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评画魁

翌日,萧燕月在御花园内设宴比画,受邀请的众人纷纷到场,独独顾云沧一人姗姗来迟,惹得不少人埋怨。

语夏被萧燕月软硬兼施地逮着来作陪,本想做个小透明,安安静静地看出戏,却万万没想到会被萧燕月高调地宣布成了“画题”。

戏的主角都凑齐了,支颐静坐在叶晴漪对面的林雪,这才将撑在石桌上已微微发麻地玉臂收会,凤目微睁似刚醒般,慵懒地朝一旁的太监挥了挥手。

太监立马会意地朝水云亭外众人朗声道:“今日公主设宴,广邀贤士至此,望诸位以画会友,莫负明媚春光,摘得画魁者,可由公主亲笔题字,藏于宫中珍宝阁,流传百世。”

随即有宫人将画具成套地摆放好,众人依次对应落座好,只听那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

“然公主与叶郡主金兰情深,今郡主寿辰将至,公主欲借花献佛,故请诸位在一炷香内为郡主绘一幅仕女图,将郡主容颜一同流存百世,诸位可否有异?”

萧燕月有命,众人自然是不敢有议的,静默片刻后不少人已经提笔了,只有语夏不想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仍然想再争取一下。

只是她嘴角微张刚想开口,就见萧燕月对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已经在画了,小心被画丑了。”

语夏无奈地瞪了她一眼,而后才收敛了起来,边优雅地假笑着,半缓缓举起团扇半遮脸。

林雪笑盈盈地看着叶晴漪这似笑非笑的模样打趣道:“郡主果真是个美人儿,一颦一笑都美得动人心弦。”

语夏心里恼得牙都快咬碎了,明知萧燕月不过是因为顾云沧擅长作山水画,那她做幌子,改画仕女图刁难他,连带着搓磨一下自己,却又不好同萧燕月发怒。

林雪可不管她心里怎么想,自顾自地喝起茶来,时不时询问下身旁的宫娥一炷香还剩多久。

又这般消磨了许久,叶晴漪举扇的手都酸了,脸都快笑僵了,而林雪茶都快喝饱了,才堪堪有画卷递交上来。

作画速度虽快,可却画得很是不尽人意,五官勉强可以分辨出几分叶晴漪的模样,可怜一旁递画的太监还得说些好话,不教那人落了面子。

香燃得还剩小半截时,递上来的画卷也变成了厚厚一沓,林雪面前的石桌都快放不下了,叶晴漪则如释重放般,悄悄地松了松筋骨。

然后便随萧燕月一起左看看,又挑挑,试图从中选出较为满意的作品。可将那些画卷翻了个遍之后,两人默契地摇了摇头,又将希望寄托在余下的三人身上。

香快来燃尽时,状元郎的画忽然被递了上来,比之先前那些要么说没什么关联,要么过度美化的画卷,他的画可谓既真实又美丽,俨然同叶晴漪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林雪朝叶晴漪微微点头,脸上难得带了几分欣赏,就等叶晴漪决断了,这时候又有一幅画被递上来了。

这幅画格外与众不同一些,旁的人画的都是叶晴漪一人伴着山水美景,名胜花草之类的,略显孤单。

而这幅画不仅有状元郎那幅的栩栩如生,还多了一个萧燕月在上面,正是方才她与叶晴漪在谈笑的模样,只是将叶晴漪瞪她的眼神柔和化了,原来在别人眼里她们真这么要好。

语夏看到这一幅画,心中也颇为惊讶,画面分外和谐,又将画中人变得生动起来,相较之先前的幅画,就只剩下庄严和肃穆了,少了些鲜活,无疑是后者更胜一筹的,只是她们真有这般和睦吗?

两人都陷在对那画面的感慨上,香也不知不觉地彻底燃尽了,顾云沧的画终于递了上来。

乍一看是霞光映照下的一片湖泊,带着几座岛,屿岛上有一些灰褐色的树木,靠近陆地时是一片牡丹花海。再细看那些留白之处,周围的山水景物,竟将叶晴漪的眉眼都明显勾勒出来,换个视角看,画中人竟像是会眨眼。

林雪同语夏都惊呆了,在古代能看到这么逼真的动态画,甚至还极具美感,顾云沧不被破格录用那才是怪事。

顾云沧的画当即被宣布成魁首,而后为了让众人口服心服。林雪又将最后那三幅佳作在众人面前传阅,相比之下,高下立见,先前还有些不服气的人,立马改口对顾云沧的画赞不绝口。

顾云沧也展颜一笑,今日过后京都那些关于他沽名钓誉的流言,便将再不复存在,别提多惬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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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漪月
连载中雪千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