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尾声,洐衡与炎炘的核心项目相继进入平稳期,江逾和叶栖迟终于抽出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开启了推迟已久的第一次正式旅行。目的地是挪威的特罗姆瑟,一个以北极光和峡湾闻名的小城。没有助理,没有行程表,只有两个简单的行李箱和彼此。
飞行途中,叶栖迟靠窗看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感觉有些不真实。长达数年的高强度工作,让她几乎忘了这种纯粹的、只为看风景而出发的感觉。江逾放下手中的书,轻轻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累了就睡会儿。”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逃离熟悉的世界,在陌生的天空下,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自由。
特罗姆瑟的秋天已有凉意,彩色的木屋依山面海,空气清冽得像薄荷糖。他们住进一间带有落地窗和壁炉的小木屋,推开门就能看到湛蓝的峡湾。第一天,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沿着海岸线漫无目的地散步,看海鸥盘旋,听潮水拍岸。叶栖迟穿着厚厚的毛衣,鼻子冻得微红,江逾便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在无人认识的异国他乡,亲密变得格外自然,像呼吸一样理所当然。
傍晚,他们在当地一家家庭式餐馆吃了新鲜的鳕鱼汤。餐馆老板是一对老夫妇,看到他们,用带着口音的英语笑着说:“来看极光的?祝你们好运,也祝你们永远像现在这样甜蜜。”叶栖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江逾却大方地点头,在桌下紧紧握了握她的手。
然而,旅行的第三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打乱了所有计划。狂风呼啸,能见度骤降,他们被困在小木屋里。更不巧的是,叶栖迟着了凉,傍晚开始低烧,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江逾立刻忙碌起来。他翻出带来的药箱,找出退烧药,仔细看了说明书才喂她服下。然后用毛巾浸了温水,轻轻敷在她额头。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映着他紧蹙的眉头和专注的神情。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隔一会儿就探探她的体温,夜里更是和衣靠在床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睡得更舒服些。
病中的脆弱,反而照见了最深沉的守护。那些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手指,此刻为她拧毛巾、掖被角,动作笨拙却无比温柔。
叶栖迟在昏沉中半梦半醒,每次睁开眼,都能看到江逾在壁炉跳动的火光下凝视着她的脸庞,眼神里的担忧和心疼几乎要溢出来。她哑着嗓子开玩笑:“江总……你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可比对付‘顶峰投资’紧张多了。”
江逾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语气带着罕见的责备和宠溺:“别说话,好好休息。‘顶峰’算什么,你才是我最要紧的‘项目’。”
一句玩笑般的嗔怪,却道出了心底最重的分量。
也许是药效和悉心照顾起了作用,也许是心理作用,后半夜,叶栖迟的烧退了,人也精神了不少。就在这时,风势渐小,云层散开。江逾走到窗边,忽然低声唤她:“栖迟,快看。”
叶栖迟裹着毯子走过去,瞬间被窗外的景象夺去了呼吸——墨蓝色的天幕上,巨大的、绿色的光带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旋转、跳跃,变幻出难以形容的神秘姿态。极光!在经历了一场风雪和病痛后,这奇迹般的景象更显得珍贵无比。
江逾从身后拥住她,将毯子裹紧两人,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他们静静地站着,看着那梦幻的光芒在夜空中舞蹈,仿佛整个宇宙都屏住了呼吸,只为这一刻的绚烂。
“听说,看到极光的人会得到幸福。”叶栖迟轻声说。
“不用听说,”江逾的声音低沉而肯定,手臂收得更紧,“我们已经在幸福里了。”
天地为鉴,极光为证。在北极圈静谧的深夜里,他们仿佛听到了彼此心跳共鸣的声音,那是超越言语的承诺。
这场计划外的风雪和小病,没有成为旅行的遗憾,反而成了记忆中独一无二的烙印。它让他们看到了彼此在舒适区之外最真实的样子——他的紧张与温柔,她的依赖与信任。旅行归来,山顶的星空屋依旧,但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他们更深切地懂得,未来的路无论平坦或崎岖,只要身边是这个人,便无所畏惧。
【番外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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