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下飞驰，我们就是小组第一。”海德将小组赛的胜负表贴到战术板上，“反之我们会被反超，掉到第三，要是占点数差得多，那就只能排到第四了。而我们之后还要打铂金战队。”
铂金、飞驰是这一组里最难啃的两块骨头，而这两个队的对决已经落幕，如无意外，他们接下去的战绩都是全胜。而征服者此时却是两队皆未对上的状态。出线形势虽还不错，但最终排名形势还不明朗。
“早晚都是要打的，我们的目标可是拿冠军呢。”图南弋悄悄和双胞胎咬耳朵。
海德的眼神嗖的一下扫过来：“拿冠军也得看状态，如果大家接下去都打成前两场那样，第二赛段所有对手都不用考虑了。”
三人被怼得怂怂缩脖，谁也不敢吱声了。
“上几场比赛大家都心里有数，”麦田接棒，调出赛时录像画面，“不单是状态下滑的问题。但凡研究过前半程比赛的战队都会发现我们战队的问题，我们就算输也输的不冤枉。”
诚然，征服者战队有蔺野、双胞胎这样多年冠军战队的老选手，图南弋和连卓然的个人素质天赋也不差，甚至还有其他战队选手不曾有的小特长，但他们最缺少的也正是这个赛场上十分需要的东西——沟通效率与集体战斗意识。
这些缺失部分早在打恺撒战队时就隐约被其他战队察觉，等到上一场打天马战队的时候，天马战队拿出来的战术套路就针对了这一点——他们大部分时间都采用速攻流，打完就走，稍微打不赢就撤，一旦征服者落单就迅速包围群殴。这一套简单粗暴的战术成功打懵了擅长多线作战的征服者们，险些被抱团抄家。
“还是那句话，多依赖自己的队友。”麦田说，“如果连队友都不信任，那么这个战队就该解散了。”他的视线平静地扫过每一个队员，在蔺野的身上停留格外长久。
散会后，图南弋喝了袋营养液，一头扎进训练室训练起来。十分钟后，解决完晚餐的连卓然也推门进来给自己加练，再然后是乐正光、乐正耀……除队长外，征服者战队四人小组在训练室聚齐了。
原本就心不在焉的图南弋更没有心思训练了，假模假样地比划几下，他退出练习模式，从驾驶舱里爬出来，认命地走向水吧。
“不练了？”乐正耀倒了杯水递给他。
图南弋接过水杯，有些泄气：“不练了……很久没有突破了。”
“正常，”乐正光道，“你现在的反应速度几乎是同等精神力选手的T0级别，再想突破精神力就该升级了。”
要是能升级变强大，或许在队友们心目中自己是更值得依赖的人了吧？图南弋想。
乐正耀朝旁边瞟一眼，小声道：“当然也有精神力提升了反应速度回落的人。”
连卓然冷笑一声：“你说的那个人最好不是我。”
“抱歉哦，当然说的是你啦。”
嗖的一下。少年手中的空水杯立刻变成暗器朝侧面扔去，乐正耀反手抬高挡下这一击，嘀嘀咕咕抱怨道：“小孩子脾气这么大，说两句都不乐意……”
自那场精神力耗竭检查出能力突破后，连卓然并没有在后续的赛场上表现出更强的控制力，反倒因为耗竭后回升缓慢，续航没有跟上迟缓了一些，好几次都是靠着丰富的打野经验用身体本能躲过的袭击。
一个能力瓶颈，一个能力退步，还有俩在忙着适应任务艇新技能。图南弋有些忧伤地叹了口气：“难怪麦教练总把解散挂在嘴边。”
和乐正耀打闹完，连卓然又突然开口道：“不必把所有问题都推到自己身上。”
“嗯？”图南弋茫然抬眼。
连卓然侧眸看向双胞胎，语气中带着笃定：“麦教练的最后一句话，其实说的是队长吧？”
说的是……蔺野？图南弋眼眸睁大。
“你们和他是多年老队友，应该有对比感觉比较清楚吧？”连卓然道。
训练室陷入寂静。良久，乐正光叹了口气，才缓缓点头：“是，过去有些精彩操作，其实事后回想起来，完全就是队长推着我们达成的，就算我们对他的指令产生怀疑，但只要践行，从不会有失误。”
“如果说过去的队长自我行动力是100分，那么现在的他就是120分。”乐正耀道，“他把更多的压力放在了自己身上。”
“他不信任我们。”连卓然说。
“他信任的！”图南弋不假思索地反驳，“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想要拿冠军的决心！”
“但是比起信任我们，他现在更信任的是自己。”连卓然残忍地点出这个现实，“正因为他的能力太强了，我们跟不上，才显得队伍整体的节奏很奇怪。”
训练室再次陷入沉默。连卓然的话虽不中听，却是事实。
蔺野，那可是全联盟无可争议的战神啊。就算三年未曾踏上赛场，他依旧是整个联盟最懂，也最热爱机甲竞技的人。
“但我们真的跟不上吗？”图南弋突然抬头，目光落在训练室中央记录战斗数值的电子屏上，“小然会在赛场上突破精神力阈值，不就说明了我们还可以进步吗？”
“是。”乐正耀起身，主动走向任务艇，“所以我们要拿出实际行动，成为他可以依赖的后盾。”
图南弋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只感觉训练室里的空气闷闷的，让人有些待不下去。趁其他三人忙着调节机甲，他悄悄推开门离开了。
此时还不到睡觉时间，又没有悠闲娱乐的时间，少年在走廊过道上徘徊，一时间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小南？”
图南弋闻声回眸，看到抱着一沓资料的海德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见图南弋回过头，海德上前两步与他并肩：“有时间和我聊聊吗？”
图南弋下意识地点头：“有空的。”
“去我们宿舍的阳台吧，小卷今天要和徐师给飞星做调试，不回来睡。”
小卷毛和海德的宿舍阳台上放着两架秋千椅——这还是小卷毛之前去图南弋宿舍时看上的，软磨硬泡着要求好友抽空给自己房间也搭了两架。
图南弋坐在其中一架上，身体陷入柔软的靠枕包裹中。
“不喝了，刚刚在训练室里喝了一大壶呢。”图南弋推拒掉海德递来的茶杯，随手捏起身边的一个靠枕揉了揉，他歪着脑袋看向坐在另一架秋千椅上的领队，“海哥是要找我聊野哥的事情吗？”
海德指尖摩挲着杯身，无奈笑道：“果然瞒不过你。”
“——是，我是想和你说说队长的事。”海德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那年队长打Nerd是因为他发现了Nerd在我的注射药剂里添加了含有幻化效果的变异植物液。”
图南弋瞳孔蓦地一缩，指尖下意识一紧，被坚硬的玻璃硌得发疼。
因其本身的变化性，带幻化效果的变异植物液被广泛应用于机甲涂料，这并不意味着它可直接服用被人体吸收。自带幻化效果的变异植物液被发现后，无数科研机构用其做的大量临床试验都证明了它特性霸道，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Nerd居然敢把它添加到队友的治疗药剂里，根本没把队友的身体健康放在眼里！
“我在第十七赛季休赛后的例行体检中被检查出手部神经受损，直到第十八赛季开赛前都一直在医院里秘密接受治疗。”海德说，“我带着伤病和复健资料回基地，Nerd告诉我他家公司正在制作一种针对高强度劳损修复的药剂，他可以拿一些给我试用。”
“那种没有通过医疗资质鉴定的公司怎么可能生产出好东西啊！”图南弋忍不住评论道。
海德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拒绝了他。但没想到他不死心，偷偷拿了一箱药剂进基地，打算趁我不在时候把药剂倒进修复剂里去。”
身边人想要动手，简直是防不胜防。图南弋只是想象那个画面就感到不寒而栗：“那你……喝了吗？”
“我没有。”海德道，“正好那段时间我们一直辗转各个星球比赛，一直到全部行程结束，表演赛前夕才有时间回贪狼星的基地。表演赛前一晚，我的手伤再次发作，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演出，我拜托Nerd去宿舍帮我拿来了修复剂。”
“修复剂被拿来之后，大概是因为紧张，Nred拿着试剂瓶的手一直在抖，拿过来时，第一瓶被他失手打翻了。等他反身去拿第二瓶的时候，队长发现了异常，情急之下直接把药瓶打飞了。”
致幻植物液的毒性极强，挥发在空气中也会使人产生头晕恶心的感觉，这也正是第二天整个基地就人去楼空的真相。
隐藏了数年的秘密在自己眼前被揭开，图南弋却并没有一种得知真相的欣喜感。他沉默半晌，才慢吞吞地开口道：“当年……为什么不对公众说出真相？”
受伤的人进了医院，无辜的人失去了队伍，作恶的人却能辗转其他队伍继续“逐梦”，多么荒唐拙劣的脚本。
“没证据。”海德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们……没有在基地的空气中检查到任何变异植物液的成分。”
悄悄推进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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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赛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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