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城。
沈平静静抚摸遗照上年轻英俊的脸,眼泪砸到照片上,“星星,你怎么忍心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遗照摆在客厅长桌上,坐着轮椅的沈俊,安慰父亲,“爸,节哀,想必大哥不愿见你如此伤心。”
沈平抹掉眼角泪,“自小你身体不好,我一直担心你出个三长两短,不料是你身强体健的大哥先一步去了。我究竟造了什么孽,老天非要带走我一个儿子么。”
沈俊滚动轮椅向前几步,挨近父亲,正低声安慰,门口走来抱着个大纸箱的陈晶。
咣得一声,进屋后纸箱放地上。
陈晶冲到长桌前,抱起遗照开始拆上头绕着的绸花,“星星还有救,我从山西请来祝大师,人已经下了高铁,我让人去接了,道具我也买了,一会人家做法还魂,我的星星会活过来。”
沈平瞥一眼纸箱里头冒出尖的东西,摇铃、纸人、铜钱剑、还有一个黑驴蹄子。
作法还魂驱邪的道具。
沈平叹气,“星星死了,医生确认星星死了,你搞那些封建迷信的召魂术只会打扰到星星亡魂。”
“没有,我儿子没死,前几天还好好的,我的星星没死。”陈晶突然发飙大吼。
沈平拍拍妻子的背,缓缓从妻子手中拿过儿子的遗照。
别说妻子不能接受,连他这个老父亲也一时不能接受。
七天前,大儿子从美国留学归来。
对于这个学霸儿子,夫妻俩从小没费过心,重点小学重点高中,期间各种奖状证书奖杯拿到手软,最终考入斯坦福大学。
七天前,夫妻俩带着大束鲜花去机场接机。
沈星河高大英俊,器宇不凡,在众多旅客中十分扎眼。
夫妻俩在国际机场大厅与儿子相拥。
回国后的沈星河有许多酒局饭局,儿子忙着叙旧,连续醉酒晚归,夫妻俩也没说什么。
是大人了,相信儿子自有分寸。
昨晚深夜,沈星河摇摇晃晃回来,嘴里还哼着英文歌。
陈晶被吵醒,给儿子拿醒酒药,被儿子给推出门。
沈俊摇着轮椅从隔壁房间出来,见母亲担心,滚着轮椅进了大哥房间,说一定会劝大哥服下解酒药。
陈晶去厨房热了碗海参小米粥,端到儿子房间,深星河已去洗澡。沈俊指着桌上的解酒药说大哥已服下。
陈晶还是不放心,敲敲卫生间的门,问有没有事。
沈星河没回复,哗哗流水声中能听到对方一直哼着歌。
陈晶推着轮椅上的沈俊出卧室。
第二日晨。
陈晶发现躺在浴缸里的沈星河。
120赶来,已没送去医院的必要,人早断气了。
沈平重新将沈星河的遗照绕上白绸花,陈晶捂着心口骂道这是在咒儿子死。
沈俊为安慰母亲,拦住父亲绕白花,说等山西来的请魂大师做完法事也不迟。
沈平读懂小儿的眼神,荒唐的法事,不过让妻子彻底死心。
封建迷信的招魂术,怎么可能真的将亡灵召回,陈晶是受了刺激乱投医,自欺欺人心甘情愿上神棍的当。
—
秦晔换上一套崭新中山装,走进沈家大门。
秦晔是导演,沈平做过影视公司投资人,两人自是相识。秦晔是从朋友圈中得知沈家大儿子去世的消息。
沈家大儿子他见过,他曾在饭局上对沈平说他儿子那张脸完全可以当他戏里的男一号。
沈星河专心搞学业,无心影视圈,没给秦导糟践的机会。
秦晔第一时间得知沈星河挂了,第一时间联想到肉~身被意外焚化的七宝,继而想到沈星河那句好壳子不能被焚化炉糟蹋了。
秦晔一本正经和沈家亲属一一握手,对爱子离去表示沉重悼念及缅怀。
陈晶在一角神神叨叨数着箱子里买回来的各种道具,秦晔和沈平在一旁喝茶。
秦晔眼角时不时抽一下,提醒飘在他身边的魂体七宝,让他往遗照上瞅一眼。
那脸蛋,那五官,可比他之前给他搜罗的整形模板好多了。
这下不用整容了,附个身就是完美的重生。
沈平见秦晔老眨眼,问对方眼睛是否不舒服。
秦晔吹开茶盏上的浮沫,轻咳一声,说昨晚审核一宿电影用眼过度,这会确实有点不舒服。
沈平吩咐家政小柯,去他卧室床头柜拿眼药水时,山西的招魂大师来了。
大师一身道袍,领子袖边滚着金线纹,胡子挺长,发鬓略白,头罩黄冠,左手浮尘搭在臂弯,一丝不苟的模样,差点看笑了秦晔。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神棍,这身行头,他之前也用过。
祝大师取来沈星河遗物及几根碎发,开始对着床上的沈星河的尸体做法。
大师不玩喷火,只念咒,洒符水。
沈平忍着悲恸,跟秦晔低声解释:“妻子痛失爱子,才想到这么一招,见笑了。”
“不笑不笑,刚刚好。”秦晔嘴角抽了下。
“刚刚好?”沈平侧脸看他。
“哦。”秦晔胡扯,“我是说祝天师一碗符水洒了九回合,九九归原,此乃道术上的奥义,刚刚好。”
祝天师的法事作累了,小徒弟送上一盏茶。
祝天师心道,差不多了,做样子而已,他可不保证能将对方亡灵追回,这会心里酝酿着行骗专业台词,打算说一句,爱子魂魄已去,恕不能追回,不过他这一通福禄寿法事,能让贵子投个好胎。
他心里清楚,不管对方信不信,二十一世纪了,但凡还能找上他做还魂法事的,要么真封建迷信,要么图个心里安慰。他没能将人魂魄追回,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烧了指尖符纸,香灰碾在沈星河眉心后,祝天师直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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