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清晨，温予安是被枕边持续而轻柔的手机震动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在床头摸索着，指尖触到冰凉的屏幕。睁开惺忪的睡眼，屏幕亮起，显示着来自［G］的消息：
G：［早安。］
发送时间是五分钟前。窗外，初秋的晨光正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温予安抱着手机，把脸埋进还残留着阳光味道的枕头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在对话框里输入又删除，反复几次，最后只回了一个简单的：
山眠：［早。］
几乎是下一秒，聊天界面顶端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这个提示反复出现了几次，仿佛对方也在斟酌词句。
G：［醒了吗？］
山眠：［刚醒。］
G：［想见你。］
看着这三个字，温予安感觉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他还没来得及回复，下一条消息又跳了出来。
G：［给你带了早餐，在楼下。］
温予安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几乎是跑到窗边，小心地掀开窗帘一角。楼下，江屿正靠在他那辆黑色的SUV旁，低头看着手机。清晨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柔和了舞台上的那股锐气。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灰色卫衣和牛仔裤，整个人沐浴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温暖。
他飞快地洗漱换衣，连头发都来不及好好整理就下了楼。
看到他出来，江屿站直身体，递过一个印着咖啡馆logo的纸袋，里面是还温热的拿铁和可颂。“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他的语气很自然，眼神却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店员推荐了这个。”
“谢谢。”温予安接过早餐，指尖碰到江屿的手，两人都微微一顿。清晨的空气微凉，但相触的皮肤却带着暖意。
“上车吃？”江屿替他拉开车门，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送你去个地方。”
车子最终停在江边。清晨的江岸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晨练的老人和盘旋的江鸥。江水在朝阳下泛着粼粼金光，对岸的城市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他们并肩坐在堤坝上，分享着简单的早餐。
“今天有什么安排？”江屿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要赶稿。”温予安叹了口气，可颂的碎屑沾在嘴角，“后天是截稿日，编辑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江屿点点头，很认真地建议：“那需要我陪你吗？我可以安静地待着，不打扰你。”
温予安有些惊讶地看向他。晨光中，江屿的睫毛被染成浅金色，眼神诚恳。
“我的意思是，”江屿摸了摸鼻子，移开视线，耳根微微发红，“你赶稿，我写歌。就像……在排练室那样。各做各的事，但是在一起。”
这个提议让温予安心动了。他确实喜欢那种各自专注、却又彼此陪伴的氛围，安静中透着默契。
“好。”
于是，这个周六的上午变得格外不同。温予安的公寓里，他坐在书桌前与分镜搏斗，江屿就窝在旁边的懒人沙发上，抱着木吉他，在乐谱本上写写画画。阳光透过窗户洒满整个房间，空气中飘着咖啡的香气。
空间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数位板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被刻意压低的吉他试音。每当温予安因为创作顺利而微微点头时，江屿的嘴角也会跟着上扬；而当温予安皱眉咬笔时，江屿弹奏的旋律也会不自觉地放轻。
当温予安被一个分镜卡住，无意识地咬起笔帽时，一段轻柔的旋律在他身后响起。他回过头，发现江屿正看着他，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动。
“刚刚想的，”江屿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灵感，“适合画不出来的时候听。”
那旋律像清晨的日光，温和而充满希望，带着治愈的力量。温予安焦躁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那个卡住的分镜仿佛也找到了突破口。
中午，江屿点了外卖。吃饭时，温予安发现他仔细地挑出了所有的香菜，整齐地堆在餐盒一角。
“你不吃香菜？”温予安好奇地问。
“嗯，”江屿点头，随即看向他，眼神专注，“你呢？”
“我挺喜欢的。”
江屿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把那堆香菜拨到了自己这边，用纸巾包好：“下次点餐我会记得备注。”
这个细微的举动，却比任何情话都让温予安感到心动。他们正在一点点了解彼此的喜好，而江屿也在默默记住他的每一个小习惯。
下午，温予安继续赶稿，江屿则接到了陈溯的电话，讨论周予灿养伤期间乐队如何调整排练计划。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走到阳台去接电话，生怕打扰到温予安创作。
傍晚，稿子终于告一段落。温予安伸了个懒腰，活动着僵硬的肩膀，发现江屿不知何时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乐谱本滑落在一旁，上面写着几行新歌词，字迹潦草却有力。
温予安没有叫醒他，只是拿起平板，调低亮度，悄悄画下了他熟睡的样子。没有了舞台上的张扬，也没有平日里的些许疏离，睡着的江屿显得格外安静无害，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微微张开的唇透着孩子气的无辜。
当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在江屿脸上跳跃时，他醒了。他睁开眼，正好对上温予安还没来得及移开的目光。
“我睡了多久？”他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揉了揉眼睛。
“没多久。”温予安递给他一杯水，指尖不经意地相触。
江屿接过水杯，目光落在温予安的平板上，看到了那张速写。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偷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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