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坐在文心床上,等她收拾行李。
谢秋枫又一副村口八卦联盟妇女团上身的嘴脸,凑到温语旁边,打算开始唠嗑:“心心女朋友,你比她大?”
“大四岁。”温语如实回答。
谢秋枫摇着头:“看不出来,真的,保养得太好了,说你三十我都不信。”
甄澜也过来搭话,表示认可。
温语淡淡一笑:“我有听心心提过你们,谢谢你们平时对她的照顾。”
谢秋枫在温语对面的自己床上坐下,说:“不用不用,都是互相帮忙,她是我们组长,对我们很好,比另外两个组的组长好,别的组都想过来我们这边呢。”
甄澜附和道:“是啊,心心很随和,对大家都很亲切,挺招人喜欢的。”
文心把卫生间的护肤品化妆品收进包里,走出来,看到她们围着温语,怕温语不适应这样的聊天,想着过去支开她们,眼神对上温语意有所指的笑:“是吗?我也喜欢。”
谢秋枫有点出乎意料温语的反应,这么直接的吗?
她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说了那么多话还没喝上一口水,于是问:“要喝水吗?酒店送的矿泉水。”
文心噗嗤一笑,又快速抿一下嘴唇,尽量将笑意收回:“她不喝了,你自己喝吧。”
矿泉水性凉,温语胃不好,不能给她喝。
又指着床头的插头说:“温语啊,你帮我收一下充电器,再检查有没有什么遗漏。”
“好。”
温语转过身把充电器拔下来,卷好,又抖了几下被子,确认后,跟文心说没有东西了。
文心拉上行李袋拉链,开门时跟她们说:“对了,明天帮我跟团建的负责人说一下,我自己回去就行。”
明天是周日,又没有安排活动了,公司的大巴一早载大部队回城里,之后就各自回家休息,也没有强制一定要跟车回去,那自然是睡到自然醒后,跟温语一起回。
从房间出来,在走廊上,肆无忌惮地牵手,亲密,这种感觉太美妙。
时间在爱情的长河中流淌,它从来都不是任何形式的计量单位,只是用于记录任何形式的回忆的节点。
文心问温老板她们的房间在哪里,明天要不要去泡一下温泉,本来还想着以后带温语来的,如今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可以好好玩一天。
温语答应说:“好,玩一天,酒店的饮食情况回去跟温总反馈。”
“温总?”
“我爸。”
文心又扑哧一笑,带着还未放下的嘴角软软回她:“你还记着呢!”
“你之前说下次带我来,那我不得记得,让他们好好改善一下餐饮质量。”
进电梯的时候,又问了温语开了两小时车累不累,晚上吃的什么,现在饿了吗。
温语说不累,傍晚的时候吃了阿姨做的饭才过来,吃得早,现在有点饿。
“那怎么办?这附近也荒郊野岭,要找家吃的都难。”文心拧着眉说着,更像是自言自语。
温语挑了一下眉,说:“我让厨房煮了汤面,等会送到房间。”
文心笑眯眯地绕到温语面前,手环在她腰间,抿着唇歪着头,看看她的左脸,又看看右脸。
温语用食指勾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笑着问:“怎么了?”
文心被勾得鼻头痒痒,皱着吸了两下:“我女朋友怎么这么厉害啊!无所不能!”
“是吗?可是我不能让你隐身。”
“为什么?”
温语解释说:“不想让太多人看到你,你太容易招人喜欢了。”
“你同事甄澜说的。”她补充道。
“还吃醋呢!”
话还没说完,“叮”一声电梯门开了,温语搂过她的腰说:“走吧。”
走出电梯间,遇到了方彤和另外几个同事一起回来,大家嘻嘻哈哈地打了招呼,又调侃了几句,方彤也融在氛围里。
她没有表现出认识温语,更没有表现出她们之间有过一顿饭的缘分,她像一个局外人一样,附和着其他人要去温语房间玩一下的玩笑,仿佛那件陈年往事是文心的一个幻觉,几个月过去后便被掩盖得不露痕迹。
温语认出了方彤,偷偷观察了两眼,但看不出异常,只是在一哄而散的时候,看到了她嘴角微动,却欲言又止,而后跟随大家一起离开。
她看得出来方彤或许对文心余情未了,不免紧张了一下。
文心随着温语走向她们的房间,是在别墅区,离团建定的公寓区还有一段距离。
一路上,她迫不及待跟温语说:“刚刚那个方彤,你记得吗?以前跟过我,我们还一起吃过饭。”
“嗯。”
“甄澜她们说,她年底就要辞职了,可能会跟她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回老家。”
听到这里,温语有点窃喜,刚刚紧张得皱巴巴的心,被偷偷抹平,可是接下来的话,又让她不知皱巴巴,还酸溜溜的,怒冲冲的。
“她之前喜欢我,我跟你说过的,这才多久啊,她怎么就要去结婚了呢?应该要结婚的吧,都为了人家辞掉工作会老家了。”
她摇晃着温语的手,没察觉温语情绪的变化,继续说:“你说,她会不会还喜欢我啊?所以不想和我呆在一个公司?”
顿了顿又说:“嘿嘿,我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说着自顾自地笑起来,温语分不清是开心还是开心,只知道自己越听越不开心。
可文心还在不知死活地说道:“应该不至于了,她都要回老家了,希望不要喜欢我了,不然我会不安的。”
路上很宁静,夜深了,游客也很少,只有窸窸窣窣的风声,偶尔几声蝉鸣鸟叫。
文心轻声细语地说,像小孩子在幼儿园藏了一天的秘密,终于等到家长来接,便将所有秘密倒之不尽。
温语声音如晨曦的霜露,平静地问:“不安的话,你要怎么做?”
气息像是从天灵盖上挤出来的,倾泻直下,让周围都形成了低压。
文心蓦地预感到大事不妙,这语调、这问法,意识得后知后觉——温大小姐生气了。
在她们小别重逢的夜晚,就有了两个小插曲,还没来得及耳鬓厮磨,花前月下,就听见魂牵梦萦的人,滔滔不绝地在操心别人的婚姻大事,还是曾经喜欢过她的人。
温语不想走了,再美的夜景都不想欣赏了,一路散步的情调一点也不浪漫了,何况现在的云层有点厚,月光被覆盖得近似虚无,前方的视线也逐渐笼上了薄雾。
她放开文心的手,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经理,让他派辆摆渡车来接。
文心像热锅蚂蚁,在她面前转来转去,软软绵绵地哄她:“对不起啊,我瞎说的,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她怎么样,就是有时候在办公室,习惯了跟大家八卦,就刚刚还没从同事的氛围里出来,我们平时同事之间也是这么瞎聊的。”
温语抿着嘴不讲话,面无表情,平静得像一张刚生产出来的纸张,平整得无法挑剔,但是一不小心又会割伤手指。
文心不小心,被割伤了心脏,是心疼。
温语一定很难过!
她绝望地想抽自己嘴巴,明知道温语专门过来,是为了哄她开心,还不容易可以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相处,干嘛要讲方彤啊!
她伸手重新去拉温语,温语看了她一眼,又转向别处,由着她牵住。
文心又用另一只手戳了戳她的腰,她的脸,温语依然看她一眼,沉默。
她又挠了挠温语的下巴,脖子,温语痒的往回缩,嘴角动了一下,又很快压下去。
“你刚刚笑了,我看到了。”
见温语松动了态度,她便直接上手,环住温语的脖颈,撒着娇地说:“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温语仰头看看天空,然后垂眸看着文心,说:“现在不是白天,也没有月亮。”
会开玩笑了,消气进度条又加载了百分之二十。
“那,那我等有月亮再说一次,好不好?”文心哄道。
温语没回答,而是说:“如果她还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她想起方彤的欲言又止,又想起刚刚文心说的不安,她也隐隐感觉不安。
她不安地等着文心的回答,她没把握文心会不会对她动了恻隐之心,不管因为同情,还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她都不想文心把心思分半点给别人。
爱可以让人坚定而勇敢,知足而幸福,但也会让人变得卑微,让人变得不自信,让人变得贪婪,让人变得不幸。
摆渡车不合时宜地到了,空荡荡的座位,冷清清的道路,还有光秃秃的爱情,需要两个人携手灌溉,才能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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