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个任务

明月如盘,遥遥挂在天际,淡银的光晕染,破开了夜空的黑暗,乌云密布下看不到几点星子。

夜黑风高,正是好办事的时候。

人界,白相府,偏僻的后山小院

黑暗中突兀的冒出两个鬼鬼祟祟的脑袋,两人均做仆人打扮,一前一后,各自提着盏纸糊的白灯笼。

前面走着的个子更高一点,后面那个畏畏缩缩,亦步亦趋的跟着高个。

矮个子战战兢兢,左顾右盼,一副惊慌失措,心神不定的样子。

一阵风吹过,矮个子吓得猛一哆嗦,哭丧着脸道:“王贵哥,要不……要不咱还是别去了吧,我、我怕!”说着说着像是快要哭出来。

“呸!”听见这话,高个王贵猛一回头,对着矮个的脸啐了一口,满脸怒容,

“我警告你,你现在要是逃走,赶明儿我找个理由禀告夫人把你发卖了,省的到时候连累我!”

矮个这下真的哭了,委屈的想他第一次偷东西,怕一些怎么了。

明明白天王贵哥找他说的时候那么温柔,怎么现在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呜呜咽咽的哭声大半夜听着怪吓人的,王贵不自在的缩了缩肩膀。想着待会还要矮个的配合,忍住不耐烦,压低声音忽悠道:“别哭了,前天王妃寿宴,那病秧子得了不少赏赐,反正看他那样指不定哪天就去了,只要拿一点你娘的药费就不用愁了,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干的。”

矮个子这才抽抽噎噎的止住泣声。

完蛋玩意儿,要不是……他怎么会带这怂货,王贵心里暗自嫌弃。

空气陷入静默,两人走了会,矮个又忍不住问道“可是万一他告诉相爷,相爷怪罪下来怎么办?”他还是不放心。

这下王贵真的是不耐烦了,烦躁道:“相爷不可能知道的,就算知道又怎样,说不定在他心里,这个废物儿子早就死了。”

矮个暗自心惊。

说着说着,目的地就到了。

推开破败的木门先入眼帘的是满院子的半人高的杂草,其次便是墙角那颗高大的梧桐树,三人环抱粗,树下放着个缺了口的水缸,算是这院子里唯一不错的景色。

不过王贵他们关心的是堂屋里一片漆黑,侧耳细听,除了呜呜的穿堂风声再听不见任何声音,想来那人应该睡着了。

“真想不到王府里还有这么破的地方,比我们下人住的地方还破。”矮个感叹一句,面露不忍,嘟囔着道:“小少爷真可怜。”

王贵冷笑,“还不是投胎投错了肚皮。”说罢给了矮个一巴掌,声音清脆,打完才反应过来,懊恼的看了看屋内,没什么动静,幸好没吵醒里面。

自从五年前二少爷天赋卓绝被仙门收为弟子,相爷将其生母玲姨娘抬为平妻后,这王府里哪里还有原配生的小少爷的位置。

更遑论小少爷天生体弱,脑子还出了问题,有些痴傻,被灰溜溜的赶到这小破院里一句怨言也没有,连向王爷哭一哭都不会,谁会在意王府里突然没了个傻子?

王贵眼里闪过精光,摸了摸腰间的小布包。

其实这次行动表面上他是带小良子过来偷东西,暗地里却奉了夫人之命取小少爷性命,为大少爷继承相府扫平障碍,小良子不过是他栽赃嫁祸的替罪羊罢了。

慢慢推开屋门,年久失修的门轴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王贵率先步入屋内,小良子跟在后面通过王贵的肩膀透过缝隙向内瞧。

正对面一张供桌,供桌上看形状应该立着一尊神像,红布蒙着看不出供奉的是什么,神像前的香炉里点着三根香,白色烟雾飘飘渺渺的上升,直到弥漫至整个屋子,像是给所有东西蒙上了层白色的轻纱。

风一吹过,烟被带着往这边走,小良子闻到了那股烟味,说不上来的奇怪味道,不算难闻,闻久了就不舒服。

小良子难受的揉了揉鼻子,突然似乎有什么东西轻柔的拂过他的脸颊,他向上一瞧差点尖叫出声。

他这才发现这屋子横梁上不知道被谁挂满了红色轻纱,一条一条的,摇摇欲坠的悬挂下来,风一吹便乱七八糟的摇晃,乍一看,冷不丁的以为看到了鬼魂。

小良子吓了一跳,冷汗顺着脊背往上爬,他抱紧了自己,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抓住王贵的的衣袖,牙齿打颤,“王贵哥、哥,你觉不觉得这里怪吓人的……”

而王贵已经僵住了。

顺着他的视线向内室看去,一个人影正对着他们,双腿盘起,端坐在内室茶几前的蒲团上。

室内光线黑暗,再加上碍眼的红纱遮挡,虽然王贵看不清那个坐着的人的面容,但他确定那一定就是小少爷白玉殊。

大风呜呜个不停,像是恶鬼在哭诉,没关紧的门窗吱呀着相互撞击,这么吵的情况下,他不能自欺欺人白玉殊还睡着,再说谁会坐着睡觉。

陷入自己思绪的王贵没有听到小良子的话,他想到既然已经被发现了……

王贵眼神一狠,迈开脚步,不再偷偷摸摸,打算直接给小少爷喂毒药。

只是还没等他行动,又是一阵微风,王贵眼睁睁的看着小少爷的头颅从脖子上滚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到了桌子边。

他惊恐的睁大眼睛,而在背后悄悄探头瞧见这一幕的小良子已经放声尖叫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屋子。

王贵吓得两股战战,紧张的不停吞咽口水,但他还保留着一丝理智,没有像小良子一样落荒而逃,甚至还试探着靠近那颗头颅,看看到底是不是小少爷……

只是他刚一动作,失去身躯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它伸出五指在地上摸索,似是在找它的头,而那颗头牙齿上下发出咔咔的声音,似乎在提醒它的身体它在这。

王贵愣愣的看着失去头颅的尸体起身,朝着他走来,嘴唇嗫喏“妖怪”二字还没说出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切,就这?”

“尸体”发出不屑的少年音,窸窸窣窣不一会,一个少年从“尸体”里爬了出来。

说是少年其实不如说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十七、八左右,一身青衣,身量修长,皮肤白净,五官精致,一双杏眼乌亮,笑起来便完成无辜的月牙,任谁也不忍心再责怪他。

白玉殊将“头颅”捡起来,所谓的头颅赫然是一个布艺的棉花娃娃,五官惟妙惟肖还仿真的用黑线缝了长长的头发。

这套可以装人的玩偶服这是他托后街里的二娘子做的,不得不说,她手艺真不错,不枉他花了五十枚灵元,这可是他大半积蓄。

两年前,他穿过来时,这副身体的主人不说一穷二白,也是过着一天三顿喝白粥的苦逼日子,面黄枯瘦,身上更是没二两肉,这两年,这具身体才被他养的好了点。

更可恶的是,这副身体不知被谁下了毒,气血亏损,体弱多病,要不是他懂些医理,早就像原主一样一命呜呼。

带他穿越的系统给了他三个任务,威胁他不完成任务就对他人道毁灭,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论他怎么呼唤都不搭理他那种。

而那三个任务分别是,

一、保护晏玉净

二、帮助白枕书成为修仙界第一人

三、保护小黑团

前两个任务一听就知道对应着两个人,可惜两年来他也只弄清楚任务二对象是他那个天才二哥,更是五年前就去了仙门,他没见过一次。

而任务对象一的“晏”姓,他打听到似乎与十一年前灭国的前朝皇室有关,除此之外毫无头绪。

至于这第三个任务嘛……

他现在改名叫“小黑团”,他自己保护自己行不行?白玉殊无语,第三个任务一看就太胡闹了,他有合理的理由怀疑系统出了故障。

白玉殊掂量着手里的玩偶头,将整套玩偶服放回床下的箱子里锁起来,这才不紧不慢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袱,锁好门,转身消失在黑夜。

轻车熟路的摸进白相府的藏书阁,避开了无数机关与法阵,多亏了前世他师承隐士大家,身手不错。

三层楼高的书架,密密麻麻近万本书籍,他花费两年时间读完,也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差不多。

这是一个人能够修仙,妖魔鬼怪横行的修真世界。

每个人七岁时便有可能自己觉醒一次,觉醒后便有了灵脉,可以感知天地间蕴含的灵气,吸纳吐息,脱胎换骨,由人变成修士。

现在修仙界发展迅速,人人崇尚修真的时代,若七岁时不能觉醒,后续也可以尝试去觉醒阁靠外力觉醒,成功率极高,但觉醒时最迟不能超过十四岁,不过外力觉醒的人的天赋大都比不上自然觉醒的人就是了。

所以在现在这个几乎人人都能觉醒灵脉,人人都是修士的世界,原主一个未觉醒并且身体病弱的普通人便成了其他人眼里的废物。

与他相反,他同父异母的二哥白枕书却是自然觉醒的天才,且觉醒的灵脉更是千年来万中无一的天系亲和灵脉。

这意味着五种元素,金木水火土,只要他想,可以修行任意一种,如果再勤快一点,做个全系天才也不是不可能。

人与人的差距有时候真的很容易让你泪目,白玉殊咬着手绢留下了羡慕嫉妒恨的泪水。

所以,任务二真的确定不是搞错了吗?

他——修炼废物——去保护——白枕书——修炼天才——

缓缓打出一个“嗯?”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白玉殊拨动机关,用于伪装的书架划开,一道暗门缓缓出现,顺着楼梯向下,琳琅满目的灵元装满了整座地下室。

谁能想到白相府的财库藏在不起眼的藏书阁里?

用地摊掏的空间戒指尽可能多的收走财物,一个灵元也就现代一元硬币左右的大小,直到装满一立方米的空间也才装了地下室里的十分之一。

他只知道他那便宜父亲贪了不少,却没想到有这么多,白玉殊暗自咂舌。

这土匪行径他做的理所当然,一是这里面本就有这具身体的娘——当朝已逝长公主静安公主的嫁妆;二是就当是这么多年虐待原主的补偿。

“不过剩下的也没想给他们留下就是了。”白玉殊坏心眼的弯起眼睛,露出个让人感觉心里毛毛的笑。

*

夜半三更,当起夜的仆人终于发现藏书阁着火了时,火舌已经将整个地下室吞噬殆尽。一阵兵荒马乱,刚从温香软玉怀里醒过来的白相爷一看,天都塌了。

神奇的是,这火只烧毁了灵元却没损坏一本书籍,是拥有追踪目标能力的灵火,很显然这是一起蓄意作案。

白相爷气急败坏,当即下令掘地三尺也要把坏人找出来。

与此同时,白府小少爷白玉殊失踪了,所有人都猜测他是畏罪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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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孤山守城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