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好晕。”弗雷德推开乔治的手,立马停止干呕重重倒在床上,“请让我留在医疗翼住一晚吧,求求您了——”
“好吧……”庞弗雷夫人谨慎地说,“我会每隔一小时来查看一次你的情况,别担心,韦斯莱先生。”
“不能再放心了。”弗雷德咧嘴一笑。
不必他多说,乔治用几句话遣走了他们的所有队友,庞弗雷夫人在为他的拉伤配制魔药,医疗翼中静悄悄的,弗雷德刚要感激地看向他的兄弟,哗啦一声,屏风被拉开了,另一张病床上的斯莱特林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是怎么啦?”乔治把手放在耳边,“罗齐尔向她的恩人道谢,我却听不到,弗雷德,我是不是应该也去找庞弗雷夫人看看耳朵?”
“整个医疗翼有那么多张床,你就非要选这里!”罗米咬牙切齿地说。
“她说过了,乔治。”弗雷德懒懒地靠在床头,第一次见到罗米脸上露出明显的表情,感到十分新奇,忍不住盯着她看,尽管这好像适得其反地激怒了她。
“整个医疗翼有这么多张空床,他当然可以选这张空床。”乔治失望地摇头,“你的朋友呢,罗齐尔?”
“我让她先回去了。”罗米说,说完紧紧抿住了嘴,看上去很懊悔自己回答了乔治。
弗雷德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她的头发还是乱蓬蓬的,脸色苍白,但眼睛像燃着火焰一样有神,警惕又恼火地瞪着他,像只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小型野兽,可她的眼睛那么大,一只手姿势别扭地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绷带的边缘,又好像有些笨拙的天真,弗雷德只想把她搂在怀里,把她的头发揉得更乱,再向她保证,不要紧张,罗齐尔,你会是整个霍格沃茨我绝不会恶作剧的人,不不不,我不能吹牛,你会是整个霍格沃茨最后一个被我恶作剧的人——
他又看向她藏起来的那只手,好像只有他知道那只手在被子下已经变成了猫爪,但突然间,弗雷德笑不出来了,他这才想明白罗米为什么要把手藏起来,也明白了罗米的警惕和愤怒不单来自于他们的吵闹和调侃。
“对不起。”弗雷德说。
乔治一愣,“你真的摔到脑子啦?”
“我那时不知道你的手腕脱臼了。”弗雷德诚恳地说,“我只是想开个小玩笑,拉近距离,如果我知道这件事,那我一定会像保护宝石一样将你——”
乔治响亮地咳嗽了起来。
弗雷德如梦初醒,他当然很想和罗米约会,但没想过第一次正式见面就把她吓跑,尤其是罗米已经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时。
“随便你吧。”罗米将信将疑,她背对着他们躺下,被子拉到肩头,“别打扰我。”
“晚饭吃什么?”乔治问,一脸受够了的表情站到两张床中间,阻隔了弗雷德的视线。
“你想吃什么,罗齐尔?”弗雷德问。
没有回应。
“好吧,让我想想……”弗雷德耸耸肩,“烤牛肉?猪排?烤子鸡?小羔羊肉……”
邻床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幅度很小,但他还是看到了。
“多来点小羔羊肉。”弗雷德说,他用同样的办法点了煮马铃薯、薯片、豌豆苗、一大份冰激凌和草莓,特别嘱咐乔治记得带来足够的巧克力奶,乔治翻着白眼照做了,晚些时候,他把食物放下后很快消失在门口,而他送来的食物足够一个人吃到天亮,庞弗雷夫人没收了那一大桶冰激凌,对其余的表示出了宽容的态度。
“一起吃吧。”弗雷德热情地招呼着庞弗雷夫人,余光留意着邻床的背影,果然如他所愿,尽职尽责的校医把斯莱特林女巫从被子里刨了出来,但只为她选了清淡的煮菜和巧克力奶,最后可以吃些草莓。
“你看上去有段时间没有好好吃饭了,罗米。”她解释道,“吃掉这些烤肉会让你想要呕吐。”
“谢谢你,夫人。”罗米垂着头说,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弗雷德趁庞弗雷夫人为他们取来随餐服用的魔药时,悄悄将小羊羔肉拨到她的餐盘里。
“我绝对没有碰过。”弗雷德说。
罗米噗嗤一下笑了,“谢谢你。”她说,语气变得柔和。
弗雷德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这可不好。”他说,手扶住额头,虚弱地向后倒去,这让罗米紧张起来。
“你头晕吗?”她问道,马上掀开被子要跳下床。
“并不,只是很苦恼。”弗雷德捂住眼睛,悄悄从指缝里观察她的表情,罗米很是疑惑,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做了个“因为我”的口型。
“当然不是你的错。”弗雷德说,“只是一个男孩被心仪的女孩感谢越多次,他能约她出去的可能性就越小,而你,你今天一直在感谢我。”
“我对你只说了两次谢谢——”罗米一愣,“你想约我出去?”
“时间久得你想象不到。”弗雷德说。
“让我猜猜,四星期前?”
“……三周半。”
弗雷德知道自己的诚实搞砸了整件事,他听见罗米发出轻蔑的嘁声,床架紧跟着嘎吱作响,她又回到了被子里,顺便端走了最后几颗草莓。
他承认自己天性中有夸大语言以求修饰的缺点,正如他同样知道自己的情感是多么浓烈和持久,与其说他懊悔自己不合时宜的幽默,他更苦恼的是没能让罗米意识到自己真正热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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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样的遗憾,弗雷德喝光魔药,洗漱,进入睡眠,医疗翼远没有格兰芬多寝室舒适,月光洒在他将闭未闭的眼皮上,弗雷德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睁开眼,那声音并不大,但在深夜格外明显。
罗米尴尬地停在原地,弗雷德注意到她的耳朵很红。
“我想吃一颗糖。”她说,手里拿着一张糖纸,一颗圆滚滚的水果糖在他们中间骨碌碌滚过,消失在墙角的阴影中。
“那是最后一颗了吗?”弗雷德遗憾地问,得到的回应是一个沉默的点头,罗米踮着脚——她没穿鞋子,弗雷德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垂头丧气地回到她的病床上,“抱歉吵醒你。”她闷闷不乐地说。
“接着。”弗雷德扬手。
“什么——嘿!”她捂着额头低声说道。
“是个意外!”弗雷德连忙说,“我忘了你的手腕有伤,绝对不是故意用它砸你!——是水果糖,如果你想吃点别的,我这儿还有牛奶糖,薄荷糖,还有……别告诉庞弗雷夫人,乔治偷偷在我床下放了一小罐冰激凌。”
他忐忑地等待着女巫的回答,罗米静静地坐在床上,曲起腿,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却紧盯着他,好像一只初次狩猎的幼狼在紧张地打量一头懵懂的猎物,这样的想法让弗雷德感到奇怪又激动,以至于罗米跳下床朝他走过来时,他周围的空气好像都被抽走了。
“你想约我出去?”她坐到弗雷德的床边,声音很轻,弗雷德几乎要错过,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的手上。
那是双苍白细长的手,骨节有些突出,但掌心很柔软,柔软的掌心正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不能更想。”弗雷德说。
“给我一块薄荷糖。”她命令道。
弗雷德用一只手和牙齿撕开了薄荷糖的包装,他被少女轻轻摩挲着的那只手没有动,保持着一种唯恐驱散云雾的谨慎停滞着,罗米低下头,脸侧的碎发扫过他的手腕,嘴唇擦过他的指尖,从他手中咬走了糖块。
“我不会立刻答应的。”她说,“尽管多亏了你我才没被游走球撞歪鼻梁。”
“可这次你没再向我道谢。”弗雷德说,在雾气中找到了某些确定的锚点。
“你的伤口又在流血了。”罗米突兀地说道,他这才感到嘴角撕裂的疼痛,但罗米按下了他的另一只手,向前探身的动作让弗雷德期待又不敢相信。
“让我教教你,韦斯莱。”她低声说,清凉的气息吹着弗雷德嘴角的伤口,“收到感谢总会有好事发生。”
另一种刺痛在他的嘴角蔓延开来,但弗雷德没有躲避,任由带着薄荷味的嘴唇压下来,蹭过细小的裂口,陌生的触感让他战栗,仿佛又回到了成为击球手后游走球第一次从他耳边呼啸而过的午后,他的心脏留有余悸地砰砰乱跳,但身体却在暖洋洋地发热,弗雷德没有闭上眼睛,这是他第一次发现斯莱特林的罗齐尔眼尾有一块非常小的浅褐色的斑。
罗米只是压着他唇角的伤口,没有更多的动作,但却沉迷般微微眯起了眼睛,让他想起几分钟前那个奇妙的联想,她作弄他的疼痛,更加像狩猎的幼狼初次咬住了猎物的喉管,这让他感到滑稽,但罗米感受到他的笑意,把这误解成了挑衅,她与弗雷德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下一秒,湿润的舌尖舔过他的伤口,弗雷德猛地喘息了一声,但罗米却在弗雷德将手扣在她后脑上前狡猾地跳开了,借着月光,弗雷德只看见殷红色在她舌尖微微一闪。
“晚安,弗雷德。”罗米·罗齐尔甜丝丝地说,她的语气是那么满足,好像在这个晚上得到了其他人要追逐一生的东西。
无伏平行时空 / 我流cakefork设定 / 单向暗(明)恋
给大家拜个晚年,祝大家晚年幸福(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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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Just Enjoy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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