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充满各种选择,有时是被迫做出选择,有时则是注定做出选择。
我父母都曾被迫做出过选择。我父亲很喜欢化学,成绩也很优异,然而后来因为色弱放弃了这条路,选择了物理,最后也成为了一名物理老师。而我的母亲和父亲是大学认识的,他们都读的物理系,然而最后母亲因为家庭和学校原因选择了英语老师这个职业。
人生的道路上注定要做出选择,从小升初到中考到高考再到职业选择,稍有不慎便会一步错,步步错。
因为我读幼儿园的时候家里还没站稳脚跟,连带着我也总在飘荡,后来小学初中都没有选择,他们一定要让我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说是不放心我一个人。作为教师子弟,很多同学都没法和我亲近起来,连玩得非常好的朋友都不愿意上我家来玩。后来中考我发誓一定要做普通的孩子,拒绝了舅舅的邀请,填学校时义无反顾去了河西的一所学校。
在学校的第一年,我一直处于戒备的状态,埋头死读书,不爱说话,也没什么朋友,加之宿舍里关系不怎么好,在考试后,我盯着自己班上第三名的成绩发呆。
由于一直罩在父母的光环下,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有很多人是因为他们而关注我的。这里没有熟悉的人,中考后很多人都选择了河东的学校,我和留青独自来到了这所河东的学校,远离了朋友,逃离了亲人。面对庞大的寂寞,我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
“因眠,你来一下。”有一天晚自习,班主任突然对我招手。
“怎么了老师。”我低头看着脚尖。
“你是不是不是很快乐啊,因眠。”
我鼻子一酸,脑海里有些空白。她竟然发现了,她竟然这么关心我。我都不知道还有人会关心我。
“没有的老师。”我扯了扯嘴角。
“真的吗?”她关切的表情不似作伪,“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哦。”
我更难过了。
晚自习看不见外面的走廊,黑夜静悄悄的,整座教学楼都笼罩着灯光的淡晕。在黑夜的伪装下,我有种淡淡的冲动。
“老师,如果一个选择能带来好处,一个选择毫无益处,我走了某条路,发现自己身处黑夜,会后悔失去本能得到的点点光亮吗?”
“但是,那是你选择的路。”老师并没有说什么类似“自己选的路自己走完”这样的话,而是说:“你会开辟,会燃烧放光。”
我看着她,她微笑着抚摸我的肩膀:“不用后悔,哈哈,你能选择这条路是它的荣幸。”
我笑了出来:“老师,您不是教物理的吗?真有文采啊。”
“哎,不说得有文采点怎么当班主任啊。”老师见我心情明朗了些,放心地笑了。
后来,余留青因为担心我私下里和我爸说了说,让他找关系把我们安排在了一起。
后来,被父母逼着走上学琴之路时我曾打过一个比喻——感觉自己像个良家妇女,被公子哥强行上了,顺势娶了回去。我妈说,我赚了。我爸说,多好的事啊。别人说,咦,你和我们不一样哦。结婚那天,我一直在哭,别人说,她在喜极而泣呢。我不爱他,他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婚后爱,搞个三年五载的,就爱了。我想跑,然后,医生说,我怀了。
所以其实,小路虽特别,但谁不想走康庄大道呢?我不喜欢和别人不一样,不喜欢所有人为了青春在拼搏努力而自己被迫走在未知的小路上,路不是我选的,迷雾重重,也许尽头是悬崖。
那一年,为了艺术,我四处奔波,抽空学习,从班上前十落到了后十,为了父母的那一场赌博。
真是不值得。
我没怎么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和余留青谈恋爱也是我的选择。那是我自己选择的小路,荆棘芜秽,尽头可能是悬崖,可能是深渊,我妄想和她踏出一座桥。
后来,我们的恋情被发现,我选择了逃离。逃离家乡去了很远的海边。
其实那些年,若是想,我们也可以想办法恢复联系。但我们选择了没有联系,没有联系彼此,也没有联系家里。
我们是自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我是出逃的游子,她是异乡的月光。我是迟开的花,是晚熟的果。她是孤独的雁,是等待的沙。
我曾问她,那些年做了这样的选择,是在想什么呢?
余留青正在泡茶,闻言笑了笑。
“我那时傻傻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我担心我们之间的爱,既是保护,也是囚笼。我想了想,还是希望让你见识多一点的人,看看多一点的世界。就像那句‘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我生为橘子,想让你有更多的选择,说不定……你喜欢苹果呢?”
我被这比喻逗笑了,顺手剥了个橘子,一半塞她嘴里,一半自己吃了。
“你不是橘子,你是白月光。”我含糊说道。
所以我选择你,也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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