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若凝滞了。
直播间观众沉浸在颜怀谨公开diss网友的震惊之中,久久没有回神。
虽然这种公开怼人的行为颜怀谨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每次都令围观群众惊诧不已。
内娱最讲究人情世故和面子上过得去,一千个艺人中有九百九十九个都会在网络上避免留下不利于自己外在温和形象的发言。
而颜怀谨在演绎生涯中留下的炸裂性发言在数量上已数不胜数,一骑绝尘,领跑全明星。
他们真的快要拿这个演员没办法了。为什么没资本把这么能作妖的演员封杀掉?
观众正对他恨得牙痒,颜怀谨却在这时声线中泄出一点疑惑来:“关你屁事,在家纳鞋底,谁点的鸡翅……大家的网名都好有趣啊。”
说完,他讨人喜欢的微微抿唇一笑,鼓起的腮边肉显得他非常青涩,惹人怜爱。
这做派就像他浑然不觉直播间发生一场混战,不明了方才他那一句极有引导性的话在大家心中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直播间的观众二次沉默。
开什么玩笑,所以刚刚不是在怼人而是在念id吗。
装的,一定是装的!这整个内娱他们看不透那些把假面和人设焊在身上的明星们,但他们还能不了解颜怀谨吗?此人一向有仇当场报,断不能信。
许是颜怀谨念id时的神情太纯良了,况且也没人留意早在几分钟前就刷过去的id,他们这么些人里,也没人知晓那些id评论写的什么,于是理所应当的,直播间腥风血雨的场面告一段落。
唯有一拨大概率皮下是陈建涯粉丝的账号坚持不懈地发评论问一些一看就令人小脑萎缩的智障问题,比如他是不是和陈建涯谈了。
面上以笑示人的颜怀谨内心愤恨。
他爹的这些人闹够了没有啊,谁会跟陈建涯那种死拿前辈架子的老封建alpha谈恋爱,也就你们这些一叶障目的粉丝喜欢他。
对于那些看的人眼压高的评论,颜怀谨予以忽略。
不忽略不行,《明月在上》快播了,为了他辛辛苦苦演的剧不受影响,颜怀谨不得不咽了这口气。
等剧播完再有这些脑残闹事他可就要以牙还牙了。
总而言之,颜怀谨的直播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恢复了平静。
他再次开始跟粉丝闲谈。
聊了二十多分钟,他有些口干,跟粉丝们说一声后从手机前站起身,窸窸窣窣一阵,端了杯水过来。
一回镜头前,他就不耽误时间地接着念评论。
光是聊天也就罢了,颜怀谨直播时手跟闲不下来一样总爱搞些小动作。
“对呀,首播第一天会更新四集,我觉得这个量很多了应该够你们看吧。”他回着跟《明月在上》相关的问题,手不知何时摸到了身前书桌自带的抽屉把手上。
他手指一弯,抽屉便抽出,一推,抽屉又合上,以此反复,抽屉一关一开弹得呼呼响。
本是无心之举,谁料他不经意低眸往抽屉里一瞟,一块纯白色表带的儿童电子手表突兀地出现在厚厚一叠文件中。
两个毫不相关的东西放在一起,怎么看都很奇怪。
颜怀谨不禁捏住那块手表,将它拿了出来,左右翻看。款式太老了,像他小时候市场上发行过的那一款。
他摁了一下侧边的按钮,显示屏依旧空白,没有黑灰的数字跳动。这么多年的款了,应该是报废掉了。
这是江昀开的书房。一只老款儿童手表被长年累月地放置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可见他有多么珍重这个手表的主人。
会是谁?家人?朋友?亦或是其他?
颜怀谨不觉收紧了攥着方形表盘的手。
他不得而知。
颜怀谨侧敛着头,灯光洋洋洒洒地照亮他半张脸,另外半张不受光的脸在画面中暗一些。他将手表举到与视线齐平的位置,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在有几万人的直播间失神发呆。
这在外人看来魂不附体的表现,说是在演青春疼痛文艺片也不为过。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颜怀谨垂首将手表放回了文件堆里,合上了意外拉开的抽屉。
因为他面对手表的异样,弹幕上全在问那块表。
颜怀谨没什么波动,笑得还是很甜:“害,你们问我也没用,这不是我的书房,我也不知道那块手表哪来的。”
也许是私心作祟,颜怀谨语气奇怪地说道:“还是儿童款,幼稚得不行。”
弹幕上嘻嘻哈哈的把这个小插曲翻了篇。
同一时刻,另一个房间里,与颜怀谨一墙之隔的alpha就没有那么平静了。
卧室里,江昀开坐在桌前,直勾勾看着手机屏幕里头说话温柔似水的omega。
听得他对颜怀谨的粉丝起了嫉妒之心。
不仅如此,颜怀谨的粉丝一口一个宝宝、老婆、老公……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看得江昀开浑身难受,直想顺着网线爬过去,揪住这些口嗨的人的领子狂喊:“颜怀谨是我的!你们不准喊他这么亲密!”
他甚至真的发了弹幕:能不能别喊颜怀谨宝宝、宝贝、哥哥、老婆、老公……诸如之类的称呼了,不合适。
结果被群起攻之:
谨慎的谨是小谨的谨:这哪个拒同担的极端梦A跑出来了,回家吧好吗?
我上网就是来当皇帝的:这谁啊,这么大一串发的是枪决名单吗?你咋不把世界上的称呼全禁了?
辛德瑞拉:管理员在吗,把这个住大海边的人踢出直播间。
路易十六的头颅:我就叫,宝宝宝宝宝宝宝宝宝宝,如何呢,不然你报警吧。
江昀开寡不敌众,反驳一条被怼十条,在屏幕外面瞪着弹幕咬牙切齿。
不过很快他就把自己哄好了。
他跟这些人计较什么呢,他们可能连颜怀谨的真人都没见过,而他江昀开是和颜怀谨在一张结婚证上的alpha,是颜怀谨的合法丈夫。
颜怀谨每晚睡颜恬淡地安睡在他怀里,身上的每一寸他都摸过、亲过、舔过,他才是永远的赢家。
江昀开回味了一遍他们的初夜,心情重新雀跃起来。
没嘚瑟多久,他笑吟吟的面容在颜怀谨掏出那块手表时裂开了。
看着颜怀谨长久地盯着那块表,他心脏跳的飞快,胸腔像是被泡进了柠檬汁中,涌起千分酸楚,万分紧张,呼吸不能,心口鼓胀的感觉难以忽视。
“害,你们问我也没用,这不是我的书房,我也不知道那块手表哪来的。”
这句话被电流传送过来,打破了滞涩的空气。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如同锋利的长钉,将江昀开铭记的过往钉在了尘封的木箱里。
在血管里沸腾奔涌的血一下子凉透了,不流动了。
江昀开猝然吐了口气,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一手握着观看直播手机,另一手抬起,用掌根抵了抵眼眶。
没什么的,只是过去太久了。他没道理要求别人记住一段普通的经历。尽管那段日子或许是对他有点重要。
“还是儿童款,幼稚得不行。”跟粉丝大聊特聊的颜怀谨轻哂道。
一伤未愈,江昀开的心头肉又被划了一刀。
“草。”江昀开罕见地爆了粗口。他自嘲地咧了咧嘴,笑得有些难看,嗓音难以掩饰地哽咽了一下,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声音低而轻:“真是我祖宗。”
妈的,他爸骂的没错。他就是一头栽在颜怀谨身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江昀开自我唾弃一番,又打起精神一字不落地听老婆直播。
这场伤透了他的心的直播没有持续太久,十五分钟后,屏幕那头的颜怀谨对着镜头挥了挥手,轻快地说了声拜拜,然后屏幕一黑,显示直播已结束的字样。
江昀开念着开完直播的颜怀谨很快就会回卧室,他像是杀人犯清理现场作案痕迹一般半刻不拖延,麻利地退出旧浪,整理仪容仪表,让自己看上去和平常无异。
颜怀谨推开卧室门进来,目睹他从桌前握着息屏的手机起身。
“你还没去洗漱啊。”江昀开还穿着颜怀谨直播前看见的那身衣服。
江昀开说:“正准备去,刚看了会儿新闻。”
“那你快去吧,衬衫穿在身上太束缚了,我看着都替你难受得慌。”颜怀谨把电子产品放好,两臂张开趴在了床上。
江昀开看着床上薄薄一片人,思绪止不住的回到两人□□交融的那夜,颜怀谨薄得像一张纸的腰腹平坦柔软的触感如同穿越了时空,在他的指尖重现。
太薄了。怪不得他当时哭得那么厉害。
思想不太健康的江昀开捻了捻手指,收齐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从衣柜里取了睡衣,转身进了浴室。
等江昀开洗漱完回来,两人双双躺在床上,关上灯,钟表上的时针已经过了九点。
颜怀谨顾念着江昀开处于易感期,主动往他怀里钻,还拉住江昀开的手臂往自己身上揽。
“你打了抑制剂,我也没贴抑制贴,那我们这样抱住,只靠我的信息素安抚,足够你安稳度过这次易感期了吗。”
江昀开深吸了一口气,悄悄抱紧他:“够了。”他在黑暗中偷偷吻了吻颜怀谨头顶的发丝,重复道:“够了。”
“说一遍就好啦,我听到了。”颜怀谨揪着他的睡衣领口,依偎在他怀中调整了下睡姿,闭着眼,慢慢酝酿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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