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绿色里,有一抹涓涓细流般的红色。
赵金柔这时脑子实在被这混乱的关系堵塞的厉害,意识到情况不对,这才打算紧急避险,不和这个满嘴跑火车的二货一般计较。
她转身想走,却被周以安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一股青草味混着难闻血腥味道的气味就这么飘进了她的鼻子,几乎不用确认,她也明白自己这件衣服算是报废了。
冰凉的温度顺着衬衫传来,猛烈的心跳声顺着耳膜传来,粘腻点触感随着皮肤传来。赵金柔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倒不是为了别的,单为了对面这张脸。
那话怎么说来着?剑眉星目,乌鹊南飞,不对不对,和中邪了似的盯着周以安看了半晌,什么风花雪月都被赵金柔打包扔进了垃圾桶。
肩膀被那周以安的下巴杵了一下,有点疼,脖颈处被温热的呼吸笼罩,有点发痒。
“姐姐,你要抛下我和女儿吗?难道那些誓言都是假的吗?”周以安染着哭腔的声音如约而至。
吃够了豆腐,赵金柔一个反制反将周以安圈进了自己怀里,拍了拍那人沾着血渍的脸“周以安,你怎么这么残忍,我们家失去的只是几条围巾,怪物失去的可是一条生命啊。”
饶是一向不怎么慈悲为怀的周以安也被这话激的有点发懵“姐姐,你认可我们是一家人了?太好了,你上次说的观察对象我已经帮你绑了,要用什么理论都随你。”
赵金柔逐步适应了这个有点离谱的梦,又实在有点好奇周以安一个生理和心理都为男的无限流boss是怎么做到有“生育”能力的,总能是剥夺了别人的黑洞收纳一类的异能装进了肚子里吧,那也太荒诞了。
刚想抬头说点什么,就只觉眼前闪过一阵劲爆的黑色,随后她的怀里好像有什么强硬地拱了进来。
视线相交的第一眼,赵金柔就认出了这只鬼是何方神圣。
当时她的实习经历并不平淡,住的招待所隔三差五就会被火拼,被轰炸,被爆破,这个小女孩估计是无限流本土秽土转生的产物,一次轰炸过后被扔在了招待所门口。
“小蜜?你怎么来了,等等,你这辫子谁给你扎的,怎么歪成这样了?”赵金柔看见那狗啃似的发型第一反应是震撼,第二反应是害怕。
“是爸爸给我扎的呀!妈妈,我现在叫小乖,你不许再叫错我名字了。”赵金柔虽然早有准备,却也不太能胜任这份神圣的工作,冲击实在来的太大。
于是她下意识拽住了周以安的衣服,也不再嫌弃那人衣服上的血迹,下一课,天旋地转,彻底陷入昏暗的一瞬间,她听到了周以安焦急的声音“姐姐,你怎么了?”
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抚摸着因梦而剧烈跳动着的心脏,直到靠在沙发背上,赵金柔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起身看了眼时间,发现才过去了十分钟,赵金柔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两口,看着还在厨房里忙碌着的周以安,她决定进去关怀一下。
“在做什么?”周以安显然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从洗碗机里拿出的碗摔了一地,在噼里啪啦的高端演唱会里,赵金柔深觉自己罪孽深重。
“没事,几个碟子,一会我贴张符就行。”赵金柔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表情,强硬地牵过手就往楼上卧室跑去。
坐在赵金柔房间的梳妆镜前,周以安有点变扭,这份变扭在赵金柔对着他输密码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赵金柔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咬咬牙把一叠照片从柜子里拿了出来递到了周以安面前示意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自己却坐到床上开了终端权限开始了公关运作,在她们的有意安排下,通知成功冲上了热搜,当然了,这还得感谢萧承平这个蠢货替她们打好了地基。
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姓萧的蠢货虽然不具备下雨天打伞的生活常识,但还是知道要怎么放风的。
处理完消息赵金柔转身看去,周以安整个人笼罩在暗黄色的灯光下一点一点翻看着照片。
手机上陆碧玺万事大吉的消息发来,赵金柔一直吊在心里那口气终于被放了下来。眼看对面的忏悔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还不如先把事情安排好。
处理好最后一点历史遗留问题,写好提示代码,赵金柔熟练打开红包封面,往员工群里接连发了几个大红包以犒劳大半夜值夜班还要加活的员工。
群里很快被一溜烟的表情包和谢谢老板刷屏,盛情难却,所幸又发了几个红包,好好感受了一把被群臣膜拜的盛世帝王感觉。
发完她也没落下尹半梦那份,如此顺利的公关方案,想必尹女士虽然没说,背后也没少出力。躺在她邮箱里的那份关于萧承平的人物小传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姐姐,这么久的照片你怎么还留着?我还以为,当年你应该就全扔完了。”看着照片,周以安有点赌气说道。
把防护系统打开,赵金柔走到梳妆台前抱胸站定“这是我的实习成果,为什么不能留?况且当年我又不是没给你报酬。”
赵金柔还真没说谎,这一沓照片都是她当年实习的时候和周以安走在路上,用一次次接吻,一次次牵手,一次次谈心换来的成果。
周以安的脸色变了变,刚想说点什么就被赵金柔接下来的话吓得脸色都白了两分。
“你知不知道你是有权利制止老板职场不正当身体接触侵害和侮辱的。嗯?周人事”赵金柔抹了把脸,抬手把周以安脖子上贴身带着的那枚平安扣扯了下来。
周以安看着赵金柔拆下绑着平安扣的红线,破罐子破摔道“姐姐,你不用拆了,我知道红线里面有定位仪。”
“哦。”赵金柔闻言,不做任何回应,还是淡淡拆着红线。“我不是要拆,是打算在安个摄像芯片上去。”
平安扣被周以安一把夺走,他好像罕见的生了气“姐姐,你知道我的性子。”
知道他的性子?赵金柔都快被这句话气疯了。
上上次,莫名其妙有厌世心理想要一死了之;上次,治疗做到一半中途跑路;这次,开会开到一半谎称去厨房其实跑路,事后把离梦咒用到她身上,让她做了噩梦。真是反了天了。
细数着周以安的罪证,赵金柔真的带了几分怒气“我知道你的性子,周以安,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现在身体什么状况心里没数?”
调出后台数据,把手机举到周以安面前想让他看看清楚“大半夜开传送阵跑到无限流世界去找人,到那就把定位仪关了,出事怎么办?你别告诉我是为了给我做围巾。”
周以安点点头,坦然承认“我就是为了给你做围巾,真的姐姐。”
“哼,大可不必。对我用离梦咒是为什么?周以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允许你有秘密,但是不许让这个秘密伤害到你。”赵金柔想着离梦咒的场景,心都揪了起来。
心下的怒火更盛,她把周以安从梳妆台前抱起,一把扔到了床上,惹得周以安嘶了两声。
“你装柔弱骗我关心我不怪你,你故作懵懂缠着我打扰我工作,我也不怪你,甚至你天天搞自残,故意受伤博同情,我也不怪你。知道为什么吗?”赵金柔坐下,一遍遍数着周以安的光荣事迹。
“因为你在心里压根就不在意我。我是民宿里随时可以被抛弃那一个。”被扔到床上的周以安爬起来跪坐在床上,自嘲说道。
“我做任务无关紧要,我伤害身体情有可原,我故作矫情无关痛痒。赵金柔,你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德行,还把我当猴耍?”周以安现在声线抖得厉害,几句简单的话断断续续说了好久。
“谁把你当猴耍了?你说的都是什么东西。”听到这种荒谬的话,赵金柔刚刚在脑子里的话都停摆了,一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下意识冲了出来。
“赵老板,这些照片技术太差,估计入不了你的法眼。今天晚上,我就会带着他们滚出民宿不碍你的眼。”周以安点点头,赌气甩出一句话。
赵金柔真不知道这人的脑回路是什么,又怕周以安拖着病体跑出去送死,干脆从柜子里把备用的手铐拿了出来,咔嚓一声把人铐在了床头柜上。
“周以安,你知不知道我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是职场骚扰,往严重的说是职场霸凌,你是不是真的欠收拾,虐你的时候不跑,现在说你两句就跑了。”怕手铐太冰,赵金柔边从储物戒指里找绒布边数落道。
“我知道。但是,像我这种人,除了这种方式,难道还有别的方式吗?”周以安自暴自弃说道。
看着他喋喋不休的嘴,赵金柔心里那根弦悄然崩开,她一直默许着周以安违纪,自伤,绿茶,柔弱的种种行为,不就是为了获得事后掌控对方的爽感吗?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一句话—“人生除却生死无大事。”她不能选择怎么生,也不能选择怎么死,但有一样东西是她可以选择的。
反正结局再差也差不过现在了,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这么想着,赵金柔索性闭着眼贴上了周以安还在说废话的嘴。
“这不是方式吗?你非要剑走偏锋走让我生气的路干什么?”撂下狠话,赵金柔强装镇定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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