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酒劲，叶川说出的话连脑子都没过。
来不及反应，江亦宁一拳打在他嘴角，紧接着，是撞向小腹的膝盖。
江亦宁连句狠话都不屑说，转身走出了几米远。
叶川按着肚子，痛觉沿着头顶往上蹿，还不忘冲着对方的背影大喊，“江亦宁，你身为会长，殴打学生算不算违反校规？”
小腹的酸痛感彻底缓解，叶川后知后觉，把注意力放在指尖。
他明明碰到了江亦宁的后颈，却没有皮肤的触感，而是绷带或者纱布的纤维质地。
叶川抬手对着路灯看，中指和无名指处，留着些暗红的痕迹。
是血。
对于Omega来说，那个部位特殊又敏感。江亦宁平时衣领收得紧，这也是所有Omega习惯，保护腺体。
更何况是江亦宁来，他绝不可能让那个部位受伤，所以受伤的原因只有一个……
被Alpha咬。
难道江亦宁被其他Alpha做了临时标记？
江亦宁白天都在学校，以他的威慑力和地位，身边的同学绝对不敢标记他。所以，只能是放学后被标记的。
虽然叶川没标记过任何人，但据他了解，所有Alpha在标记Omega后，因接收到对方的信息素，会在标记期内，产生强大的依赖和疼惜。
绝大多数的Alpha在标记过后，都会帮对方处理痕迹。可江亦宁的后颈不仅没处理过，且伤口极深，还在渗血。
这位江会长的Alpha，到底咬得多狠。
强风扬起落叶，螺旋向上，在叶川的手背划出道红痕。
有的人，真他妈是个笨蛋。
*
叶川睡得并不安稳。
早上起床，他站在镜子前，碰了碰紫青的嘴角，“嘶——”
真疼。
叶川随便用水糊了两下，转身下楼。
王姨吓得险些摔了碗，“哎呦，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被谁弄的，哎呦，这可了得。”
说着，王姨急忙往屋里跑，“哎呦，出大事了，我看看这得弄点什么药好。”
“别折腾了，我走了。”
“少爷，你好歹抹点药啊。”王姨在身后，“少爷，您等等我！”
叶川喝光牛奶，冲王姨摆了摆手，“我上学去了。”
*
叶川挎着书包往楼上走，到楼道口时，一堆人挤在拐角处窃窃私语。
他顺着众人的目光，走廊尽头是卫生间，门口也堵着几个人往里瞧。
“会长今天怎么了嘛？”
“听说他五点就到学校了。”
“天哪，这么早就过来打扫？”
“会长的觉悟果然异于常人。”
“咱们是不是也应该陪着？”
“刚才小晋过去了，被会长赶了出去，命令回班上早读。”
“他为什么突然打扫厕所？”
“有领导突击检查吗？”
“可厕所一直很干净啊！”
“真需要他亲自上阵？”
“会长已经用消毒液刷了三遍水池了，他连手套都没戴，心疼死了！”
叶川走进教室，把书包随手丢进桌兜，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是个乳白色的纸质方盒，包装和江亦宁给他的助眠蜡烛如出一辙，又是没有使用说明的三无产品。
叶川打开，一股清凉的草药味蔓延出来。
里面还有张纸条。
「一天三次，少量涂抹于患处。」
叶川认得，是江亦宁的字迹。
此时，前桌刚好过来，正准备放下书包出去围观，叶川拦住对方。
他手上还攥着药膏，“出现殴打同学的情况，校规是怎么罚的？”
“哦，也得分打得严不严重，如果是普通打，就扣五分，打扫厕所。情节严重的，扣十分二十分的都有，或者直接开除。”
叶川碰了碰隐隐作痛的嘴角，拇指摩挲着玻璃瓶边缘。
古板教条的白痴。
叶川拧开瓶盖，指尖沾了点药膏，涂在受伤的区域。
清凉感顺着嘴角传来，也许是薄荷的作用，刺痛感缓解不少。
叶川拧好药瓶，收进衣兜里。
上课铃响起，江亦宁挽着袖口回到教室，小臂还挂着水滴。
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叶川没看他，彼此就像陌生人。
等对方坐下，叶川偷偷偏移视线。
江亦宁手掌苍白发红，是消毒液直接接触造成的后果。
叶川转回头，眼不见心不烦。
*
下午第二节课后，叶川都会去操场画宣传画。
但这次上课声响了，他都还没出班门。
叶川心不在焉，垫着胳膊趴在桌上转笔。铅笔落在桌面好几次，即便噪音惹得前桌不满，都换不来江亦宁的眼神。
叶川实在没了耐心，扯下张纸条，写好递给江亦宁。
「昨晚我喝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求领导大慈大悲，给个原谅。:< 」
在字的末尾，叶川还不忘画个卡通表情卖萌。
叶川小心翼翼把纸条折成一折，假装若无其事，指尖按着翘起的纸面，缓慢推到江亦宁桌角。
江亦宁就跟没看到似的，笔尖唰唰划着试卷。
叶川咳嗽两声，偷瞄了江亦宁一眼，后者依旧无动于衷。
两个人坐同桌这段时间，叶川自认为非常了解他。如果自己敢在上课期间说话，绝对会被毫不留情地扣学分，搞不好还会被发配去打扫厕所。
无法，叶川又扯出一张纸条。
「领导，看在我嘴都被打肿的份上，您老消消气行不行？我知道错了。给您捏肩揉腿倒茶。:< 」
这次叶川没把纸条折上，而是大胆伸出手，直接推到江亦宁眼前，却又因心虚，留下纸条后猝然收回。
江亦宁终于有了反应，他停下写作业的笔，视线留在纸条上。
叶川不敢直接看，只好用余光去瞟。
对方依然毫无表情，他心脏在胸腔来回打转，最后卡在喉咙。
大约一分钟后，江亦宁把笔放在纸条上，叶川的肩膀才敢松散下来，轻出一口气。
等江亦宁抬起笔，叶川生怕他会反悔似的，赶忙把纸条拽过来。
只有几笔工整的行楷。
「还疼么？」
在油锅里被煎了好几圈的叶川终于成功上岸，他欣喜若狂，迅速写下。
「疼，疼得不行，要不领导给吹吹？:> 」
刚虚心悔过的某人，又打算寻死了。
关于 : ，这两个表情，请大家自行脑补，晋江画不出来sad。
就是那种可可爱爱的卡通表情，小叶同学画画是真好！
江会长没有被标记过哈，放心。
攻受自始至终都没被其他人标记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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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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