口要去上厕所离开了片场。
刚刚她感觉到了,有人正在看她。
那目光的感觉她熟悉极了。
看她的那个人,在垂涎她。
孙以云扭动着腰肢,自得地往外走。
走了没多远,孙以云忽然停下,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看向片场的方向。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一个纤细瘦弱的身影从片场中走了出来。
孙以云摸着头发,妩媚一笑,“你是跟着陆哥来的吧?你叫什么名字?”
顾寒衣直白道:“你好香啊。”
孙以云朝他飞了个媚眼,心中得意更甚,“哎呀,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猴急啊?”
顾寒衣吸了吸鼻子,“这一小片区域内,都是你的味道。”
孙以云正要媚笑着迎上去,又听顾寒衣继续道:“贪婪、嫉妒、怨憎,都是我喜欢的。”
孙以云脸色一变,“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顾寒衣指着孙以云脖子上的黑水晶项链,“你不懂吗?不懂为什么要戴那个东西?”
孙以云眼角抽动般跳了几下。
下意识把手放在项链上。
顾寒衣继续道:“你的项链是用你孩子的骨头做的吧?一个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
孙以云警惕地看着顾寒衣,心里盘算着顾寒衣到底有什么目的。
顾寒衣怜悯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孙以云腿边的小男孩,“你当年生下他,是意外吧。”
顾寒衣走到孙以云面前,紧盯着孙以云的眼睛,原本漆黑的眼眸微微泛着绿,“这么多年过去,你后悔吗?后悔亲手掐死你的孩子。”
像是被蛊惑了一样。
孙以云的目光对上顾寒衣的眼睛,迟迟无法移开。
连带着她的瞳孔也染上了绿意。
后悔吗?
应该后悔吧?
那孩子很乖巧很听话的。
但是……
似有所感,孙以云低下头,看着安安静静蹲坐在自己脚边的小男孩,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乖宝,你不要怪妈妈,妈妈很爱很爱你的。”
时间仿佛倒退,她看到自己千辛万苦从小村庄来到大城市。
为了更好的生活,她拼了命地工作,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样,虽然累,心里却很满足。
然后她交往了一个男朋友。
男朋友英俊又有钱,除了年纪大了点再没有其他的毛病。
他们着实恩爱了一段时间。
后来她怀孕了。
男朋友带着她去结了婚。
婚后,她为了更好地照顾孩子和家庭,不顾原公司的挽留,毅然决然地辞了职。
再然后……她生了孩子。
是个男孩,刚生下来的时候丑丑的,可这是她生命的延续,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她的心就像是被填满了。
原本她以为她的人生会这样幸福下去,可一切就都从孩子出生后发生了改变。
她才刚出院,就有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找上门来,那女人先是挑剔地看了她和她的孩子一眼,然后便带来了一个七八岁,脸色苍白的男孩。
跟着男孩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有白胡子的老道士。
老道士只在她身上轻轻一点,她便再也动弹不得。
然后眼睁睁看着老道士带走了她的孩子。
她问老公这是怎么回事,她哭,她闹。
最后她老公不耐烦直接夺门而出。
好在第二天她的孩子回来了。
只是原本生龙活虎的孩子已经变得面色苍白,萎靡不振,小小的身体上有不知道多少条口子。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所谓的丈夫其实已经结婚生子,他的儿子生了怪病,需要由命格特殊的女人生下他儿子的亲兄弟来帮忙分担才能活过来。
而她就是那个命格特殊的女人。
在顾寒衣的注视下,孙以云虛抱着小男孩,几乎是泣不成声。
“乖宝,妈妈真的没办法了,从那天之后,你就一直在生病,而你那个所谓的哥哥却完全恢复了健康,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睦睦,可留给我们俩什么呢?”
顾寒衣困惑提问,“那你为什么要掐死你的孩子?”
孙以云哭声僵住,手也抖得厉害,“我也不想的,但是乖宝太难受了,他总是身上疼到痉挛,他总说有东西在咬他的手脚,他还那么小,我不忍心他为了这么多年都在这样的折磨中度过啊。”
孙以云像是要摸小孩的头,却又把手收回来,“我也找了很多大师,但是都没用,最后我只能亲手送他离开。”
小孩在探头在孙以云的手上蹭了蹭,然后才炫耀似的对着顾寒衣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我妈妈就是爱我的。”
——
顾寒衣回到片场后捧着脸坐在小板凳上。
他有点搞不清楚。
原来一个母亲会因为太爱自己的孩子而杀死他吗?
顾寒衣歪着脑袋想,会不会当年他的母亲也是爱他的呢?
随即顾寒衣幻想了下头戴珠钗,身着华服环佩的中年女人,满脸和善地对他嘘寒问暖。
然后打了个寒颤。
不行,他想象不出他娘对他好的画面。
“在想什么?”
顾寒衣起身,挂在刚下戏的陆问生身上,恹恹道:“有点不高兴。”
“怎么了?”
顾寒衣想到刚刚孙以云和小孩的相处,揪着陆问生额角残余的胶痕,“你说,为什么我娘不喜欢我呢?”
顾寒衣低垂着眉眼,无辜,天真又弱小,眼角的小痣更显得他整个人都无措又可怜。
陆问生摸了摸顾寒衣的脑袋想,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顾寒衣呢?
这么乖,这么单纯又这么好看。
顾寒衣丧了会儿又打起精神,懒懒散散地撒娇,“大狐狸我不想动,你背我回去吧。”
陆问生稳重地把顾寒衣背到背上,还掂了掂。
顾寒衣骨架不大,人也瘦弱纤细,陆问生背着他就像是背了片羽毛一样。
“大狐狸,你的背好宽好暖啊。”
顾寒衣低声说罢便睡了过去。
陆问生听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好半晌才把顾寒衣紧了紧,对着担忧地看过来的林小艾点了点头,往酒店走去。
酒店距离片场并不远,这一路上陆问生就在想。
顾寒衣总应该是快快乐乐的,虽然他在山上躺久了,对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不懂。
但他好奇心强,对新事物的接受度高。
思维也是天马行空的,好不容易等他想搞点浪漫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打断这个浪漫。
他爱吃爱笑。
这才是顾寒衣。
但他好像错了。
顾寒衣并不是一个纸片人,不应该这么片面地确定顾寒衣是个什么样的人。
又往上掂了掂。
陆问生想,不过没关系。
以后他会照顾好顾寒衣,会让顾寒衣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插上房卡,屋内的灯光亮了起来。
陆问生把顾寒衣放到床上,正想去洗个澡,却被顾寒衣一把拉到身边。
顾寒衣还没醒,嘴里含混着道:“大狐狸……”
陆问生本应该起来,但是那一刻,他像是中了邪一样,躺在顾寒衣身边,就着不算明亮的灯光去看顾寒衣的脸。
这是……他的小邪祟。
谁都抢不走。
大抵是环境过于静谧,和顾寒衣在一起,陆问生心中便多出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以至于没一会儿,陆问生就在顾寒衣身边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顾寒衣嗅到身边都是大狐狸的味道,满足地喟叹了声,然后窝进了陆问生的怀里不动了。
陆问生却蹙着眉,似乎做了什么让他不太安稳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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