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云翠誓言

面具人手中的武器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如同死神的低语。萧逸晨将林薇护在身后,用铁棍艰难地格挡住攻击,金属碰撞的火星四溅,宛如绝望的星火。火星溅落在林薇渗血的伤口上,她疼得浑身剧烈颤抖,每一次抽搐都似在撕裂萧逸晨的心脏。即便如此,她仍强撑着气若游丝地说:“别管我…… 软软还在下面……” 她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颤动,像极了濒死的蝶。仓库顶部悬挂的老式吊灯在打斗余波中剧烈摇晃,昏黄的光晕忽明忽暗,将三人的影子投射在布满裂痕的墙面上,扭曲又狰狞。墙面上斑驳的墙皮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涂鸦,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号,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角落里堆积的蛛网在气流中轻轻晃动,仿佛在为这场残酷的战斗编织幕布。

萧逸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伤口的疼痛如毒蛇噬咬,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撕裂般的剧痛,内心的焦灼更似烈火焚烧,几乎将他吞噬。仓库里堆积的废弃油桶在打斗余波中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也在为这场生死之战哀鸣。地面上散落着不知堆放了多久的杂物,生锈的铁钉、残破的齿轮,每走一步都可能被绊倒。他的目光在昏暗的仓库中急切扫视,余光瞥见角落锈迹斑斑的消防栓,宛如在绝境中抓住了救命稻草。生锈的金属表面映出他苍白扭曲的脸,那是失血与焦急共同作用的结果,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混着灰尘,在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在面具人再次进攻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猛地扯下身上染血的布条,布条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仓库中格外刺耳,仿佛是他破碎的决心。趁着对方视线被遮挡,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抓起消防栓上的干粉灭火器,朝着面具人狠狠喷去。白色粉末如浓雾弥漫,瞬间模糊了四周的景象,呛人的粉尘让他不住咳嗽,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涌出,鼻腔充斥着辛辣的味道。他听到对方慌乱的咳嗽声,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趁机拉起林薇往暗坑方向跑去。林薇的脚步虚浮,几乎是被他拖着前行,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斑驳的血痕,那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暗红,如同他们走不出的噩梦。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苏软软害怕时总是紧紧抓住他衣角的模样,此刻却不知道她在暗坑中遭遇着什么,心中的担忧如潮水般涌来。

“晨晨……” 林薇突然拽住他的衣角,手指无力地垂下,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 走不动了……” 她的瞳孔开始涣散,脸色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在空气中。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图案,宛如命运的诅咒。萧逸晨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大学时林薇发烧到 40 度,也是这样虚弱地拽着他的衣角,用满含依赖的眼神求他别走。那时的他守在床边,彻夜未眠,为她换了无数次冷毛巾,听着她迷糊中呓语;如今却又要面对失去她的可能。他颤抖着将她轻轻放下,发现她后背不知何时被铁架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地面,那画面让他想起三年前他们分手时,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同样刺痛着他的心。他的耳边突然回响起林薇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我有危险,你会不会不顾一切来救我?” 当时他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没想到一语成谶。那时的他们,在学校的樱花树下许下诺言,而如今,曾经的甜蜜却成了此刻沉重的枷锁。他还记得,樱花纷飞的那天,林薇笑着把花瓣别在他胸前,说要永远在一起,可最后还是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暗坑中的苏软软用指甲在潮湿的泥土里拼命挖着,指甲断裂渗血,钻心的疼痛却无法让她停下。坑底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混杂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腥味,仿佛肺里都填满了腐物。头顶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似踏在她的心上,让她心跳如擂鼓。她的指尖触到坑壁凸起的石块,刹那间,萧逸晨教她防身术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握着她的手,耐心地纠正她的姿势,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温柔地说:“别怕,有我在。” 而现在,这句话却成了最锋利的讽刺。当面具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洞口时,她的眼神瞬间锐利,用尽全身力气将石块砸了上去。“啊!” 面具人惨叫一声,手中的武器掉进坑里,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光弧,那光芒短暂地照亮了她满是泪痕与泥土的脸庞。她的眼睛红肿,脸颊上还留着被粗糙墙面刮擦出的血痕,狼狈又倔强,发丝凌乱地黏在脸上,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她想起小时候,自己在黑暗中害怕得哭泣,是外婆将玉佩塞进她手中,告诉她这是守护的力量,而此刻,她却觉得这份力量如此渺小。她蜷缩在坑底,回忆起和萧逸晨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那些甜蜜的过往此时都变成了尖锐的刺,扎得她的心生疼。

苏软软抓起武器,锋利的刀刃映出她决绝又悲伤的眼神,让她想起林薇挑衅时眼中的嫉妒。那时的林薇,话语如刀,字字句句都刺痛着她的心;而此刻,林薇却为了救萧逸晨身负重伤。泪水再次模糊她的视线,可她咬着牙,强忍着内心的翻涌,朝洞口爬去。粗糙的坑壁磨破了她的手掌,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在泥土上留下蜿蜒的痕迹,每爬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刚探出半个身子,就看到萧逸晨正抱着昏迷的林薇朝出口方向跑去,那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决绝而冰冷,仿佛将她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他奔跑时带起的风,卷起地上的灰尘,扑在她脸上,苦涩的味道混着泪水,让她几近窒息。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萧逸晨时,他也是这样如风般闯入她的世界,而现在,这阵风却要将她彻底吹离。那是在图书馆,他帮她捡起掉落的书本,温柔的笑容让她心跳加速,从那以后,她的目光就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约会时,萧逸晨紧张地为她买奶茶,不小心洒了自己一身,那窘迫又可爱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萧逸晨!” 她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带着无尽的委屈与绝望。喉咙因过度嘶吼而疼痛难忍,仿佛被火烧过一般,每发出一个音都像吞咽着碎玻璃。萧逸晨脚步一顿,缓缓回头。苏软软看到他脸上沾染的血迹,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林薇的,而他怀中的林薇,苍白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那笑容刺痛了她的双眼,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失败。她想起自己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与他携手一生的画面,此刻却像泡沫般破碎。那些一起看过的日出日落,一起走过的街头巷尾,所有的甜蜜回忆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利刃,剜着她的心。他们曾在海边约定,要一起看遍世间美景,而如今,这些誓言都成了虚幻。她想起在海边,萧逸晨在沙滩上写下两人的名字,说要让海浪见证他们的爱情,可现在,海浪早已将那些字迹冲刷得无影无踪。

“原来你真的不要我了。” 苏软软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平静得可怕,仿佛所有的热情都在这一刻被浇灭。她将武器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仓库中久久回荡,“那天在配电室,你看她的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林薇被电灼伤时,萧逸晨冲过去的急切模样,想起自己独自在黑暗中奔跑时的绝望,心中的痛苦如决堤的洪水,“你说会永远保护我,都是骗人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深深的失望与自嘲。她想起曾经在他怀里,听他说 “你是我最想守护的人”,现在却觉得那些话如此可笑。曾经,他们一起在雨中漫步,他将外套披在她身上,说要为她遮风挡雨,而此刻,她却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孤独。她想起有一次她生病,萧逸晨冒雨为她买药,浑身湿透却笑着说只要她好起来就好,可现在,他的温柔却给了别人。

萧逸晨想要解释,喉间却涌上腥甜,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衬衫,染红了林薇的衣服,在两人身上晕染出一片刺目的红。“软软,听我解释……” 他向前迈了一步,却因失血过多险些摔倒,踉跄的身影尽显狼狈。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的脑海中疯狂思索着如何解释,却又被林薇的伤势和苏软软的误解搅得一团乱。他想起与苏软软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一个温馨的瞬间都在提醒他,自己不能失去她。他想起他们一起养的那只流浪猫,苏软软总是细心地照顾它,那充满爱意的眼神,让他心动不已。苏软软后退两步,后背撞上木箱,发出沉闷的响声,那声音仿佛也在撞击着她破碎的心。木箱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她却浑然不觉,眼神空洞地望着萧逸晨,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就在这时,仓库的天花板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仿佛天空都要坍塌下来。大片水泥块坠落,灰尘弥漫。萧逸晨本能地将林薇护在身下,碎石砸在他的背上,每一下都似重锤敲击,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砸碎。他强忍着疼痛,心中满是无奈与焦急,想要呼喊苏软软,却被灰尘呛得说不出话。苏软软看着那道将她隔绝在外的身影,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她摸出外婆留下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过来 —— 比起爱情,或许云翠阁的秘密才是她此刻唯一的救赎。她握紧玉佩,玉佩上刻着的 “云” 字硌得她手心生疼,却也给了她力量。转身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脚步虽有些踉跄,却愈发坚定。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外婆临终前的画面,外婆说过:“玉佩里藏着云翠阁的秘密,那是我们苏家的使命。” 她知道,前方等待她的将是更多未知的危险,但她已别无选择。而身后,萧逸晨看着苏软软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痛苦与懊悔,却又无法追上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中。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要呼喊,却只能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林薇在他怀中轻轻颤抖,微弱的呼吸声让他不得不将注意力转回她身上,他知道,此刻他必须先救林薇,可这份无奈与愧疚,却像一把利刃,在他心中不断搅动。他的眼前浮现出苏软软失望的眼神,耳边回响着她绝望的话语,内心被愧疚和痛苦填满,却又无能为力。他想起第一次带苏软软回家,父母那欣慰的笑容,而现在,一切都变得如此糟糕。他不知道该如何挽回这一切,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苏软软能够平安,也希望林薇能够度过难关。他看着怀中的林薇,想起曾经对她的亏欠,又想起苏软软,心中满是纠结与无奈,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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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所向,爱无归期
连载中新鑫心欣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