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恭王府世子赵承轩有个忘不掉的宠妾。
那宠妾爱他入骨,在赵承轩奉旨娶英国公嫡女的前一日,大受刺激不小心打翻了烛台香消玉殒。
玩世不恭的赵承轩伤心欲绝,成婚当日离家出走,三年未归!
新帝多次下旨封赵承轩为荣王,圣旨送出去之后犹如石沉大海没有音讯。
赵承轩和小侍妾的凄美爱情被人写成了多个版本的话本子,在坊间流传。
南方某处古城。
穿着湛蓝色布衣,戴着满身银饰的女子慵懒地靠在木舟的船舱内,手中捧着话本子,不时轻笑一声。
赵承轩站在桥上,看到一条小船像剑一样飞驰出去,他恍惚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下意识追了过去。
暮云看到世子忽然追着一条船,他抬起了手,河对面隐藏在人群中的侍卫也都缓缓跟上。
那条小船停在岸边,一个穿着异族服饰的女子背着竹筐踏上了岸。
行走间叮叮当当欢快的银器碰撞声传出老远,和水流声自然地融合。
一个男子上前来,接过来女子的竹筐,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暮云走到了赵承轩身边,多少次了。
世子又认错了人,走了千里也没有寻到人,暮二也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不曾出现。
他们都认为暮二是在宫变那日出事了!
赵承轩无声叹了口气,“传闻中那个骨科圣手就在此处吗?”
暮云:“是!他行踪诡异,顶多在一处停留两个月。”
从收到消息已过去半个月,要在一个月时间内找到人,否则只能再次等着他出现。
太后她老人家的病很严重了,已经无法行走,赵承轩吩咐这一次务必要找到神医。
四处打听有没有病入膏肓的病人?神医一般的病不治,专挑疑难杂症获得的钱银也足够丰富。
特别喜欢揭告示尝试,暮云四处打听古城中有没有久病难以医治悬赏的?
富户家的小厮听到他话,脸上露出笑意,“这位高人是不是来自荐的?”
暮云:“非也,请问有没有神医登门?”
小厮听到他的话,哼了一声,飞快关上了大门,隔着门喊:“没有本事来问什么?害得人家白高兴一场!”
他听到外边的脚步声远去,有人走了过来询问,“可是有神医出现?”
小厮摇摇头,“不是!瞎打听的!”
两人同时叹口气,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小厮刚想要骂,听到年轻女子的声音:“请问,这里是朱舍人家吗?”
小厮脸上露出喜色,想起刚才的事,脸又拉长了,“是!你是何人?”
“我是路过的大夫,想要挑战一下!”
大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小厮脸上堆着笑,低头弯腰伸手示意:“神医,里面请!”
待看到来人是个年轻的女子还有读书人,他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腰直了起来心中暗骂一声晦气,一日之内来了两拨人戏弄他。
小厮张嘴要赶人,忽然看到女子从背篓中拎出来个药箱,看药箱很旧磨得光滑能照人。
万一能成呢?
小厮舌头打了个转:“小娘子,屋里请!”
夏念念点了点头,大大方方朝里面走去,她沉稳冷静,看到病患溃烂的伤口,眼中没有露出嫌弃厌恶。
之前有大夫看到伤口吓得跑了出去,还有抱着树呕吐不止的。
夏念念回头吩咐小厮,“去准备干净的细棉布,开水,还有烧酒!针线蜡烛!”
小厮愣了一下,“细棉布,开水,烧酒,针线,蜡烛,我这就去!”
光是这些东西就能治病?
心中不禁怀疑,但是看小娘子大大方方,见到那么可怕的伤口,脸上都变化就觉得有戏,立刻去寻东西,再叫人去把少主请回来。
“家父是在山中打猎时被生锈的铁器弄伤了腿,治了好几年都没有好,姑娘,还能治好吗?”
夏念念:“恢复个七八成不成问题!”
受伤的右脚治疗后感染了,病情反反复复。
夏念念用两年时间,收集到青霉素溶液,给小动物实验并且成功了。
她戴上口罩穿上细棉布衣裳,将需要用到的手术刀放进沸水中消毒。戴上特制的手套,将手术刀捞起放凉。
病患看着那一排十二把刀吓得脸都白了,这两年来他为了治脚遭了不少罪!
夏念念把酒壶拿出来,让病患喝了酒看着对方晕乎乎眼中不再露出恐惧,她吩咐小厮把病患的脚洗干净。
病患喝了酒,脚上的疼痛都在他能忍受的范围内,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将那些腐肉清理干净,用纱布包扎伤口,还拿出特制的针给病患扎了两针。
在旁边按住老寨主的人吓得脸色比纸还白。
老寨主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按照贴出去的告示,脚伤治疗好之后要付五百两的诊金。
夏念念就住在宅子中,每日按时来换药,送汤剂,扎针。
老寨主晚上能睡个安稳觉,眼底下的乌青都消了不少,看向神医的时候和颜悦色。
神医治好了老寨主脚伤的事越传越神,特别是那五百两的诊金叫人眼红,大多数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银子。
夏念念看到老寨主的脚底板结疤,长出了新肉,她留下药方每日消毒等到伤口完全愈合脚也就好了。
背着五百两银子走出宅子,感觉背后有人盯着她。
她抓紧了药箱,眼角留意着周围脚步匆匆,忽然四面八方的人朝她冲了过来,激动地喊着:“神医!”
夏念念抬起手,“今日的药已经用完了,想要治病的病患或者家属明日在此处等我。”
说完不等众人回答,钻出人群上了一条船离开了。
小船沿着河道直下,几个呼吸间离开了这个寨子,抵达下一个村寨,夏念念下了船去了她落脚的客栈。
二楼的窗户对着河道,不时有船从河道旁经过。
赵承轩站在船头,仰着头看着那吊脚楼的房间,“神医就住在此处?”
暮云:“是!落脚的房间已经定下了!”
他们进了客栈房间就没有再出来过,隔壁房间也没有动静,只是不断闻到有股药味飘散出来,夜里有断断续续咳嗽声。
天刚亮,寨子被雾气笼罩,陆靖柔找来带着孙氏先离开了。
晌午,夏念念吃了饭背着药箱出门了。
她如约来到寨子的桥上,看着众人举着的银子,随机挑选了一个分量重的,收了对方的银子跟着人走。
病患就坐在门口的木椅子上,屋中已经备好的细棉布,开水,烧酒,针线,蜡烛,想来事先都打听清楚了。
夏念念挽起病患的袖子,身后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许多人已不忍再看。
夏念念:“你的病要治好需要很多钱!”
病患家属点点头,“治!”
夏念念扫了一眼家中,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踩上石台阶走进了屋中。
她用镊子清理伤口的蛆虫和腐肉,把手术刀放进煮沸的水中。
拿出酒壶让病患喝酒。
病患有些抗拒,他就是因为喝了酒,杀鱼的时候才弄伤了手腕。
夏念念:“喝了能减缓痛苦!不喝也行!”
她扭头吩咐病患家属找来一块木头给病患咬着,别叫他咬掉自己的舌头。
病患犹豫了一下把木棍子咬住,伸出了手。
夏念念面不改色,换上一身行头,将锅中煮沸的刀捞起来,等待了一会儿,拿着刀清理伤口。
这次与之前不同,要将腐烂的肉全都清理干净。
病患额头脸上流下来汗,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最后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一直到伤口清理干净,夏念念都没有停下来。
她用酒冲洗伤口,病患疼得将裤子扣破了个洞。
病患家属心疼在一旁守住,每次病患想要逃走的时候他们就按住他。
夏念念拿出纱布将病患的手腕包扎好,病患松了一口气晕了过去。
三日过去,夏念念也是最后一次来换药,收剩下的诊金。
这日破旧的房间中涌进来许多人,夏念念看到有个白色身影同其他人格格不入,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低沉的嗓音说道:“神医,请你治个脚伤的病人!”
夏念念:“非外伤不治,太远者不治,无缘者不治!”
赵承轩的心跳停了一下,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她,精美的银冠遮住了她半张脸,依然能看出来她那熟悉的脸和记忆中没有丝毫差别。
巨大的喜悦让他的心情起伏,原来她没有死!
这几年来才没有出现在他的梦中。
“念儿!”赵承轩伸出手抓着了夏念念的手腕。
夏念念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你认错人了!”
她把刀放回牛皮袋中,捏住了赵承轩的小拇指用力一拧,同时伸手抓着了他的肩膀,打算来一个过肩摔,只要出其不意对方没有防备也不是不行。
可是她失误了,赵承轩的侍卫冒了出来。
夏念念松开了手,把东西都收进了药箱中。
她面无表情从赵承轩的身边走过去,赵承轩还想要说些什么,看到她没有波动的眼眸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夏念念坐上了船,船家收起船锚用竹竿子撑船。
速度快得出奇,没有回客栈而是沿着河道顺流直下。
眼看着她那个小船在眼前消失。
暮云踢了一脚船板,那个神医分明是夏娘子,可惜派去寻找神医都是知字号死士,暮字号侍卫派去寻找夏娘子,原来她竟然就是苦苦寻找的神医。
暮云单膝跪地,“世子,属下办事不力请世子责罚!”
要不是离得近了,根本认不出来。
赵承轩:“人手召集过来,把她找出来!”
有些怀疑,如果真的是念儿,她怎么能做得无动于衷的,又怎么会出现在异国边境?
赵承轩希望是她,吩咐道:“去查一查,私库的物品。”
暮云领命去办了,焰火放出去后,离得近的暮风很快赶来,听暮云说看到长得跟夏娘子很像的人,他不敢置信。
“我亲眼看到夏娘子在屋里放了火。”
暮云冷静地分析,“你说她在屋里,也许当时看到的不是她!”
他私心的希望夏娘子还活着,看着世子这样麻木活着,有个念想总比绝望要好!
暮风低头皱眉仔细回想,当时他看到门窗上的人影拿着烛台,屋里着火了。正要冲进去救人被抛下来的网给罩住了。
想到他栽在赵二手里,就恨不得打断对方的腿。
暮字号侍卫听到命令,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赵承轩回到了客栈,听小二说她没有回客栈,一早离开时就退房了。
失而复得的狂喜散去,心像是被掏了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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