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墨仙宗有一件众所周知的秘密,就是炼玉峰和回溪峰不对付。
具体是什么不对付,众人倒也说不出来什么,只云一句神鬼莫测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驭墨仙宗八十一峰,符修、剑修、器修、阵修、音修,分别都占了那么多峰,怎么没见炼玉峰和同为符修的采秀峰传出这样的流言,反而是同回溪峰这群剑修杠上了?”
说话的小弟子拍了拍身边墨衣道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友,尤其有两人你可要小心了!谁都知道炼玉峰大弟子和回溪峰小师弟是死对头,你初来乍到,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提对方的名号!”
“可是我先前怎么听说……他们关系不错?”
小弟子悲愤不已,几欲捶胸顿足:“哎呀!同是被关禁闭的天涯沦落人,我骗你做什么?!
“行迟仙子那生人勿近的气场,除了回溪峰许长泽,谁敢近她方圆三尺?如果不是看不顺眼,许长泽又怎么可能冒这么大风险天天挑衅她?”
“行迟仙子”就是炼玉峰大弟子江某徐的号。当年,因为江某徐字行迟,这号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定下来了。
至于长泽嘛,是许而霖的字,自然就是话中第二个主角,回溪峰小师弟了。
墨衣道友摸了摸鼻子,还是刻苦遵循着师父的话,专心致志地面壁思过,不去看旁边这爱八卦的小弟子是何许人也。
说不看就不看。
但是嘴一刻不停:“我怎么觉得,这许而霖不是在挑衅呢?说不定就是逗逗行迟。”
小弟子干脆无语凝噎了,似乎被雷得不轻。
墨衣道友突然有些后悔说了这话——万一小弟子被气得自闭,他剩下的这两个半时辰该多索然无味,自然是可想而知。
好在又过了一会儿,小弟子又重拾斗志,问他:“道友,你没见过许长泽吧?”
墨衣道友冷不防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咳咳……没,没见过。”
他的声音都比先前弱了两分。
小弟子没察觉到,只是听了他的答案,瞬间洋洋自得:“嘿,我就说呢!
“这许长泽逗人的时候你是没见过!我们采秀峰多少女修,哪个没被他送过小花、聊过天?那可真是浓情蜜意,跟在行迟仙子边上一点不一样!俩人就差打起来了!”
墨衣道友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忍下反驳小弟子的话——虽然他还是想说,许而霖没那么爱跟人浓情蜜意!
“怎么个打起来法?”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成了要打起来了呢……墨衣道友自我反省的速度是很快,但还是喜欢更省事的方法——毕竟不懂就要问。
小弟子看他这么热切,更是来了劲头:“就在上个月,行迟仙子好端端在炼玉峰上走着,许长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张口就是找行迟仙子要他的符!”
“符修的符可是那么容易得的?行迟仙子自然不愿给,当场冷下脸来,可许长泽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要符,不然就要到回溪峰峰主那去告状,说炼玉峰小气!”
“行迟仙子这能忍?直接一张噤声符扔到许长泽嘴上,被许长泽一剑划破了!”
符修的符之所以难得,就在于符修本人对符都无比珍视,轻易不会交付于人,更别提让它破损——驭墨仙宗画符用的黄纸那都是不同凡响的,非一般功夫能破。
这小弟子也是符修,当然清楚亲自画的符被人一剑划破是多严重的事情,此时语气都带着些跟江某徐同仇敌忾的意思。
“这许长泽简直太过分了!他们回溪峰的符自然有我们采秀峰供给,找上行迟仙子算什么意思?看不起采秀峰?还划破行迟仙子的符,不能忍!”
墨衣道友:……
他挠挠头:“许而霖不过是回溪峰一介无名小卒,今年的宗门大比连剑修一甲都没进,那一剑能有多大本事,怎么可能把行迟的符划破……”
一甲就是大比前三名,如无意外,基本就是该类修士年轻一辈的翘楚。
“许而霖算什么无名小卒?我当时就在现场!我亲眼看见的!”小弟子痛心疾首,“行迟仙子虽然性子冷了些,但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饶是如此,也没有为难许长泽,只是出言讥讽了两句就走了,以德报怨,实乃我新一代符修之典范!”
墨衣道友都要被这慷慨激昂的字句感染了,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附和道:“小兄弟说的是。”
如果江某徐讥讽的那两句不是“就你这半吊子水平也敢画符,现在看到成果了?”就更好了。
小弟子猛地一捶手心:“对了!还有你提到的宗门大比!刚开始比的时候,剑修十七峰的一甲就开了赌局,逍遥峰的鹤攸、碧嶂峰的秦遇、回溪峰的许而霖三人,那都是名噪一时,都可能入一甲,行迟仙子给鹤攸、秦遇一掷千金,偏偏没有给许而霖下注——这不是看不上眼是什么?!”
墨衣道友不死心地试图说服小弟子:“……也许,她只是,知道许而霖修为比那几位低了太多,不愿意浪费灵石而已呢……”
那次大比的剑修一甲分别是鹤攸、秦遇和伯雪峰刚刚闭关出来的慕楼月,前两个修为高,最后一个基本上没露过面,没人熟悉。
许而霖最后在大比中排到第八名,就是抽签时跟鹤攸、秦遇一人遇到一次,还都输了。
“哎呀!你怎么还不懂?这说明行迟仙子与许长泽积怨已久啊!又有上个月当面破符一事,恐怕二人的关系又要再下一层楼!没准我们这次禁闭出去,就能看见行迟仙子和许长泽决一死战了。”
小弟子捂住心口,悲痛欲绝里夹杂着几分对许长泽即将被就地正法的幸灾乐祸。
墨衣道友凉凉一笑:“那倒不会……许而霖上个月私自画符的事儿被回溪峰峰主发现了,被关了半个月禁闭,现在还没出去呢。”
小弟子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关禁闭?可是这禁闭室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小兄弟猜的不错。”
墨衣道友咳嗽一声:“不才就是回溪峰剑修,许而霖,峰主座下第二十八弟子。”
然后许而霖好像听到谁碎掉了的声音。
秉持着关爱同门的高尚品德,许二十八暂时终止了面壁思过的大业,弯下腰扶起腿软的小弟子,打了个哈欠。
“也不必这么大反应,不就是当着我的面骂了我两句吗,我在回溪峰可是被我二十七个亲师兄师姐轮流骂。”
他颇为大度地拍了拍小弟子的肩膀,友好询问:“小兄弟,你是采秀峰的符修?叫什么名字啊?”
小弟子一个激灵,生怕自己慢了讨人不悦:“我,我我叫程适丘,是采秀峰无尘长老的弟子。”
“哦——程适丘啊。”许而霖拖长调子,嬉皮笑脸地问:“你说说,我怎么就像江行迟的死对头了?从哪里看出来的?越多越好!”
程适丘欲哭无泪:“许师兄,不止我一个,很多人都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啊!难道您不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他这么想个头啊!
他许而霖对江某徐的倾慕都快昭告全仙宗了,怎么还有瞎子觉得他讨厌她?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