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凡让陈叔把我送回学校……
陈叔把我送回去的路上说，少凡在这一个半月中已经发作三次了，越来越频繁。王阿姨和陈叔一直照顾少凡，也是受了少凡父母委托，看好这个不省心的成家儿子。他说自从停止复健以来，少凡身体状况一直不乐观，他们想尽办法劝说他复健，可是少凡非常坚定，不肯做。这样下去，他的发病概率只会越来越频繁，而且腿部肌肉会因为长期不运动而萎缩。
我听的心里不是滋味，陈叔又说“鹿小姐，看得出我们先生很在意你说的话，你能不能劝说他继续复健？”
我点头，“一定尽全力！！”
下了车，时间还早，走在校园的路上边走边想，为什么他不愿意做复健，也许还有什么原因是我不知道的？
想了半天，我拨通了Kim的手机。
“Hello,~”
“Hi,kim，我是鹿心尔，好久不联系，你在国内吗？”
“Lu,我在，今天早上刚过来，现在在倒时差。”
“哦，那我是否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有，你有什么事吗？”
“嗯~我想问关于少凡的事儿。”
“嗯？少凡出什么事儿了？”
“嗯，没什么，就是今天少凡腰疼又发作了，和上次在剧院情况一样，我很担心，我想搞清楚他复健的一些情况。”
“哎……这才多久又…… 那明天我们见个面吧。”
“好”
“明天再联系，晚安”
收线。
次日，kim短信通知我，白天他很忙如果见面只能晚上，我说好。中午我给少凡打电话，问他身体情况，他说好多了已经可以下床了。
“心尔，今天排练是吗？”
“对呀，快演出了，大家都非常积极，尤其是指挥。”
“呵呵，Alan一向这样，他是个工作狂，完美主义。”
“怪不得，容不得一点瑕疵。”
“心尔，今天晚上有些事，不能去接你了。”
“嗯我知道了，你需要外出吗，还是好好休息吧！”
“放心，我没事了，而且不需外出。”
“嗯！那就好”
收线。
晚上排练结束，我和小蕊说有事，她便与单师兄回去了……我在原地等kim，没多久他开车来了，车上还坐着位美女。我看看说，“呃你不方便？那我不当电灯泡了……改天再聊？”
“哦Lu,不要误会，这是我的同事，我捎带一段而已。”
“哦……”
那个美女看来听不懂中文，时时用韩语与kim交流。我坐在后座，安静的听他们说笑交谈。kim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我，他以为我没看到，其实我有留心。过了一会儿，美女到了。下车，客气的与我say goodbye。我礼貌回应。
kim请我坐前面，我说不了，他转头看着我：“你……”他上下打量我，我被他看的毛毛的。
“干嘛这样看我。”
“你和少凡在一起了？”
我愣着“你怎么知道？”
“呵呵，久经情场，这点儿还是看的出的！”他又露出他那挑着一个眉毛的经典表情……
我没说话，他开车到达一处咖啡馆停下，然后示意我下车。
“你喝什么？”
“我都可以”
他给我点了杯柠檬汁，给自己点了杯咖啡。
“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你先开口的吧？”
他又挑着眉毛问我，我一惊，这个他也知道？轻轻地说“我们前几天确立了恋爱关系。”
他哈哈笑，说“真为你们开心。少凡这棵铁树终于又开花了。”
“你一外国人还知道久经情场，铁树开花，中文学的不错嘛”
“最近交了个中国女朋友。”
我点头，怪不得啊“kim，说实话，你有几个女朋友？”
“有好多，不过都是女性朋友。”我笑笑。
喝了口柠檬汁问他正事：
“告诉我少凡为什么拒绝复健吧~？”
他拿起咖啡杯喝了口开始说，
“是绝望。”
他略有深意的看着我，又喝了一口咖啡。“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些告诉你，但是既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那你还是知道的好。”
“上次提到的Grace,她是少凡以前的女朋友，他们在一起四年，而且已经订婚了。可是也是因为Grace,少凡出的车祸。”
他喝了口咖啡，继续说。
“车祸后，他接受了好多次手术，后来转入康复治疗科。当时的他一直无法接受，做出各种伤害自己的事，最近一年多才稍有缓和。
“伤害自己？”
“是的，伤害自己。我们认识十年，那两年的少凡……真是不堪回首。他脾气暴躁，经常会发脾气，弄的一家人很伤心。他把自己封闭起来，整天关在房间里拉琴。直到有一天Grace传出了婚讯，他好像突然从梦中惊醒，主动接管了家里中国部分的生意，可是从伦敦来这，他就再也不参加复健。”
“为什么？”
kim突然摇摇头，“就像他上次说的，他不想用卑微的希望填补生活，他接受了自己的现状。”
Kim身子一口气，“现在的他也挺好，至少我能看到他的笑容，听到他的笑声……”
“……”我沉默，心如刀绞。
“Kim,复健还是对他的身体有帮助对吗？”
“是的，很有帮助。”
“嗯！我要努力说服他！”
Kim微笑。“现在我很为他高兴，他能再度敞开心扉，真是太好了，这趟中国来的太对了……”
kim送我回宿舍，正好被同学看到，到楼上，滕妍希问谁送我回来，我说一个朋友。她开始碎碎念，你知道那车多少钱吗？如果是追你的人一定要抓住之类的，我也懒得解释，一直陪笑保持沉默，脑子里全是少凡。
接下来的两天，少凡准时参加乐团陪练，因为快演出了。虽说准时参加，也只不过是在旁边看着，在我看来更像是个老板来巡查。排练结束后，他特意等人都走了再送我回宿舍，小蕊发现异常问我有什么事儿瞒着她，对于她郑重其事的问题，我只好老实交代。她瞪着眼睛张着嘴巴，“心尔，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我点头。
“我知道他真的很帅，就那张脸足以迷倒三界众生，可是他的腿……”
“我不在乎，我喜欢他，我喜欢他的一切。”
“真爱啊~~”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不管怎么样，还是祝福你们！ 你以后也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我哈哈笑，“小蕊，我们都会幸福的！”我握着她的手认真的说，她认真的点点头。
演出前一天，排练结束后《Libertango》的几位演奏者都来了。我们大约练了三四遍，Ben和少凡又细致的处理了几处地方。和他们一起合奏真的是学习到不少，也许大家都是老同学，老朋友，经常在一起练习，默契度非常的高。每一次变化他们用眼神就可以知道彼此需要什么。每一次演奏完都是意犹未尽，今天他们居然开始斗琴。
Ben拉一段手风琴，少凡马上加入演奏，没几个小节低音Bass加进来，欢快的合奏。Rose用钢琴打着节奏，只有我，在一旁愣愣的发呆。
他们一曲接着一曲，有古典也有爵士，有巴洛克时期的也有浪漫主义时期的作品，甚至还有即兴作品，我真是大开眼界，大饱耳福。到最后一曲时，我才想起来拿手机拍摄。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尽兴了。Ben看着少凡说，“Eric又回来了！”然后激动着握着他的手。Rose一直不说话，含情脉脉地看着少凡，而那个人高马大的Bass手也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送走了Ben三人，少凡送我回宿舍。我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少凡，就是那种小粉丝见偶像的激动。
“你们好棒，简直就颠覆了我对古典音乐的看法。我一直认为四重奏才是弦乐的归宿，没想到加进手风琴可以如此精彩。”
他一边开车一边说，“我第一次接触时也是被它吸引，然后疯狂的爱上。”
“我也想加入其中，可是真的无从下手。”
“呵呵，以后你可以的。但是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演出的日子终于到了，下午大家便开始忙起来，演出前两个半小时，他来了，穿着黑色礼服打着领结，天啊！太帅了，我简直要流口水了。我心里窃喜着，那个人，那个男人！他是我的男朋友……他周身都闪烁着光芒，即使坐在轮椅上一点也遮盖不了，他到哪，目光就跟到哪。
我们的事除了小蕊没人知道。很快，他的身边又堆满了人，当然女性居多。远远的，他看着我，我冲他淡淡微笑，他皱了皱眉，好像无可奈何一般脱不了身。Rose始终跟着他，为他忙前忙后，开门，拿东西，倒水。少凡淡然的接受着，好像已经习惯她的照顾，想拒绝也拒绝不掉。
我去洗手间，路过他的准备间，无意中听到里面的对话，是少凡和Rose，我靠近静静听着……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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