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了一口,脆嫩脆嫩的,咸淡适宜,确实挺美味的。
但要说已经美味到她恨不得天天吃,那到也未必。
孟小心总觉得这披萨也好像差点什么……
“都说意大利的披萨好吃,我却只能当做尝鲜。”沉默地余乔意一边割着自己的披萨一边说。他低着头,未看见孟小心已抬眼看他,由自讪笑:“呵呵,说到底,我有一个中国胃。”
他有一个中国胃,所以走到天南海北,尝遍各国美食,可往往到了最后,选择的还是去中国超市买一瓶老干妈,自己回去烧菜。
那才是全天下百吃不厌的美食。
“偏辣的菜……”孟小心疑迟了一下问道:“你吃不吃得惯?”
“吃得惯。”他嘴角划着弧度点头——酸甜苦辣,他都吃得惯。
却不知她问这是有何意?
孟小心将头低得很下,发丝扫下来,很没有看相的扫到了披萨上。
他细心给她捋起来,绕到耳后放好,整个过程娴熟又轻柔。
孟小心的脸更低了,恰若桃花似锦,低低开在三月的枝头:“我,我……”她开了几次口,终于能够连贯一口气说出来:“我回国了给你烧菜。”
余乔意楞了楞,长长而深远地答了一声:“好啊——”
远的就好像是吹去远方的一阵风沙。
好啊——会给自己烧菜的女人,有什么不好?
他心头的苦涩,就似抿水般,一口一口的咽下,品味。
“咕咕——”孟小心都吃了三分之二的披萨,肚子还在叫——今天挤呀挤,排呀排,走呀走,爬呀爬,加之热,真的是很饿了。
薄薄的披萨,真的是吃不饱。
“还有甜点的。”余乔意善意地说。
甜点她知道,来欧洲吃饭她就发现了,一般会先给你上餐前菜,例如沙拉之类。而披萨,饭,各种所谓的“美食”则是主菜,接着往往会有一个小甜点,收尾则是一杯咖啡。
可是,甜点是甜的啊……孟小心这个人有个毛病,总觉得咸的是正餐,甜的是零食,不吃咸的她就没吃饱,多少甜点也就那么吃着吃着没感觉。
就跟她长时间没吃米饭,就会很不舒服一样。
“我想要点……咸的。”她怯怯地要求。
“那……再给你加一份千层面吧。”
“千层面?”她第一反应地问:“是意面吗?”
“不是。”余乔意想了想,又添了句:“但是也有番茄牛肉酱。”
“额……”她咽口口水,还是等这道美食上来吧,其实相对于美,好吃,她更关心的是分量问题,千万不要跟披萨一样薄啊,要厚,要厚!
余乔意看她自己在那里眼珠一转一转,脸上快地变化着各种神色,他只觉好笑。叫来服务生,又加了一道千层面,一道意面。
“为什么还要加意面?”
余乔意脸上一尴尬,竟也微微低了头,声音细小:“因为我也没有吃饱……”
稍许时刻之后,千层面上来了。
这个……果然厚啊。一层一层的面皮,中间夹着的是厚厚的番茄肉酱。但孟小心喜欢的却是最上面那层金黄色的皮,脆而有嚼劲,还带着烫而浓稠的奶酪汁。
她最喜欢这种皮子了,就好像她自己在家里煮饭,最喜欢吃底下的那一层枯锅巴一样。
“这个皮子好吃!”她口里还嚼着东西,就含糊不清同余乔意讲。
要是以前女孩子这样做,他会觉得她不礼貌。可是孟小心这样做,为什么他浮起的念头却是“好可爱”呢?
余乔意察觉到自己这个诧异,先是心里一惊,又自明白,苦笑一声说:“皮好吃,那下面的内容不好吃?”
下面的内容啊……孟小心竟还真的把目光投向盘子里,盯着自己吃到一半的千层面,思考了一下才给他认真的答复:“下面肉挺多了,好吃,番茄酱我也喜欢,就是吃多了感觉有点酸,撑不住。我觉得要是把番茄换成茄子,肉不换就好了。”
最后这个想法,她纯粹是因为刚才脑海里思考到最后,无头无脑冒出了鱼香茄子。
“番茄换成茄子……”余乔意想了想,唇角又勾了起来——他总是喜欢慢慢的勾唇,一点一点加深弧度,因为笑意也是一分一分渐渐泛起的。
直到泛至最浓,与他好看的下巴相衬,叫人禁不住迷眼。
“番茄换成茄子,那就是Moussaka了。”
“穆沙卡是什么?”她听着怎么觉得像某个动漫少年的名字呢?
余乔意却神情游离,不知道在想什么。孟小心看着他的眼里,里头是一种恍若的幸福,嘴角却是诡笑。手上的叉子卷着意面,面都被卷到头了,他却还一直转着叉子。
一定是什么令他开心的坏事情,她心里冒出一个声音跟自己说。
“哈哈!”余乔意突然笑出了声,一挑眉毛,洋洋得意:“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他们各自吃完了各自的“面”,上来了甜点。余乔意给他们两个人点的是一样的东西。
黄黄的,最上面一层巧克力粉。
孟小心挑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好甜啊,甜得真心心里发腻。
“这是什么啊?”她忍不住问道。
“提拉米苏。”余乔意的回答令她大跌眼镜!
提拉米苏?
不是吧……她在国内还挺喜欢吃这个的,有点酒味有点咖啡味又不至于过甜,挺好吃的啊,而且还有个浪漫的名字。
关键是……跟眼前这个黄得像件陈旧物的提拉米苏完全不一样啊!
“这边的提拉米苏都不放酒的,选的马斯卡朋和手指饼材料也……很特别。”余乔意拿勺子挑了一口往嘴里送,神色自若:“不过我做的时候喜欢放朗姆酒。”
“你做?”孟小心难以置信。
“呵——”余乔意无奈垂了眉眼,显出一副受了误解委屈的样子:“我也会做菜的好不好。提拉米苏这么简单,都不需要用烤箱,放冰箱冰一晚上就可以吃了。”
“啊?”孟小心“啊”了一声,她一直觉得提拉米苏也是烤出来的糕点啊。
“其实……”余乔意怔了怔,随即坏笑:“其实,它就是把生鸡蛋和奶酪,还有饼干放到一起的腐化过程。”
“……”短时间的沉默后,她很快就恢复过来,生鸡蛋就生鸡蛋啊,只要好吃,她怕什么啊。
猛地舀了一大勺放进嘴里,又猛地咽了一口,很不幸,她再次被腻道了。
“哈哈。”余乔意他居然很开心。
“笑什么?”
“那我不笑了。”他赶紧正色,憋着笑,很严肃地对她说:“那冷笑话小心你赶紧给我讲个冷笑话,我再笑。”
“你!”
“赶紧讲,赶紧讲,我怕我这笑憋不住。”他挤眉弄眼,表情一时没有了往日的雅致和帅气,却令孟小心感觉多了一份亲切,少了不少距离。
“那我讲了啊?”话出口,她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做“冷笑话小心”啊?
她想等等,问清了他再讲,可是没等她开口,余乔意就抢着答了一个:“好!”
那我讲了啊?
好!
她只能把急欲出口的质问苦楚地吞回肚子里,回忆了下,温吞道来:“那我这次就讲个‘精忠报国’吧。”
“嗯嗯。”他憋着笑不住地点头:她的笑话虽冷,但她讲笑话一本正经,自己板着脸不笑的样子却另他每次都看着很乐呵啊!
“嗯。”孟小心果然很严肃地朝他点了点头,眼神锐利语气没有平仄地讲了起来:“金兵犯宋岳飞投军,临行前,岳母在他背上刺下‘精忠报国’四字以示鼓舞。妻子英莲见状,满眼含泪地接过钢针,在大字下刻下一行小字。”顿一顿,继续讲:“九九那个艳阳天哟,那个十八岁的哥哥呀细听我小英莲,哪怕你一去两千万里呀,哪怕你十年呀八载呀不回还,只要你不把我英莲忘呀,等待你胸佩红花呀回家转……”孟小心的语速越来越快:“嘿,巴扎嘿。岳飞,享年十八岁。”
“我去付账!”她讲完,他的反应却不是哄笑,而是转身说去付账。
去付账?
不是在位子上唤一唤,服务员就会过来吗?
孟小心不解。
余乔意他当然知道在位子上唤一唤,服务员就会过来。
可恶,他怎么会扯出这么烂的一个理由。
刚才太急于离开她了,不是因为故事冷得够味,而是看她讲着那段歌词,渐渐眉眼动了起来,渐渐好像活力而有生气的一首歌,他……他赶紧就离开了她。
那一刻他自己心里有一种恐慌:怕自己此刻不离开她,就再也离开不了。
他承认,孟小心深深吸引了自己。或者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动心。
他很窘迫地去前台结账,又走回来。
“走吗?”孟小心拿包问他。
“走。”
“好。”她自觉移动过来,背起包,跟在他身后。
余乔意不敢看她,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餐厅。
迎面有一个九头身金发美女走过来,超短裙引人浮想联翩。
近处看,这个女子五官立体,是一等一的西方美人。
孟小心的目光一下就从这位美女身上移不开了,随着女人扭动着远去,孟小心还痴痴盯着她的腰肢……
“糟糕!”余乔意急忙拉过孟小心。
“怎么了?”孟小心一出口,自己也发现了:她的包被划开了:护照虽在,装有身份证和银行卡的钱包却已荡然无存。
刚才那个超模一般的美女,是个小偷!
今天是除夕,祝大家龙年快乐,万事如意。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今年很巧,大年初一也恰恰好是我的生日O(∩_∩)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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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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