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牵到阿云的手,反而被他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陆俞也不恼,厚着脸皮凑近了些,贴着他说道:“别生气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这样一来,我基本完全吸收了陆不疑的灵力,就能更好地反哺阿云了。”
“反哺?”谢云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想想要是你死了我怎么办?”
陆俞不禁想起阿云砸莲花灯前说的那番话,虽然明白那只是激怒陆不疑的话术,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痒痒的。
“我不会失败的。你看,我实力大增之后,阿云作为心魔,也能得到好处吧?阿云有感觉到境界提升吗?”
陆俞怎么还在坚持不懈地怀疑他心魔的身份??不过谢云卿现在拿回了系统,可不会怕他。
【系统,陆俞现在修为是什么境界了?】将陆不疑的魔气全部转化为灵气应当需要时间,但谢云卿猜测他至少也该有筑基后期了,没有天雷,应该还没结丹吧。
【筑基大圆满,宿主。看样子快要结丹了。不过他丹田里还有一大团未消化的魔气。】
谢云卿点点头,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他专心和系统交流,没注意到陆俞见他走神时,眼神骤然幽暗了一瞬。
等谢云卿转回头,陆俞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谢云卿干脆继续信口编道:“我也想直接吸收你的灵力啊,但我诞生之后,就只能独立于你修炼了。你现在是筑基大圆满了?”
“是。”陆俞的目光细细描摹着阿云的侧脸。他之前猜测阿云的修为在筑基中期左右,如今自己实力大涨,居然还是看不透谢云卿的境界。或许得找个机会再和阿云打一架确认一下?
谢云卿不知道陆俞的心思,叽里呱啦地说着自己对秘境未来的改造设想,越想越满意,简直能直接上演一集梦想改造家!
说得口干舌燥,他才想起来问陆俞的想法。好在陆俞和他想的一样,说什么都应承,显得百依百顺。
正合他意!谢云卿之前跟陆俞提过要把那污秽的密室炸掉,干脆趁此机会悄悄把房子也重建了。至于室内软装,可以等建成后让陆俞自己挑选。
这还是不要告诉陆俞了。这本来就是他计划好的礼物,虽然计划中途有变,但还是要送出去的。
***
往树林深处走,刺鼻的血腥味直冲脑门。
谢云卿嫌恶地皱了皱鼻子,停下脚步:“前面是不知春和陆不疑。唔,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们了。走吧,前面还有一个密室。”
“陆不疑随身的须弥戒应该还在他身上。我去取来,顺便把他的尸体处理掉。”陆俞嗅着空气中的血腥气,嘴角反而勾起一丝微笑。
“好吧。”谢云卿从系统那里大概知道了不知春在做什么,实在没胃口去看,干脆交给陆俞处理。犹豫了一下,他小声叫住陆俞:“要是场面太恶心就别看了。戒指晚点拿也行。”
陆俞满口答应,脚下却加快了步伐,似乎颇为期待地走到近前。
眼前是一个约一尺深的大坑,周围原本茂盛整齐的青草被纷乱的剑气割得七零八落,坑坑洼洼的,显然是不知春泄愤时用力过猛留下的痕迹。坑里,一具鲜血淋漓的骨架正在被舞出残影的长剑片肉般解剖。
陆俞本想履行之前在密室里的承诺,可惜来晚一步。此时陆不疑的尸身已被不知春当作刺身,一片片片得整齐,按部位码放在一起。
陆俞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顺便把陆不疑那残破不堪的魂灵刺激起来,让他也欣赏这番景象。
“陆俞!你不得好死!”残破的陆不疑失去了神智,在陆俞脑海中恶毒地诅咒,“他不会喜欢你这样恶毒的人!他一定会背叛你,离开你!”
“是吗。”陆俞装作没听见后半句,脸上却覆了一层寒霜,“魔族有几个有好下场的?说不定,你会亲眼看着陆氏一族消亡。”
大坑里,剑身沾满鲜血的不知春终于将陆不疑剃成了一具白净的骨架。它迟疑地停下动作,手刃仇人后,一直支撑它的目标骤然落空,不知春迷茫地悬浮着,犹豫是否该跟随这两位帮它复仇的修士离开。
看着不知春仍在滴血的剑穗,陆俞轻叹一声,朝它勾了勾手指,示意它过来。
长剑剑尖对准陆俞,一边犹豫,一边保持警戒。虽然此人现在一身灵气,但它知道这人是魔头陆不疑的后裔。陆不疑早年潜伏在主人身边时也是一身灵气,看似纯良,它已不敢再轻信任何魔族。
“只是对着他的尸体泄愤,你甘心吗?”陆俞向它伸出手,一丝熟悉的灵魂波动瞬间吸引了不知春的全部注意,剑身猛地嗡鸣起来,骤然运起灵力朝陆俞刺去。
陆俞一手握住剑柄,压制住它所有动作,“听我说完。陆不疑的灵魂本源在我手里,你就不想亲手搅得他魂飞魄散吗?”
长剑不再挣扎,只在陆俞识海中传音:“魔头!我不会再信你们魔族任何一人!稍后我便要去提醒与你同行的那位少年,免得他又被你们以感情为由,毁掉前途,断送生机!像我主人一般年纪轻轻便陨落,呜呼哀哉!”
趁长剑的剑灵还在自己识海中,陆俞心念一动,一道金光闪过。
又是一道天道誓言。
“如何?这样你可满意?”
这誓言与长剑无关,仅针对陆俞自身。内容很简单:陆俞穷尽此生,必屠尽陆氏魔族,否则一生奔波劳碌,永无宁日。
“我猜你日后打算独自前往魔域,降妖除魔,匡扶正道。但单凭你一剑之力有限,唯有配上合适的人,才能发挥你最大的价值。你不信我无妨,你可以跟着阿云。既能监督我屠尽魔族,又能保障阿云成为一代天骄。”
长剑显然动摇了,它思忖片刻,问道:“你可知陆氏世家大族,在魔域有何等势力?岂是你说杀就杀?更何况,你连陆氏的稚子都不放过,能是什么好人?”
陆俞轻笑一声:“若你认为从小便靠吸食修士魂灵与修为修炼的陆氏子无辜,那我无话可说。”
“生在魔族便是原罪。我身上流着陆氏的血,这就是我生来背负的罪孽。我未曾以损害他人的方式修炼,但人生漫长,我思来想去,唯有屠尽陆氏,荡清魔域,才有资格常伴阿云身边。”
长剑静默片刻,最终决定:“若有朝一日你变心,我即便粉身碎骨,也会割开你的喉咙。”
说罢,不知春甩了甩剑穗,挣脱了这个讨厌魔族的手,独自悬在空中。剑穗一晃,将一枚银白的素戒抛给陆俞。
“陆不疑那老贼的戒指。我拿着嫌脏,你和他看看有什么能用的就拿走吧。”
“多谢。”陆俞接过戒指,转身郑重地向长剑躬身,行了一式仙门通用的大礼,“陆俞定不负前辈期待。”
长剑哼哼哈哈地想,好吧,看在这小子还算识趣的份上,它就暂且跟着那位美貌少年吧。
***
戒指上的禁制纷繁复杂,陆俞毕竟不是符修,也懒得费心破解。他直接削下一丝陆不疑的神魂,强行打开了戒指。
将这缕残魂丢给不知春玩,陆俞打开戒指后,强行破坏了所有禁制,抹去了陆不疑与戒指的认主联系。
这戒指是昂贵的天阶法器,能随主人手指大小自行调节,阿云戴着一定好看。
神识在戒指空间中一扫,陆俞在杂乱无章的环境中勉强找到了存放丹药的架子。
魔族的药水多是阴损毒药,好在名称直白。陆俞挑出一瓶化骨散,只滴了一滴,陆不疑那不堪入目的尸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简单处理完现场,陆俞低头轻嗅自己的衣袍,确认没有血腥味,这才满意地转身回去找阿云。
看着身边依旧满身血污的不知春,陆俞心底暗笑。
蠢剑,即便成了阿云的本命灵剑,也休想插足他和阿云之间。
陆俞很快就后悔了。
他冷着脸,看谢云卿仔细地用水将不知春染血的剑身洗得雪亮,又用那葱白漂亮的手指捻起剑穗,耐心搓洗。一边洗,一边还柔声对那蠢剑说话——
“前辈辛苦了。处理陆不疑那厮的尸体,真是劳烦您了。您现在状态还好吗?需不需要为您寻工匠打磨?之后的事都交给我和阿俞来做吧。是是是,汪前辈的遗体我们一定在如意尖寻一处风水宝地妥善安葬。”
长剑像只被顺毛撸舒服了的傲娇小猫,全身上下被夸了个遍,整个剑只能用一句容光焕发形容。。
陆俞用危险的眼神盯着不知春,却被它全然无视。见阿云终于说完,陆俞笑着掏出戒指,也想要跟阿云讨巧卖乖,谁知刚开口就被那剑截了胡——
“阿云,你看……”
“什么?前辈要和我们一起出山?!”谢云卿激动地惊呼。青岚宗前代剑尊的佩剑,这简直是千金不换的机缘!不愧是反派,机缘就是好!杀了陆不疑还有买一送一!
“阿俞抱歉,我先和不知春前辈说几句。”谢云卿递给他一个抱歉的眼神,随即转过身去,和长剑低声嘀咕起来。
确认了长剑的心意,谢云卿有些不好意思地扭捏了一下,悄悄瞟了眼独自站在一旁、神色黯然的陆俞,讨好般地询问长剑:“那个……请问,您愿意做陆俞的剑吗?”
陆俞猛地抬起头,望向谢云卿。
阿云似乎仍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努力向长剑推销着陆俞:“您也见过的,陆俞练剑可厉害了!修行是一等一的努力,天赋更是万里挑一,未来必定会名震三界……”
谢云卿仍然在一旁喋喋不休地给不知春画饼,长剑沉默地转向陆俞的方向,意在询问: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怎么办?
陆俞看着不断向他使眼色的阿云,果断地再次向长剑行了一个大礼:“若能得前辈相助,陆俞必不敢有丝毫懈怠,定当早日助前辈大仇得报。恳请前辈给陆俞一个机会。”
本命灵剑和主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太亲近了,日后得给阿云另寻一把更好的,绝不能让这臭剑来和他争宠。
长剑心里喜欢谢云卿,此刻骑虎难下。犹豫片刻,觉得陆俞倒也不算太坏,便干脆应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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