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代号篇十五

谢尔盖凭借打击萨玛耶的功劳声望日隆,克格勃的目光也越来越具有审视意味。

他秘密约见了沃尔科夫。

“不能再等了,沃尔科夫!”德米特里在加密通讯里声音急促,“谢尔盖和瓦西里已经联手,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你必须立刻动手,在他们根基未稳之前,彻底除掉瓦西里!我会调动我还能控制的力量,帮你牵制谢尔盖在警局的势力,并确保在‘必要’的时候,警方反应会‘慢一点’。”

这对曾经的盟友,在共同的威胁下,决定押上所有筹码,发动一场雷霆反击。

战争的导火索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被点燃。

沃尔科夫亲率忠于他的核心精锐,突袭了瓦西里控制的最大地下赌场。

他没有丝毫留手,火力全开,意图一举摧毁瓦西里的经济命脉和士气。

瓦西里方面早有防备,或者说,伊里奇和娜塔莎提供的信息让他们预判到了沃尔科夫的疯狂。

激烈的枪战在赌场内外爆发,自动武器的火舌在黑夜中格外刺目,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昔日繁华的销金窟瞬间沦为血肉横飞的战场。

消息像野火般蔓延。

谢尔盖立刻调动忠于他的警察小队,以‘打击□□火拼’为名,直扑沃尔科夫的几个重要据点,试图端掉他的老巢,坐实沃尔科夫的‘罪行’。

而德米特里局长则按照约定,故意拖延了大部分警力的出动时间,并暗中给沃尔科夫传递谢尔盖的调动路线。

整个小镇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街道上随处可见交火的□□分子和警察,流弹横飞,平民惊恐地躲在家中,瑟瑟发抖。

黑狼帮的内斗,迅速演变成沃尔科夫-德米特里联盟与瓦西里-谢尔盖联盟的全面战争,将警局也撕裂成了两半。

就在这片混乱达到顶点之时,纳达乌尼奇托基提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复仇使者,加入了战局。

艾蕾妮卡和奥列格根据‘情报’和他们的侦察,精准地锁定了沃尔科夫所在的核心指挥点——

一个位于废弃工厂区的仓库。

她们确信,普拉米亚会在这里为沃尔科夫提供‘最终解决方案’。

“为了所有被夺走的亲人!”

艾蕾妮卡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入每一位队员的耳中,冰冷而决绝。

她们穿着白色的雪地伪装服,如同雪原上的幽灵,利用混乱的战场作为掩护,悄无声息地渗透、接近目标。

当她们与沃尔科夫布置在工厂外围的精锐护卫交上火时,战斗的残酷性再次升级。

纳达乌尼奇托基提的成员们怀着刻骨的仇恨,战术凶狠而高效。

她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清除一切障碍,找到并杀死沃尔科夫,逼问出普拉米亚的下落。

仓库区内,沃尔科夫惊怒交加。

他不仅要面对瓦西里和谢尔盖的联合打压,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冒出一批装备精良、作战疯狂的疯子!

“这些人他妈的是谁?!”他对着对讲机怒吼。

“不清楚!老大!他们像是冲着您来的!打法完全不要命!”

伊里奇潜伏在瓦西里的阵营中,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战争的规模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

白兰地的计划正以惊人的效率运转着。

他适时地向瓦西里建议:“沃尔科夫已经疯了,他引来了不明武装,是想把我们都拖下水一起死!必须在他造成更大破坏前,全力干掉他!”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瓦西里不再保留,将所有兵力投入对沃尔科夫的最终围剿。

多方势力在这片冰雪覆盖的工业废墟中绞杀在一起。

□□与□□,警察与警察,还有那股不明来源的复仇者势力……

忠诚与背叛,复仇与贪婪,所有的黑暗在此刻轰然对撞。

这场战斗如同一场失控的森林大火,吞噬着一切,而在火焰最炽烈处,一些棋子的价值,也即将耗尽。

伊里奇的任务几乎完成了。

他成功地在瓦西里身边扮演了忠诚的‘投诚者’,并亲眼见证猜忌的毒种开花结果。

在内战爆发的混乱中,他按照白兰地最后的指令,负责保护娜塔莎——这面用来攻击沃尔科夫的王牌,直到她完成最后的使命。

他们被困在瓦西里一方控制的某个半废弃仓库据点,外面是沃尔科夫手下最疯狂的死士发起的强攻。

这些亡命之徒显然接到了格杀勿论的命令,攻势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

枪声、爆炸声震耳欲聋,子弹击穿铁皮墙壁的声音如同死神的敲门声。

伊里奇凭借战场上学来的本事,冷静地还击,数次将试图冲进来的敌人击退。

然而,战场的流弹从不长眼。一颗不知道从何处射来的流弹,带着尖锐的呼啸,穿透了掩体的缝隙,精准地击中了正在后方颤抖着试图给手枪装弹的娜塔莎的肩膀。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的枪掉落在地,整个人向后栽倒,鲜血迅速染红了她单薄的衣物。

几乎在同一时间,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和四溅的火光,据点侧翼的墙壁被轰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硝烟、尘土和碎砖块弥漫开来,呛得人无法呼吸。

在弥漫的烟尘中,敌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嘶吼着从缺口处涌了进来。

伊里奇迅速回头看了一眼。娜塔莎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脸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而冲进来的敌人至少有五六人,呈扇形散开,枪口喷吐着火舌。

电光火石之间,伊里奇的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白兰地的指令是‘保护到她完成使命’。

娜塔莎的使命——作为点燃内战的引信,作为瓦解沃尔科夫威望的工具——随着战争的全面爆发,其实已经结束了。

她现在只是一个累赘,一个活证据。

按照计划,他现在最合理的做法是趁乱独自撤离,组织会为他安排好后路。

白兰地从不要求无谓的牺牲。

但是,他没有。

他的目光越过狰狞的敌人,落在娜塔莎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

他想起了阿列克谢,想起了自己对他许下的、要守护他的承诺。

娜塔莎,这个可悲的女人,和阿列克谢一样,都是这疯狂复仇计划中的一环,都是被命运玩弄、在夹缝中求生的可怜人。

她或许有罪,但罪不至以如此绝望的方式被抛弃。

一种超越了任务指令的、近乎本能的守护欲,一种源自多年前被阿列克谢父母收留时种下的善良,让他做出了选择。

他低吼一声,不再是那个冷静的执行者,而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他猛地从掩体后跃出,一把将受伤的娜塔莎拖到附近一根相对坚固的混凝土承重柱后面,用自己的身体作为额外的屏障。

然后,他端起那支打光了大部分子弹的冲锋枪,义无反顾地迎向了已经冲到近前的敌人。

“走!”

他对身后模糊的人影喊道,声音嘶哑而决绝。

也不知道是在对奄奄一息的娜塔莎说,还是在对记忆中那个父母双亡、眼神空洞的十岁男孩阿列克谢说。

这是他最后的道别,也是他对自己命运的最终确认。

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

伊里奇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抖动着,但他没有后退一步,手中的枪直至打空最后一个弹匣,发出‘咔嗒’的空响。

他像一座沉默的、突然拔地而起的山,在弥漫的硝烟中屹立了短暂而永恒的片刻,用身体挡住了射向承重柱的大部分火力。

最终,他缓缓地、面朝前方地倒下,身下漫开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与他身后娜塔莎肩膀流出的鲜血渐渐融在一起。

这个十九岁时曾在战场上选择逃离的年轻士兵,最终却在西伯利亚这片冰冷的土地上,在另一场肮脏的战争中,为了守护一个虚无的承诺和另一个可怜的灵魂,选择了直面死亡,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伊里奇的尸体倒在血泊中,体温尚未完全散去。

仓库内的枪声短暂停歇,冲进来的沃尔科夫死士确认了这个顽抗的‘障碍’已被清除,贪婪而凶狠的目光投向了承重柱后那个受伤的女人。

娜塔莎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混凝土,左肩的枪伤剧痛难忍,鲜血浸透了半边身子,带来一阵阵眩晕和寒意。

她看着伊里奇倒下的方向,那个沉默的男人用生命为她争取了最后几分钟。恐惧依旧攥紧着她的心脏,但在这极致的绝望中,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绝,如同毒蛇般抬起了头。

“抓住她!沃尔科夫老大要活的!”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狞笑着逼近。

娜塔莎没有求饶。

求饶在她的人生中从未真正奏效过——无论是面对家暴的丈夫,还是面对翻脸无情的沃尔科夫。

她猛地用未受伤的右手,从靴筒里抽出一把隐藏的、闪着寒光的匕首。

这是她最后的依仗,是她从无数次背叛与逃亡中学到的教训——永远给自己留一张底牌。

“来啊!你们这些杂种!”她嘶吼着,声音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眼神却亮得吓人,像燃烧的余烬,“想拿我去向沃尔科夫邀功?做梦!”

第一个试图徒手抓住她的男人付出了代价。

娜塔莎如同濒死的母豹,猛地向前一窜,匕首精准而狠辣地划过了对方的手腕,割开了动脉,鲜血喷溅了她一脸。温热腥甜的液体让她更加疯狂。

“开枪!打她的腿!”带疤的壮汉又惊又怒地下令。

子弹呼啸着射向她的大腿。

娜塔莎闷哼一声,身体一个踉跄,却凭借意志力强行稳住,反手将匕首掷出!

匕首深深扎进了另一个敌人的大腿根部,引起一声惨嚎。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重伤的她已是强弩之末。几把枪同时对准了她,更多的敌人涌了上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仓库另一面墙壁被更大的爆炸彻底掀飞!

瓦西里麾下的生力军,在纳达乌尼奇托基提的协同下,如同神兵天降,从缺口处汹涌而入。

更猛烈的交火瞬间在仓库内爆发,双方人马绞杀在一起,子弹横飞,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娜塔莎趁乱拖着残破的身体,向一个堆满废弃油桶的角落爬去。

她脸上混杂着血污、汗水和疯狂的笑意。

看吧,这就是她的人生!

永远在两个或多个势力的夹缝中挣扎,像一只被踢来踢去的皮球,永远在背叛与被背叛中轮回!

从丈夫到沃尔科夫,从谢尔盖到……所有人!

她逃了一生,躲了一生,利用了一切能利用的,最终还是逃不过这修罗场!

她蜷缩在油桶后面,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枪战,感受着生命随着血液一点点流逝。

视线开始模糊,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飞速闪现:

年轻时对爱情的幻想,婚后无尽的殴打与恐惧,爬上沃尔科夫床榻时的决绝与屈辱,丈夫死后躲在喀秋莎餐厅里的短暂安宁,再次被逼现身投靠组织的无奈……

她就像一个溺水者,拼命抓住每一根漂过的浮木,却发现每一根最终都带着她滑向更深的深渊。

“呵……呵呵……”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而悲凉,充满了自嘲与无尽的疲倦。

逃?

她还能逃到哪里去?

西伯利亚这么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这个世界这么大,却早已将她抛弃。

突然,一颗偏离弹道的流弹,或许是瓦西里手下射出的,或许是纳达乌尼奇托基提队员射出的,甚至可能是沃尔科夫死士的流弹——

已经不重要了。

它呼啸着击穿了单薄的油桶铁皮,然后钻入了娜塔莎的后心。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

身体猛地一颤,随即所有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

她向前扑倒,脸贴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眼神逐渐涣散。

她终究……还是没能逃掉。

像一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在演完了所有的戏份后,被随意地丢弃在舞台的角落。

她的一生都在寻求庇护,寻求生存,最终却以最卑微、最无人问津的方式,死在了这片她从未真正逃脱过的血腥泥沼之中。

至死,她的眼睛都没有闭上,空洞地望着仓库顶部破洞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在质问这残酷的命运,又仿佛只是……

……太累了。

沃尔科夫在亲信的死守下,且战且退,最终被瓦西里的人和纳达乌尼奇托基提的队员共同逼入了一个绝境。

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场权力的游戏,会引来如此多方的、不惜同归于尽的疯狂打击。

而瓦西里,还来不及品尝‘胜利’的滋味,就被来自背后的冷枪击中。

开枪的是谢尔盖安排的人,他不能让知道太多内情的瓦西里活下去。

德米特里局长在警局的办公室里被破门而入的克格勃军官逮捕,他试图联系的靠山早已将他视为弃子。

谢尔盖则在志得意满地准备接收权力真空时,接到了莫斯科方面的直接命令,因“滥用职权、与□□勾结”而被就地解职,等待他的同样是军事法庭的审判。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勉强穿透弥漫的硝烟和风雪时,小镇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

街道上遍布瓦砾、弹壳和凝固的鲜血。

黑狼帮的核心层几乎被一扫而空,警局两大巨头同时倒台。

纳达乌尼奇托基提在混乱中未能找到普拉米亚的确切踪迹,她们在造成重大杀伤并确认沃尔科夫死亡后,如同出现时一样,悄然消失在茫茫雪原,继续她们永无止境的追猎。

西伯利亚小镇的雪,依旧年复一年地下着,覆盖了废墟,掩埋了血迹。

表面上,秩序得以重建,毒瘤被铲除。

但只有极少数知情者,在午夜梦回时,会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们赢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赢。

他们除掉了仇敌,却仿佛只是充当了某个更恐怖存在的清道夫。

伊里奇和娜塔莎死了,谢尔盖和德米特里倒了,沃尔科夫和瓦西里灭了……

棋盘被清空,而那个执棋的手,始终藏在阴影里。

阿列克谢站在父母的旅馆废墟前,焦黑的木梁从积雪中支棱出来,像大地裸露的肋骨。

风雪吹打着他苍白的面庞,他却感觉不到冷,因为内心早已一片荒芜。

他手中握着一瓶伊里奇最后留给他的、未喝完的家酿伏特加,粗糙的玻璃瓶身上还沾着伊里奇指纹的痕迹。

复仇结束了。

他曾以为这一刻会带来解脱,会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但他感受不到丝毫快意,只有无尽的空虚和一种……对未来的、巨大的不安。

伊里奇用生命为他铺就的这条路,尽头似乎并非光明,而是更深的、更不可测的迷雾。

那个叫白兰地的男人,给了他复仇的机会,却也让他看清了某种令人战栗的真相——

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或许都只是更大棋局中的棋子。

他仰起头,拔掉瓶塞,将辛辣的液体狠狠灌入喉中。

火焰般的灼烧感从喉咙一路蔓延到胃里,却丝毫驱不散那彻骨的寒冷。

他仿佛要将这所有的痛苦、迷茫和那份沉甸甸的不安,一同咽下,融入骨血,成为支撑他在这个冰冷世界里继续走下去的唯一养料。

“酒,是敬给逝者,还是用来麻醉自己?”

一个平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在这寂静的雪原上格外清晰。

阿列克谢身体猛地一僵,缓缓放下酒瓶,却没有回头。

他知道是谁。

白兰地踏着积雪走来,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与他并肩站在废墟前,同样望着这片焦土。他依旧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衣,纤尘不染,与周围的破败格格不入。

“你的复仇完成了,阿列克谢。黑狼帮不复存在,所有的直接仇人都付出了代价。”

白兰地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阿列克谢沉默着,握紧了酒瓶,指节泛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沙哑地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自语:“伊里奇死了。”

“我知道。”白兰地的回应没有任何迟疑,“他做出了他的选择,在计划中,他本可以活下来。”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穿了阿列克谢强装的平静。

他猛地转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白兰地:“他的选择?!如果不是你的计划,他根本不需要做这种选择!”

白兰地终于侧过头,冰蓝色的眼眸对上阿列克谢愤怒而痛苦的视线,那目光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没有我的计划,你们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你们只会在黑狼帮的阴影下,像你父母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去,或者像伊里奇之前那样,像一条野狗般苟活。”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残酷的真实,“我给了你们武器,指明了方向。道路如何走,结局如何,取决于你们自己。伊里奇选择了守护,这是他定义的尊严和救赎。你选择了合作,这是你定义的复仇之路。”

“那你呢?”阿列克谢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定义了什么?你又得到了什么?!”

“我?”白兰地极淡地勾了一下嘴角,那弧度没有任何温度,“我确保了效率,清除了障碍,并且……得到了一个看清你价值的机会。”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远方,仿佛能穿透风雪,看到更遥远的未来。

“仇恨驱使你走到这里,阿列克谢。但仇恨燃烧殆尽后,你还剩下什么?是随着伊里奇一起被埋葬在废墟里,还是……”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找到新的东西来支撑你继续走下去?”

阿列克谢怔住了。

新的东西?

他从未想过。

复仇是他过去数年活着的唯一意义。

白兰地不再多说,他转身,白色大衣的下摆在风雪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酒喝完了,就站起来。西伯利亚不会因为一场雪崩就停止呼吸,你的路也一样。”

他的身影逐渐融入飘舞的雪花中,声音却清晰地传来,如同最终的判词:

“当你想明白接下来为谁而活,为什么而活时,你会知道在哪里找到我。”

风雪吞没了他的身影。

阿列克谢独自站在原地,手中的酒瓶已经空了。

冰冷的寒意渗透骨髓,但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尽的虚无和寒冷中,微弱地、挣扎地跳动了一下。

他看着白兰地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手中的空瓶,最终,将它轻轻放在了伊里奇可能倒下的那片焦土上。

然后,他转过身,迈开了脚步,一步一步,离开了这片承载着他所有过去与痛苦的废墟。

前方的路依旧被风雪笼罩,模糊不清。

但这一次,他必须自己走下去。

当前整改进度——0.082%

在阿列克谢的故事中,他本来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他没有很强的身手,也没有能够算计一切的脑子,他有的仅仅只是一颗复仇的心,和愿意为此付出一切的决心。

伊里奇和娜塔莎如同他的长兄长姐,亲人般的存在弥补了他失去父母后空缺且绝望的心,在他的故事中,最让我难以写下去的是我在最开始为他取名为‘阿列克谢’,也就是意为守护者时,我就已经计划好了娜塔莎的死亡。

我本来想让伊里奇陪伴他到最后,但想到伊里奇的逃兵身份,以及青叶曾经也当过一次逃兵,逃往美国的过去,我还是让青叶给了他一次选择的机会。

正如白兰地所说:“伊里奇选择了守护,这是他定义的尊严和救赎。”

伊里奇和娜塔莎的死仿佛在嘲笑阿列克谢的名字,他身为守护者,却没能守护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是阿列克谢的遗憾,也是他的成长之路。

西伯利亚故事(完)[菜狗]

但有关于白兰地的代号篇还远远没有结束,接下来你们会看到的是——

普拉米亚的出现,白兰地的登场,Triple Sec的回归,‘存在即是秘密’其四的诞生~[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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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代号篇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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