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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燃瞧了眼江沅被徐啸行捏着的手,带着笑意:“啧啧啧——”
覃旬飞头也不抬,低声:“啧啧啧——”
江沅这才反应过来,缓慢地把手从徐啸行魔爪中抽出来。
徐大少爷不快地往座椅上一靠:“啧你们妈呢?”
“这他妈都想占我们便宜?”商少英冷哼,“一个不留神,你和江沅都走到这地步了?”
徐啸行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江沅的后颈,没做声。
任燃笑道:“少英,徐小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那是想占我们便宜吗?分明是想占江沅的便宜。”
江沅脸色平静,轻轻抿着嘴唇,放出手中的麻将:“九条。”
商少英笑嘻嘻说:“江沅的便宜还用他‘占’呀,不早就是他的了嘛。二条。”
“杠。”江沅微微蹙眉,从牌桌上拿了商少英的那张二条摆在门前。
“……”商少英怪叫道,“不是吧,这就生气了?”
徐啸行嫌他道:“你是真的吵。”
任燃眼带警告地瞥过商少英几回,商少英嘻笑两声继续咋咋呼呼和他们打牌。
江沅的牌运是真的好,从两点玩到五点半,自摸了四回。商少英点炮三次,赔给徐啸行不少钱。覃旬飞不负任燃期望,好几次眼见牌桌要走向流局,覃旬飞还真主动给任燃点炮,他俩的钱内部消化。
商少英直呼自己没钱了要下桌,覃旬飞和任燃去卫生间,牌局这才散了,准备休息一会儿换场继续。
江沅也要去卫生间,被徐啸行拉住:“包厢里就有,不用出去。”
江沅:“任燃他们……”
商少英在捧着手机仰躺在沙发上,一边回复消息一边笑:“旬飞给燃哥送了那么多回,可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债讨回来吗。”
“……”江沅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商少英的眼神在江沅和徐啸行之间游荡,半晌他故意问:“江沅你干嘛这么在意旬飞啊,是不是他说话声音特好听?”
徐啸行一个警告的眼神扫过来,可商少英是谁,是妥妥的纨绔子弟,和徐啸行混了这么些年,早清楚徐阎王哪个眼神是“闭嘴”哪个眼神是“斩立决”——根本没在怕的。
谁知道江沅不按常理出牌,点头说:“是挺好听的。他和任燃感情真好。”
这话他说得发自肺腑,但商少英怎么听怎么不得劲——这不是绿茶开篇那一套吗:哥哥你声音真好听,哥哥你和你男朋友感情真好啊!
不得不说偏见和第一印象真的很影响人的判断能力,商少英听他说完就没忍住嘲讽的声音,视线带着挑衅往徐啸行那里飞。
徐大少爷阴阳怪气:“我声音不好听?”
江沅瞧他一眼,好像在看幼稚的弟弟,然后往徐啸行手里塞了一颗糖,低声说:“这个是橘子味的。和早上不一样。”
“……”徐啸行无语,“你到底哪拿出来的。”
江沅不给他发现,徐啸行去掏他的口袋,什么都没有,然后江沅又凭空变出一颗塞给他。
“……”徐啸行把糖纸剥了往嘴里一塞,“后面这个什么味的?”
“柠檬。”
被忽略在一旁的商少英:“……”我看我像个柠檬。
任燃和覃旬飞回来的时候衬衣扣子散了两颗,风流地露着脖颈和锁骨,侍者端上菜和铜炉火锅,橙红色的螃蟹膏肥肉满,龙虾好大一只,羔羊肉卷摆了三盘,任燃还向江沅解释:“旬飞不吃牛肉,你要吃的话我让人再上个小锅来。”
江沅眼睛再一次从他们身上掠过,淡声说:“谢谢,但不用,这样吃就很好。”
徐啸行:“不用和燃哥客气,以后在学部里还得靠他罩着我们偷懒呢。”
任燃噗嗤笑开,江沅淡淡说:“真不用。”
江沅身上穿着徐啸行给他买的那套英伦风的衬衣和背带裤,看上去多了几分稚气,额前的碎发掀起,又让他的外貌里更添几分少年青春的意味。
大概是五分裤柔化了江沅的冷淡和疏离,就这么看着还挺乖的。方才牌桌上也是,江沅虽然规则懂得不十分明白,但他确实聪明,自摸固然是运气,每次点炮都点在商少英手里……这个就不好说了。江沅赢得最多,最后几圈明显也没了算牌的意思,随便打打总是走到流局。
江沅让的这一手任燃看得清楚、覃旬飞也看得清楚,只有商少英这个没脑子的看不清楚,嚷嚷半天不玩了,任燃顺坡下提出到此为止,江沅没有任何异议。
这种漂亮又聪明的人带出来玩确实给徐啸行长脸。任燃和商少英想法不同,他觉得江沅还挺有意思的。
相比覃旬飞锋锐的沉默,江沅身上更有一种疏离的冷感。任燃和其他人一样最开始觉得江沅有点故作清高,但今天一看,他的疏离和漠然背后还是有体贴存在的,尤其是和徐啸行之间。
徐大少爷坐在原位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指使江沅给他夹菜涮牛肚,挑衅地和商少英斗嘴没完没了,回头挟了一筷子鱼肉,虾蟹都是被剥好的。
偏偏徐啸行这个没恋爱经验的大少爷半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商少英怼他说他声音没有覃旬飞好听,他还在那生气。
闹完一通晚餐,原定的桌游计划临时变更。商少英受不了对面四位的成双成对,愣是说人少不好玩桌游,拉着他们去到KTV。商小爷票子往吧台一甩,叫来一堆莺莺燕燕男男女女,左拥右抱群魔乱舞,KTV大包厢里灯也换成闪烁变幻的,商少英霸着麦架唱情歌,一口一个飞吻。
江沅不喜欢这种场合,另外三人倒是没说什么,他们显然见惯了商少英这样发疯。
任燃和覃旬飞身边原本也凑了一小堆人,后来就十分有眼力见地散开了,只往商少英和徐啸行这边来。商少英是他们的金主爸爸,徐阎王那脸色谁都不敢上前招惹。
商少英叫来的人Beta和Omega都有,江沅为了躲掉一些搭讪和徐啸行挨得很近,灯光昏暗里他看见那边的沙发角落里任燃在和覃旬飞拥吻。
江沅觉得脸热,一再强制自己挪开视线,可他确实……确实好奇。目光不自觉地飘移。
坐他另一边有个精致的Beta在和他搭讪,江沅都没听见。那人顺着江沅的视线往任燃那边瞧了一眼,低声笑说:“你一直看什么呢呀?”
Beta说着指尖往江沅手边碰,江沅皱紧眉间的冷淡,肩上先一步被徐啸行拥住往他怀里一带。
徐啸行沉着脸看向那个Beta,对方讪讪一笑便离开了。
徐啸行端着高脚杯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看着场子,不参与也不拒绝,身边有其他人凑过来他就叫人家滚。
江沅被他搂着撞进Alpha坚实的怀抱里,他闻到一点酒味,看向徐啸行手里的高脚杯:“你喝的什么?”
“……果啤,”徐啸行觉得喝这个挺掉逼格的,“以前喝酒,二次分化后就不行了。酒精让人犯病。”
“那你喝这个……”
“一点点没事,”徐啸行察觉到江沅视线的飘忽,捏住他下巴提起来正对自己,灯光昏暗闪烁,商少英唱歌唱得宛如哭丧鬼上吊,莺莺燕燕们笑闹着炒热气氛,嘈杂里徐啸行低声问,“你老看覃旬飞做什么?”
“……”江沅就知道徐啸行误会了,商少英的挑拨真的很气人,“我没有老看他。”
“胡说,”徐啸行勒住江沅的肩让他的背脊贴住自己胸膛,以从后背环抱的姿势把他转向任燃他们,那两个人还亲着呢,徐啸行咬着江沅发尾,“你明明就在看他。”
江沅觉得徐啸行又在发疯了,他想转开脸,但徐啸行捏着他下颌不让他动,Alpha恶劣又强势:“看。要看就看个够。”
江沅用力挣动:“你又发什么疯!”
“看啊,他们发现我们了,”徐啸行卡着江沅的肩颈,察觉到江沅的僵硬,犬齿叼着他耳朵尖儿说,“任燃在朝你笑。”
江沅脸上青白变幻,耳朵烫热得不行,任燃发觉他们之后大大方方地勾起嘴角,扳着覃旬飞的肩没松开半分,挑眉朝他俩打了个生动的招呼,像是友好又像是挑衅。
覃旬飞很快发觉恋人的分神,抓了任燃的手五指相嵌压在沙发背上,狼似的眼神往徐啸行这边警惕一扫——江沅和徐啸行在一起久了,很熟悉这种视线,那是属于Alpha的独.裁和专.制。
江沅奋力挣脱把徐啸行往旁边狠狠一推。徐啸行顺势靠在沙发上嗤地笑了,江沅抹了把下巴盯着他手里泼洒的高脚杯:“你酒量不好。”
徐啸行把杯底饮尽,哂笑说:“放屁。”
江沅瞪他一眼,徐啸行恶狠狠说:“不许看别人。”
“……”江沅羞恼,“我只是好奇!”
徐啸行呵呵两声,看了眼手表:“走吧,马沪和我们约的晚上九点。”
场子里还闹着,江沅求之不得。
两人没和其他人打招呼,徐啸行拽着他光明正大地溜了。
夜风把江沅吹得打了个喷嚏,徐啸行盯着他:“一会儿我要看看猫是怎么打喷嚏的,是不是和你一样。”
江沅斜他,还懒得理他。
徐啸行又哼:“我还要看看猫是不是这样斜着眼睛看人的,是不是和你一样。”
“别闹了,”江沅实在烦了他的少爷脾性,“我们还要去买猫笼和用品。”
徐啸行揣着兜:“你知道要去哪买吗。”
江沅手机上有备忘录和他找好的宠物用品店。
徐啸行拦下一辆迈巴赫,梁盱坐在驾驶位,徐啸行拉上江沅的手:“别去了,我让梁盱买好了,在后备箱里。”
江沅被他拽得踉跄:“那我们这么早——”
徐啸行陡然怒道:“你还舍不得覃旬飞了是吧!”
江沅被他气得要命:“都说了和他没关系。我是好奇两个人,‘两个人’。”
徐啸行哼一声:“那是我的声音好听还是旬飞的声音好听?”
江沅:“你真的很幼稚!”
徐啸行磨牙:“江、沅,快说!”
“……”江沅无力撑着车窗,“你的。行了吗?”
徐啸行非不信,言之凿凿说:“你这是敷衍!”
“没有敷衍,”江沅的眉头就像永远解不开的结,拧着一句真话说,“我只是觉得他对任燃很温柔。”
徐啸行大大的嗤了一声:“他?Alpha的温柔都是假象,他想睡任燃才对他温柔的。”
江沅不信徐啸行溜酸的鬼话,问道:“那你呢?”
“我什么?”
江沅问:“你也是‘假象’?”
徐啸行一愣:“哈!”
他十分震惊:“你居然觉得我温柔?”
江沅脸上挂着疑惑,如实说:“有时候。”
徐啸行眼睛瞪着,好半天又哈一声:“江沅,你真的很大胆。”
“什么意思?”江沅冷着脸问。
徐啸行看他神色不像作假,他觉得江沅毛病也不小,眼神多半有问题。
江沅看着夜灯下川流不息的车潮:“我们这是去哪?”
徐啸行臭着张脸不去看他,闷着嗓音说:“游乐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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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好奇·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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