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在苏黎世公园酒店。”斯期说,“但我不会让他离开研究所,除非确保安全。”
艾伯特笑了笑:“明智的选择。三楼有家属休息室,你可以住那里。”他站起身,突然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私人问题让斯期一愣:“家族安排的婚姻。”
“啊,政治联姻。”艾伯特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斯期读不懂的光芒,“真有意思。”
当斯期终于被允许见邵委时,已是深夜。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邵委躺在中央的病床上,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许多,脆弱得令人心碎。
“嘿。”斯期轻声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感觉怎么样?”
邵委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才睁开眼。药物让他反应迟钝,但看到斯期时,眼中仍闪过一丝光彩。“困...”他小声说,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斯期握住他的手:“睡吧,我在这儿。”
邵委却微微摇头:“酒店...”
“我不去酒店。”斯期打断他,“我就在这陪你。”
邵委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但很快又因疼痛而皱起。斯期能感觉到他的手在轻微颤抖。
“又疼了?”斯期立刻紧张起来,“我叫医生——”
“不...”邵委抓紧他的手,“就这样...陪着我...”
斯期俯身,让自己的额头贴着邵委的:“告诉我怎么做能让你舒服点。”
令他惊讶的是,邵委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你的...信息素...”
斯期立刻明白了。Alpha的信息素通常具有攻击性和压迫感,但在特定情况下,也可以用来安抚伴侣。他小心释放出一小部分信息素,像编织一张无形的网,轻柔地包裹住邵委。
邵委的呼吸逐渐平稳,身体也不再紧绷。就在斯期以为他睡着了时,他突然开口:“斯期...”
“嗯?”
“如果...治不好...”邵委的声音轻如叹息,“把我葬在能看到月亮的地方...”
斯期的喉咙瞬间哽住。他强硬地压下涌上眼眶的热意:“别说傻话。你会好起来,然后我们每天晚上一起看月亮,直到你腻烦为止。”
邵委轻轻笑了,随即被一阵咳嗽打断。斯期扶他喝了些水,小心擦去他唇边的水渍。
“睡吧。”斯期低声说,“明天会更好的。”
邵委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闭上了眼睛。斯期守了一整夜,看着点滴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像生命流逝的倒计时。
第二天清晨,艾伯特带着团队来查房。他们给邵委做了更多检查,然后开始第一次实验性治疗。药物注射后,邵委很快陷入沉睡,而斯期被要求离开病房。
“药物需要时间起作用。”艾伯特说,“你不如回酒店洗漱休息一下。有情况我会立刻通知你。”
斯期本想拒绝,但想到自己确实需要换洗衣服和短暂休整,最终同意了。他叫了研究所的车送他去酒店,承诺两小时内返回。
苏黎世公园酒店富丽堂皇,但斯期无心欣赏。他快速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正准备离开时,手机响了。是研究所的号码。
“斯先生!”护士的声音充满惊慌,“邵先生醒了,但他的情况很不稳定...他在找您...”
斯期的心跳几乎停止:“我马上回来!”
当他冲进病房时,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邵委半坐在床上,脸色潮红,眼神涣散,几个医护人员正试图按住他不断挣扎的身体。
“邵委!”斯期冲过去,一把将他搂入怀中,“我在这儿,我回来了...”
奇迹般地,邵委在他怀里安静下来。他的体温高得吓人,呼吸急促,但不再挣扎。“斯期...”他喃喃道,声音带着高烧特有的含糊,“不要走...”
“我不走。”斯期保证道,轻轻拍着他的背,“永远不会再走了。”
医护人员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退出房间,只留下监控设备继续工作。
邵委的高烧持续了整个下午。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一次甚至认不出斯期,恐惧地往后缩。最严重的时候,他哭着说不想死,那崩溃的模样彻底击碎了斯期的心。
夜幕降临时,高烧终于退了一些。邵委精疲力竭地躺在斯期怀里,眼神却比之前清明。
“对不起...”他轻声说,“让你看到我这样...”
斯期吻了吻他的额头:“傻瓜,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邵委虚弱地笑了笑:“艾伯特教授...怎么说?”
斯期犹豫了一下,决定不说出全部真相:“他说需要更多测试。但实验药物似乎有点效果,不是吗?”
邵委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臂上的针孔上:“我感觉...好一点了。”这似乎是实话,他的声音比早晨稳定了些。
斯期正要回答,邵委突然抬手抚上他的脸。这个主动的接触让斯期愣住了。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邵委说,手指轻轻描摹着斯期的轮廓,“不管结果如何...”
斯期抓住他的手,贴在唇边:“会好的。我保证。”
令他震惊的是,邵委突然凑上前,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这是三年来邵委第一次主动吻他。
“我相信你。”邵委说,眼中闪烁着斯期从未见过的光芒,“一直都是。”
窗外,瑞士的星空璀璨如钻石。斯期将邵委搂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阻挡所有病痛与死亡。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此刻,怀中人的温度和那个轻吻,就是他需要的全部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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