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要哭了,果然还得是Leo,“当初实习三个月,我差一点没哭死在那,干教育的,都是神人。”
一问实习工资,一千五都没有,只有九百多,这还是我当了班主任的工资,走的时候,男校长拉着我不让我走,说走了这里的学生怎么办,已经走了不知道第几个了。
我就是太爱钱了,最好我这辈子有用不完的钱,没生病前,我牙膏都要挤瘪,洗发水灌水摇匀了再用几天。
但是刷Leo的钱,我是真的不心疼,只是偶尔为数不多的良心发作,觉得我用完Leo的钱,她上哪用搞钱给我用。
Leo家里貌似很有钱,但是她们都在国外,Leo很小的时候就不怎么跟她们待在一起,大了之后,Leo也是一个人住着。
Leo貌似开了很多家公司,我有时候半夜睡不着,起来能看见她手机上的邮件提示。
她的手机录了我的指纹,她说万一哪天用得上,我就可以用她的手机给她打急救电话。
“我真的不想当老师,但是不当老师,貌似也只能当服务员,”我想来想去,我那一张不怎么值钱的本科文凭,在现在博士都一个月五千块的世代,能找到地方端盘子,我都应该千恩万谢。
赚钱太难了。
但是花钱好爽,每次刷塑料卡,听见POS机打印小票,或者刷卡支付的滴滴声,那种愉悦感油然而生。
香水买了好多好多,有些来不及拆开,Leo替我拆了摆在那里,我都不记得我又买了一瓶,有时候搞东搞西,不记得这是第几次。
我记性太差了,但是背那些别人准备好的话术,又特别顺溜。
我躺在Leo身边,两个人一起望着天花板发呆。
那张图纸好有意思,一个男人身上插满各类致死器械,一千零一种死法 ,Leo之前是学医的,据她说,读了九年医,发现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待着,又从国外翘了班,待在国内当死宅。
我忽然觉得手指尖跟脚背上有蚂蚁在爬,我用手掐了掐指甲盖,按下去它又不爬了。
Leo望着我,她不出声,就像静穆中的植物。
“可能今晚睡不了了,你帮我捆起来吧。”
上次半夜发病,我突然发疯拽起Leo从床上摔下去,我都不知道我力气那么大,Leo一米九的个子,虽然宅,但是她也健身,我做梦似的看着Leo缓缓睁开眼,那一夜,Leo连夜下单买了一个拘束台。
有些事我知道我不想做,也不愿意做,但是没办法,人得吃饭,我就开始痛恨起那些为富不仁的有钱人,她们那么多钱,给我花花怎么了。
于是Leo提着一兜子塑料卡来了。
我也没敢问Leo的钱是不是为富不仁的路子上来的,要是没Leo,我可能真的就死了。
反正有钱花就行了,及时行乐,想干什么现在还活着的时候就干掉,我快要死的时候,把人生中所有想做的时候都想了个遍,很悲惨地发现,我动不了。
我太爱我自己了,对着Leo干了很多缺德事,Leo把枕头垫在我脑后,她趴在拘束台边上。
我感觉她有心事。
她觉得我也有心事。
Leo拿着棉签蘸水,在我嘴巴上涂了涂,“要聊一聊吗,你一回到过去的旧环境里就容易应激,要不我们合伙做生意吧,你当老板,你说什么都对。”
很多次我偷偷看看Leo手机,发现浏览信息删不掉,我就摆烂了,反正Leo知道了也不会说我什么,看就看了。
我很想跟Leo彻夜长谈,跟过去无数次睡不着的晚上那样,把所有这辈子遇见的贱人奇葩都骂一遍,最后说一句,等我发达了,要她们好看。
“我明天还得上班。”
Leo举着手机给我看,“改班次了,你明天休假。”
关于我的消息,她总是先我一步知道,我总跟Leo说,坏消息就不要让我知道了,我只爱听好听的。
“好像把不建议跟朋友做的事都做了个遍,除了我跟你借钱,”我还真没有跟Leo借过钱,都是直接要的。
小时候Leo把我最喜欢的一本书弄坏了,我一气之下把她推进水里,我以为她会特别生气或者难过,结果她自己就爬上来,我想伸手拉她都没机会。
那天晚上我一直害怕被大人知道骂我,或者打我一顿,半夜去找Leo说自己的好话,祈求她不要告状,她要告状我就真死定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池塘死过人。
Leo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就连我问她,她都没说过,真的跟那天晚上答应我的一样。
Leo一直都纵容我干各种烂人烂事,有时间发病,总会不可避免打她,我冷静后,Leo一个人在那默默擦着血。
都已经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我一发病,Leo就帮我把我锁起来。
毕竟我要真把Leo打死了,我就得喝西北风,那也不对,现在找不到工作的人太多,西北风我估计都喝不上半口。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想怎么花都没关系,”Leo睡眠比我还少,我困起来能睡十六个小时,她几乎不犯困,是个一天只睡两个小时的怪物。
“我的办公室也可以是你的,一起合伙做生意,她们怕什么,我又不怕,你都拿走也没关系。”
Leo好像没什么特别上心的事,她随便动动手指,就碾压别人耗费心血做出的成绩,很小的时候,她就这样,很爱糟践东西,百元大钞折成纸飞机,我总跟着她屁股后面捡她不要的钱。
久了之后,Leo折一个,就叫我收一个,她也不飞了,全都当折纸课作业。
“Leo,”我叫了她一声,我没事就爱这样发疯,太喜欢有人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感觉,小时候觉得总一个人也没关系,但是久而久之,我发现这个世界在排斥独身的人。
班级群体活动里,需要组队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参加工作,我作为职员需要跟其她员工合作,甚至是租房,也是多人合租更便宜。
任何需要别人配合的事,我都觉得累赘跟麻烦,Leo就是我,她能一眼看穿我想要什么,我完全离不开她。
有了Leo,我可以住进富人小区,好漂亮的大房子,有了Leo,我可以无限使用钞票。
从前一直都想买一个地下停车库放我的漫画书,Leo说地下车库太潮,她直接买了一栋楼建了个图书馆给我。
“Leo,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过去生病的时候我就不断臆想出各式各样的美好人生,当做是一种精神抚慰剂,不断刺激我内在的求生**,只要未来美好,我现在可以忍受那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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