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模仿游戏

01.

古灵阁职员罗丝玛丽·卡尔玛·罗齐尔结束了星期三的工作。

在这个故事里,她更多时候被叫做罗米。罗米穿过飞路网,到达的是距离她和男友弗雷德·韦斯莱的家最近的一家巫师酒吧,她对着菜单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还是带着身上的混淆咒拐进了距离巫师酒吧最近的玛莎超市,买了奶酪拼盘和鲜花回家。

她的家倒是没那么浓厚的魔法氛围,当然,是从外观来看,她穿过和不远处麻瓜小镇家庭别无二致的花园小径,一只蓝白相间的雀鸟啾啾鸣叫着飞过来,停在了她递出的手指上。

“弗雷德回来了?”罗米说。

魔咒消失了,在她面前落下一捧花瓣。

一对时常出差的恋人需要些仪式来装点生活,当其中一方结束长时间在外的差旅生活回家时,另一方就会在进入家门前遇见这只会变成花瓣雨的魔法小鸟。

“我还是觉得有些太幼稚了。”罗米对此抗争过。

“浪漫。”弗雷德说,“我知道你想说的是浪漫。”

罗米停住脚步。

她想起了点什么,更加确信这点魔法把戏的意义越来越和浪漫无关。

众所周知,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是对恶作剧天才,而天才往往很舍得对身边的人下手。

作为回敬,罗米时不时也会开些玩笑。比如上一次,她在弗雷德之前结束出差,利用这个时间差,她搬空了家里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并消除了所有痕迹,当弗雷德头上还顶着花瓣打开门时,罗米认为那是她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反击。

结果几乎所有人都来指责她做得过头了。

用唐克斯的话来说,她唤起了弗雷德过去的某种情感创伤。

“所以他哭了?”罗米问。

“这完全在我接受范围以内。”弗雷德迅速地改变了立场,替她辩驳道。

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小小战争结束了。

罗米停在门前,试图提起精神来应对门后可能会让她精神崩溃的恶作剧,但她失败了,因为刚下班的人提不起那么多精神。

她叹了口气,门却开了。

“回来了?”弗雷德站在门口,系着围裙,魔杖和脸上都粘着一点面粉,她闻到隐约的牛肉派的香味,而手提箱已经被男友接过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罗米问,他们交换了一个短暂的脸颊吻,食物和弗雷德的贴心表现让她恢复了一点和他作对的力气,但弗雷德似乎没有这个打算。

“郁金香?真不错。”弗雷德把她买回来的东西安置好,奶酪放进了正确的盘子,鲜花被魔杖送进了陶土花瓶。

罗米站在一楼的中间地带,精神紧绷。

“你为什么不坐下歇歇呢?”弗雷德问,“先吃些松饼怎么样?”

他娴熟地把面糊搅好,倒进锅里,翻动,盛出,“蜂蜜还是——”

“我想先去楼上睡一会儿。”罗米说,她迈步走向楼梯口,弗雷德却飞快地闪到她面前。

“离厨房最近的那只豆袋椅吧。”弗雷德说,身上还带着黄油和蜂蜜的香甜。

罗米挑眉。

弗雷德微微俯下身,亲昵地蹭她的鼻尖,“太久没见到你了。”他低声说,“我想看着你。”

罗米温柔地揽住他,抚摸着他后脑的头发,突然有些想念他十七岁时的长发,能被她抓在手里,“把头发留长些吧,好吗?”

弗雷德轻轻亲吻着她的耳垂,“都听你的——罗齐尔!”

高大的男巫撞在楼梯扶手上发出一声闷响。“你不能还像小时候那样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甩开!”弗雷德在她身后追了上来,“这会触发我的某种情感创,创——”

“情感创伤!”罗米头也不回,她已经看到楼上书房附近的影子,而她无比确定离开前她没在家里添置任何一人高的摆件或是雕像,她飞快地向前走去,一只手已经快要碰到那东西的肩膀位置,“我就知道!弗雷德·韦斯莱!让我看看这是——”

砰地一声,弗雷德幻影移形出现在他们之间,但已经来不及了,他想隐藏的东西,准确来说,人,已经被罗米抓住肩膀转了过来,他们俩同时面向黑发女巫的时候,他看到女友的脸上因为过度震惊出现了空白到麻木的表情。

“这是什么?”罗米问,没什么情绪。

两个一模一样的弗雷德·韦斯莱正看着她。

她感觉自己应该给出点更激烈的反应,如果是为了逗弗雷德开心,她也不介意像个恐怖片女角那样抱着头尖叫一会儿,但正如刚才说的,上班太累了,她缺少了夸张反馈的力量,所以只能再问一遍。

“这是什么?”

被她翻转过来的那个弗雷德迟钝地看着她。

“你好?”他试探着说。

罗米注意到他的发音有些生涩。

“这是你的……”

“发明。”模范男友弗雷德说,“这是我的发明,还在完善阶段。”

“你发明他做什么?”

“用来陪你。”弗雷德说,“如果我出差了,他可以陪你聊天,可以和你下巫师棋,可以……你去哪儿?”

罗米手里暂时没有什么可以拿来砸人的东西,她拐回卧室抱了一摞枕头出来。

“你把我当成!”一个枕头,“一个没了男人!”两个枕头,“就要哭哭啼啼的!”三个枕头,“花痴吗!”第四个枕头砸过去,她手里空了,弗雷德如释重负,下一秒,罗米抽出魔杖,所有枕头四分五裂,鹅绒铺满了半条走廊。

“把这些收拾好,弗兰肯斯坦。”罗米说。

她听见那个被发明的弗雷德缓慢地重复:“弗拉,弗拉克……”

“是弗兰肯斯坦,蠢货。”罗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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