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祁牧照常来公司上班。
但是她却有意地避开着江月。
“祁秘书，帮我拿个…”
“已经在你桌上了，江总。”
江月没有想到祁牧已经把她想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江月也感觉到了，祁牧在刻意疏远和自己的关系。她也许在生气，再生今天早上自己逗她昨晚的事不记得的气。
但是今天早上，自己真的只是想逗逗她。
“求助，小可爱生气了怎么办？”
江月拿起手机，给“损友”发去了求助的短信。
“你干啥了？”
没过一会儿，“损友”秒回复。
“就是昨天晚上不是有一个合作要谈嘛，就和客户喝了点酒，她把我送回家了之后，想回去。被我拉住不让走。然后…我们就做那件事了…我说不记得了昨晚的事，她就生气了…”
“等等，你让我理一理，你说的是，你把人家小可爱骗到了床上，第二天，你跟人家说你不记得了？”
江月发了个嗯的表情包。
江月发的信息有点多，朋友有点理不过来。
那她肯定会生气的啊。你就好像那个喝醉酒了之后，就抛弃人家，骗取别人感情的渣女一样。”
原来是这样吗？我在她眼里这么不堪吗？难怪她最近一直躲着我。
江月望着手机里朋友发来的消息，发起了呆。
“那我要怎么跟祁牧道歉？”
“不如你来个“霸王硬上弓”？”
江月发了个你认真的吗的表情包。
“哎呀逗你玩的。既然要道歉那肯定是越真诚越好。这样吧，你请她吃顿饭，然后再顺便跟人家好好道歉。”
越真诚越好吗？江月看着朋友发来的这段文字，想要继续打字的手停下了。
“好吧，我试试。”
其实祁牧早就不生气了，她之所以会躲着江月。仅仅是因为她不明白自己对江月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是互相对着干的死对头关系，还是互为上下级关系，还是说只是祁牧和江月。她理不清，也看不清。
但她也没想到，死对头江月竟然喜欢女生。
虽然她觉得并不稀奇，因为早在不久之前，她就撞见过，母亲和另一个女人的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那个人，祁牧不知道是谁。那个时候，祁牧才开始慢慢了解自己的母亲。
原来对自己一向严格的母亲，居然也喜欢女生。怪不得…母亲十二年来一直没有给我找新父亲。怪不得…母亲对于父亲一直闭口不谈。
自己长这么大以来，一直都没见到父亲和母亲有过夫妻之实，甚至连房间两个人都是分开睡的。有的只是无休止的吵架，既然如此，那自己怎么来的？岂不是…最坏的打算祁牧不敢想。
“叮。”
有新消息
“祁秘书，有空吗？今晚请你吃个饭，算是赔罪。”
“我就不去了，江总。”
“祁秘书，求你…了，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屏幕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祁牧刚打完的字还没发出去江月就发过来了。
祁牧看到这里停下了摁下发送文字的冲动。
江月什么毛病？居然跟自己撒娇？自己没看错吧？
“好吧，江总。等会在哪吃饭，记得给我发一个位置过来 ”
祁牧连忙撤回了刚刚打好的字。
“好！我现在就发给你。”
或许，自己真的该要和江月好好的聊一聊了。
太阳已经悄悄地爬下了天空。
“祁牧…祁秘书昨天的事…对不起，其实我一直都记得。我还记得…你昨晚…”
祁牧好像要知道江月要讲什么，脸瞬间刹红。
“我原谅你了，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连忙用手捂住了江月的嘴。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祁牧话锋一转，眼里透露出些许江月不知道的情感。
“好，你问，我一定知无不答。”
“我其实一直都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跟我作对，抢我身边的一切东西。我的母亲，我的朋友，甚至是身边人对我的赞扬…”
祁牧边说边松开了捂住了江月嘴的手。
“早在十几年前，你问过我这个问题。那个时候我说想要吸引你的注意，现在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个答案。我想让你记得我，永远也忘不了我。”
江月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开始慢慢的解释。
“这么说，十几年前你是因为喜欢我，才一直处处和我作对？”
“是也不是，但我喜欢你是真的，不是恶作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祁牧却没有觉得如释重负。死对头竟然一直喜欢自己，捉弄调戏自己都是因为喜欢。
“为什么…江月。我到底哪里值得你喜欢？这么一个普通平庸的我”
祁牧有些手足无措，不停的摩挲着面前的酒杯。
“祁牧，喜欢这种感情我也解释不来。但我觉得，真正互相喜欢的人，是不在意对方的任何身份，家境如何，是能接受对方的一切。包括缺点，甚至能互相为对方。可能我说的有点像她们所说的“恋爱脑”。但是…这是不一样的。”
江月边说边伸手抓住了祁牧不安的手。
“如果我对你的喜欢给你造成了困扰，那么我很抱歉。但是我不会放弃对你的喜欢。”
“好，我明白了。”
江月的目光太过炙热，引得祁牧多看了几眼。
那眼神里也有着对祁牧的喜欢。
但是，因为父亲与母亲的关系。祁牧不太敢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给另一个人，也怕自己的感情变成父亲和母亲这样，受到伤害。
“江月，今天谢谢你，你让我再好好的想一想，理一理 。等我想好了再给你答复。”
“我不急，我可以等你，你没有生我的气我已经很开心了。”
祁牧起身，转离开了。
“妈妈。”
“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
“可以跟我讲讲关于你的故事吗？你和另一个阿姨的故事。”
祁牧虽然已经猜到大半的真相，但还是想从母亲这里，想听她亲自说出口。于是她给许久不见的母亲发了消息。
“你想听的话，我就给你讲讲。”
十二年前，在我还没出现的时候。母亲生活在一个思想封建落后的小山村。
这里环境很好，甚至比大城市还好。但是。母亲就是不太喜欢这里。不喜欢这里的一切，一心想要逃离这里，出人头地。
“哐当！”
铁碗被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小兔崽子，你一个女人还想要出人头地？我告诉你，女人天生生下来就是家人的。等你成年了，我就要把你嫁给隔壁村的那个小伙子，不管怎么样，我绑都要绑着你。你休想逃离这里。”
母亲被一个中年男人踢到了地上。
“咚，咚。”
中年男人觉得不解气，拿起身旁的木棍，往母亲的身上一棍又一棍的打去。
“诶呦，孩儿她爸，别打了别打了。可以了，我跟孩儿好好说说，她兴许就放弃了。”
一个和男人年纪相仿的妇女出来阻拦男人继续打下去。
中年男人是母亲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爷爷”。中年妇女是母亲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奶奶。”
“哼。”
“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待到屋子里去，那也不许去。”
男人扔下木棍，气呼呼离开了。
从那天起，母亲就一直被关到自己的房间里。
母亲被打的几乎没有了力气，只能慢慢的站起身，往旁边的墙靠去。
“孩儿啊，你要不就听你父亲的话吧，等你成年了，就好好嫁人。哪也不要去了。你看这给你打得，没有一出是好的。”
“奶奶”边拿出要药给母亲擦上边劝诫着母亲。
“妈妈，您也是女人，您在这里这么久了，您得到了什么？村里人怎么看您的？父亲怎么对您的？父亲从来也没有维护过您。妈，不管父亲怎么对我，我的决定都不会改的，我想要出人头地，要逃离这座大山。”
“可是…”
“母亲，不必再说。逃不出去，大不了我si。这起码也能解脱。”
“奶奶”还想要再说什么，可又闭嘴了。便离开了。
接连几天，母亲一直被关在屋子里。
直到有一天深夜，“奶奶”悄悄的来到母亲的房间前，打开了封闭母亲与外面联系的门。
母亲本来睡眠就不深，妇女这一下开门被惊醒了。
“孩儿，醒醒，现在是是你离开的最好时候，走吧。妈妈支持你。这是妈妈给你准备好的衣裳还有几千块钱。”
“妈妈，你这是…”
母亲愣住了，她以为“奶奶”和“爷爷”思想封建，没想到背地里却偷偷准备好了一切。
“孩儿，妈妈之前也像你一样，是个意气风发的学生，当初被人迷晕，才拐来了这个大山里。妈当年没有办法逃脱，因为整座大山的每一个人都不可信。妈当年替你趟过浑水了。所以妈妈想帮助你逃脱这里，去追求你的梦想。不管你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母亲怔怔地看着“奶奶”，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奶奶”一直软弱不堪，是因为“奶奶”曾经勇敢过，发现没有用。所以对此就已经麻木了。
“妈妈，谢谢你。”
母亲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浸湿，看不清面前人的模样，便拿上了“奶奶”给她准备的东西，开始了漫漫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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