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熬过了很久,下课铃终于打响。
学生们一阵哀叹,有的还聚在一起讨论后面那几位男女,大胆的甚至还真上去拿微信。
蓝桉眼皮子重得要命,呼吸也困难,逐渐的,有些听不清人讲话了……
笃的一声,一个瓶子落在桌角处,里面装的是什么不知道,粉红色的,还有小料。
主人的手很白,沿着青色的血管一路往上……
蓝桉:“……?!”
睡意很快被打散,他的精神亢奋起来,“你怎么来了!”
全班人包括正在收拾东西的化学老师也一起抬头,朝这边看来。
放下书本走到桌边,有些意外,“哇哦,你弟弟啊?”
陆释槐摇摇头,“外甥。”
化学老师哦了声连连点头:“亲的?”
陆释槐说:“认的。”
化学老师:“……”
见他还想开口说什么,老师直接一个打断,将人拉到自己身边来,大嚷道:“诶,你们先别走,给你们介绍一下想当年老师手下的宝刀!”
正准备出去的几名同学听闻也退了回来,一脸等着看戏的模样。
陆释槐有点愣。
“看他!帅不帅?”
“帅!”
“好不好看?”
“好看!”
蓝桉也跟着符合。
“我跟你们说啊!”化学老师推了下眼镜,“想当年,人家可是称霸旧城、常年稳居年级第一理科班大佬!我还记得某一年期中考试啊,人家请假少考了一门,还入了年级前十,说出去我能吹一辈子,这学生我教的!”
班里一阵欢呼。
陆释槐笑而不语。
“这还不够,你们猜这小子毕业怎么着?”
“怎么了怎么了!”
“人家学的法律!法律!现在已经是大名鼎鼎的律师了!”
“我去!”全班人齐齐爆粗。
学理从文。
变态!
陆释槐轻笑,“您言重了。”
化学老师听闻,干脆一拳砸他肩膀上,“你知道你当初微信跟我说你报了法学专业时,我心情是怎样的吗?”
见他没回答,化学老师再次叹气摇头,“我懵了三天。”
话音刚落,爆笑声响起。
蓝桉也跟着笑。
后排其他几位精英人士坐不住了,都纷纷开口表达不满,“老师,你别只介绍小陆啊,还有我们呢!”
化学老师眼睛一亮,指着一个女生说道:“对!还有你!”
正想大步冲过去,却不料被陆释槐喊住,“老师——”
化学老师脚步一顿,“嗯哼?”
“我想先带人下课,等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的么?”
化学老师虽然活泼了些,不过细心,别人的家事当然不会多问,立刻就批了,“等会上自习,你们走吧!”
说完,继续向人介绍她的宝刀。
陆释槐点点头,扒拉着小朋友起身。
蓝桉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全身都虚脱,没什么力气,晕乎乎的,但勉强能站稳。
五一放五天,这次学校倒是没占课,不过卷子是真的多,五天二十张。
蓝桉的书包被陆释槐拿着,自己则像是一条焉了很久的咸鱼,拧开刚刚那瓶饮料喝了起来。
楼道上来回的学生很多,经过时有的投来羡慕的眼神,有的则是随便一瞥。
上车后,蓝桉打了个呵欠。
“我们要去哪里啊?”
嗓音很哑。
“医院。陆释槐丢下两个字。
蓝桉脑袋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你生病了?”
“是你生病了。”陆释槐反驳。
蓝桉懵了下,对方冰凉的手背贴上他额头,“知不知道自己在发烧?”
蓝桉一愣。
怪不得今天一整天都没啥精神,连饭都吃不下,脑子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
可是他已经好久没发过烧了。
又或者说,他发烧多在半夜,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半夜。
到了医院,门外的白光加上绿植给宁静的氛围增添了几分生机。
注射室内,小孩子被母亲抱着疼得哇哇大哭,护士姐姐也无奈,春季流感爆发期,小孩子免疫力差,今天都不知道是来的第几个了。
陆释槐陪他挂了号。
医生给了他一根体温计,让他夹着。
光线充足的二楼,人很少,大多都是小孩,正趴在母亲怀里在睡觉。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陆释槐将体温计拿出来看。
39.8℃。
高烧。
又经过一系列检查,最终医生问他:打针还是吊针。
打针要两支吊针要三瓶。
蓝桉沉默地听着注射室那边的哭声,想着尖锐的针头扎屁股上,还两次……
我的妈……
“吊针吧。”他痛哭无泪。
坐在椅子上,护士姐姐很快就拿着专业工具过来,架子上被挂了三个药瓶,细长的输液管一路往下。
输液其实没多疼,只是望着那尖锐的针头刺入静脉,难免会有一些……
嗯……
本能自带的恐惧感。
脑袋上传来触感,陆释槐抬手轻揉。
贴上医用胶布,护士姐姐离开了。
蓝桉背靠在椅子上,整个人都焉焉的,与平常焉下去不一样,如今脸色是苍白的,双目是无神的。
陆释槐将刚刚那瓶酸奶拧开让他喝。
蓝桉伸手接过,微微扬起下巴喝了一口,抱怨道:“我为什么不能直接吃药啊……”
陆释槐如实回答:“你营养不良,39.8℃还是病毒感染,能不打针都便宜你了。”
蓝桉叹了口气。
唉,真烦。
寂静的空间里,消毒水的味道若隐若现,温度适宜,窗外偶尔有鸟儿叫,蓝桉原本就睡眠不足,现在更是困得眼皮子打架。
陆释槐原本还在看手机,肩膀忽然一重。
蓝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大半个身子都在往下滑。
陆释槐连忙扶了他一把,让他瘫在自己身上。
蓝桉睡着的时候格外安静,也没有什么坏的习惯,面容乖巧,眼睛紧闭着,睫毛微微上翘,恍若一个仿真娃娃。
不过这个娃娃的体温是滚烫的,脸色是苍白,还没什么生机。
云层堕落,阳光滤过层层枝叶,斑驳而琉璃,偶尔又随风摇曳,落在淡色地板上,亮而绵延,摸不到,抓不住。
看着怀里烧得晕乎乎的少年,陆释槐竟晃了神。
他就像个小太阳,比冬日灼热更好的礼物,毫无顾忌地朝他本来。
他在原地等风时,蓝桉来了。
…
蓝桉睡了好久。
天边剩下一抹挥之不去的霞光,身上也暖烘烘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
蓝桉睁眼,模糊了会儿,从陆释槐身上挣扎起身,搭在肩膀上的外套随其动作滑落。
蓝桉盯着那件外套看,懵了一会儿。
“还剩点,再睡会儿?”陆释槐问。
蓝桉木讷点头,意识也逐渐回笼。
“我睡了多久?”他问道。
陆释槐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三个小时。”
“噢噢。”
噢完,又看到膝盖上的衣服。
抱起来,还给陆释槐,小声道了句谢谢。
陆释槐轻嗯。
将剩下的点滴打完,取了药,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上车时,陆释槐问他要不要回家。
蓝桉思考几秒,最终摇摇头。
“五一那么长的假期,他们肯定会去旅游的,我不想跟着。”
原本计划就是在学校呆五天,陆释槐的到来是完全是意料之外。
陆释槐握着方向盘,点了点头,“去广州玩?”
蓝桉眼睛一亮:“可以吗!”
“嗯哼。”
发动车子,迎着落日余晖前进!
.
蓝桉又睡着了,简称又发烧了。
经过红绿灯时,陆释槐伸手摸上他的脖子,一片滚烫,连着耳朵都爬上一层桃花般的红。
后者没什么反应,眉头轻皱着,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呼吸不过来。
陆释槐脸色凝重起来。
强行按下闯红灯的心,回到小区时,蓝桉已经半晕了。
下车,打开另一面车门,陆释槐伸手绕过他膝窝,将人从车内抱了出来。
夜幕降临,怀里的人脸颊通红,连呼吸都是灼热的。
才刚挂了水不久,又拿了药,总不可能再打两针,想想还是不去医院了。
将人抱回出租屋门口,陆释槐没办法开门,直得按门铃。
叮咚叮咚几声,房间里呆着的谢城出来,他没看猫眼,直接拧开门把手。
看到陆释槐时先是一愣,看到他怀里抱着个几乎晕过去的o时,直接懵了。
“我靠怎么回事!”他语气着急。
陆释槐连忙抱着人进门,“等会跟你解释。”
谢城没再问下去,而是主动替他开了房间门。
蓝桉被放进柔软的大床,喉咙里挤出一声无意识的呢喃。
陆释槐松了口气,转脚准备出门,“麻烦帮我看着他,我去买药。”
谢城连忙点头。
盛柒下班回家刚好同他撞上,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呢,谁知陆释槐匆匆忙忙进电梯按下按键。
盛柒:“?”
有八卦。
快速飞回屋里,果不其然,陆释槐的房间门是大开着的。
怀着八卦的心思往里面一探头。
盛柒:“……”
盛柒:“!”
“什么!情况!!”
陆释槐这一趟去的不久,在盛柒煲的热水开时,他已经拿着一个红袋子回来,气有些喘。
见盛柒拿着热毛巾,陆释槐放下手中的药,伸手接过,“谢谢,我来吧。”
盛柒将毛巾递给他。
看着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小朋友,他松了口气,“怎么回事,咋烧得这么厉害。”
陆释槐摇摇头,温热的毛巾擦过脖子,蓝桉呜咽一声,将自己整个人卷成一团。
陆释槐动作一顿,往后侧了下头,“今晚谢谢啊,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两人同时点头,转身出了房间门。
随着关门咔嗒一声响,陆释槐摇了摇床上的人,“安安?”
没有回应。
他又喊了声,蓝桉迷糊睁眼。
“先起来把药吃了。”
蓝桉艰难爬起身,还是晕乎乎的,乖乖将他递过来的白色药丸含入口中,紧接着抱着杯子灌一口水。
吃完药,又重新摊了回去。
陆释槐替他盖上被子,轻轻释放安抚信息素,低语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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