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景航买早餐,陈妤跟龙哥早约了半小时去八中门口等。
八中,是陈妤和景航的母校,校门口这间肠粉店从陈妤读高一时就在,她那时逢周四傍晚就有补习班,每周四她都会在民记肠粉店吃一碟肠粉垫垫肚子再去上课,一吃就是三年,跟老板和老板娘都混得很熟。
“姑娘,好久不见啊,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呀?”老板娘见到陈妤便热情地招呼着。
“想您这口了呗。”陈妤也不客气,凑上前去搂着老板娘:“两份虾仁一份牛肉,都打包哈。”
“行嘞。”老板娘下着单子,忍不住看一眼陈妤:“这是要给你男朋友带的?”
陈妤面色一顿,上一次来这里是数月前。
那晚景航出席晚会,忙完已经是夜里,关明成去接她下班的时候她突然就想来吃肠粉,两人大夜里开了40分钟的车程赶过来,踩着打烊的时间两人吃了三份肠粉,陈妤还记得关明成帮她擦嘴角的酱油,笑她吃相傻兮兮的。
一眨眼,物是人非。
“嗯。”胡乱应着老板娘,失恋这事一时半刻还是难过的,陈妤垂着眼睫,她并不想为这份难过做过多的解释。
拎着打包好的肠粉走出肠粉店,龙哥的车子正好抵达。
陈妤上了车,龙哥便说:“你这丫头,让我去你家接你过来就行,见外了不是?”
“没事,我从家坐公车过来很方便的。“陈妤应着,一手拎着袋子,左右看看也没适合的地方放下,便还是拎在手里。
龙哥从后视镜里瞄了陈妤一眼:“丫头,昨晚没睡好是吧?这黑眼圈哟……”
“啊?很明显吗?”陈妤摸摸自己的眼底。
“可不是?一会儿得空啊,回车里歇歇。”
“嗯嗯,晚点再说,今天事儿不少呢。”
“哎,哪天事儿少啊!”
陈妤看着后视镜嘿嘿一笑,龙哥也跟着笑。
也是,哪天事儿都不少,景航都能成娱乐圈劳模了,做为她的助理,她都佩服他的精力。
一想到昨晚景航许诺她的年假,陈妤心里才稍稍平衡一点,从她入职至今,忙到跟只陀螺似的,最主要的是老板景航是影帝都那么努力,她一小助理都不好意思喊累,忙一年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陈妤想着自己的假期心里多少有点期待,她需要点时间去调整自己,毕竟跟关明成这么长时间,不是说放下就能彻底放下的。
车子在景航别墅前的车位停好,龙哥不肯进屋里吃肠粉,陈妤只好作罢,自己带着肠粉进去给景航。
输入指纹开锁,陈妤拎着肠粉进了别墅,估摸着景航可能没醒,陈妤换鞋子的动作很轻。
跟往常一样,陈妤换好鞋子把肠粉拿到餐桌,然后给景航打电话叫他起床。
“喂……”
“小妤……”
景航的语气不对劲,陈妤握着电话的手一紧:“你怎么了?”
“我好像发烧了……”
好像?什么叫好像?陈妤听着景航的声音脑袋“嗡”地一声要炸了,“你等着……”
她拿着电话上二楼,直奔景航的卧室,“我方便进来吗?”
“嗯……”
景航应着,陈妤收起电话推开房门。
两三步走到景航的床边,看着景航裹着大被子,只露出一张俊脸,她弯下腰凑近,伸手贴在他额前。
片刻,陈妤皱起眉头收回手:“昨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景航无力地掀起眼皮看向陈妤:“昨晚我在浴缸里睡着了……”
陈妤听到这个解释,直翻了个白眼,肯定是睡到水都凉透这人才醒,真是要被他气死,瞪着他:“你是猪吗?”
景航无辜地撅了下嘴巴:“我难受……”
陈妤是真不知道这大明星怎么就这么生活不能自理,明知道自己身体抵抗力差,还总是不在意,真是能平安活着也够不容易的。
陈妤这边郁闷着,一边给经纪人打电话说明情况,一边跑下楼下拿体温计,工作协调完毕,她拿着体温计站在景航面前:“先测一下温度,一会儿跟你去医院。”
景航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接过温度计,然后被子直接一撂,半截上身突然就全部露在外面。
“啊……你干嘛不穿衣服。”陈妤惊得立刻转过身。
“我就是没穿上衣而已,你慌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景航边说着,边把体温计放在腋下。
陈妤背对着景航,她确实是见过很多很多次景航的上半身,拍杂志或者拍戏会有镜头需要,可这突然掀开被子就光着,她一点防范都没有。
“那能一样吗?你那是工作。”
“那你现在不也是工作时间吗?不也是在工作吗?”
“……”
陈妤背着景航翻了个白眼,知道跟景航争辩这种事情毫无意义,反正他身材那么好,挺养眼的,他本人都不在乎,她也没必要跟他客气,而且他说得很在理,现在是她的工作时间。
这么一想,陈妤放下心里的扭捏,转身。
景航靠坐在床头,要死不死的,一双墨黑的桃花眼正盯着陈妤。
四目相对,周遭有种道不明的尴尬慢慢袭近。
陈妤倏地收回眼神,扭头走到衣柜抽了件上衣往景航的脸上一扔:“给我穿上。”
三十九度六。
陈妤面无表情地甩甩体温计,对景航说:“走吧,去医院。”
这一年景航是第四次发烧,一次是拍戏冻的,一次是病毒性感冒,一次是换季着凉,经纪人徐娇跟她嘱咐过景航的体质不好,让陈妤要特别注意,她已经很小心了,但也禁不住大明星自己犯傻,真是想不到这么大个人还能在浴缸里睡着了。
陈妤想想就来气。
去医院的路上在心里骂了景航一万遍,猪都比他知冷知热,傻不傻啊!
心里再有怨气,陈妤也憋着,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这几天工作要怎样安排,这要是完成不了,那下个月的年假是不是又凉凉了?
带着几缕失望,陈妤跟景航到了私立医院,提前约好了相熟的医生,下车后陈妤就带着景航往医院大门里走。
好巧不巧,才进医院大门,陈妤便看到关明成和他的女上司。
关明成看起来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都萎靡不振,那个女上司掺着他的手臂,正细声跟他不知在讲什么。
陈妤还没来得及反应,肩头便是一沉。
“小妤,我难受……想吐……”
景航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把陈妤硬生生地扯回思绪,她紧张地问:“怎么了?坚持一会儿,金医生已经在楼上等我们了。”
“不……我坚持不了了,你给我推个轮椅……”
看着景航紧皱的眉头,单手摁在胸口,那么大一个人现在半个身子都压在她的肩头,死沉死沉的,陈妤只好说:“好,你等我一下,我去那边推轮椅。”
“嗯。”景航虚虚地应了一声,艰难地站直身体。
与此同时,关明成一双眼眸直愣愣地瞪着眼前的两人,看着陈妤冷着脸从身边走过去推轮椅,再看着她扶着景航坐上轮椅,他死死地握着拳头。
昨晚两人不欢而散,陈妤一夜没睡好,没想到今日又在医院碰到。
昨晚关明成怎么说来得?怎么跟她保证来得?
陈妤心里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来迫袭,推着景航从关明成身边走过。
“小妤。”
关明成还是叫了陈妤。
陈妤当没听到,推着景航往电梯处走去。
景航心里忐忑着,已经做好随时起身打架的准备。
看他关明成要是敢过来纠缠,他定不绕他。
电梯还没有到,关明成那个女上司便跟了过来。
陈妤记得这个女上司的名字,叫周雅。
“陈妤是吧?”周雅站在陈妤一侧,不冷不热地说着。
陈妤侧脸睨她一眼,没说话。
“昨晚他喝了一夜的酒,要不是我找到他,估计就喝死在酒吧里了。”
陈妤冷冷地扯扯嘴角:“你是要我谢谢你?”
“没,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婚礼如常,不过新娘……”周雅的红唇微微往上一弯:“怕是要换人了。”
陈妤握着轮椅的扶手一紧,转过脸不再看周雅。
景航则歪着脑袋靠在轮椅的一侧,看着保洁员过去电梯旁边的垃圾桶检查,他自言自语道:“这年头收垃圾的人怎么这么多?”
“你……”
周雅刚要说话,电梯门在这时“叮”的一声打开,陈妤头也不回地推着景航往电梯里走。
陈妤没有转身,背对着电梯门,待电梯门合上她才侧过身子去按楼层。
景航坐在轮椅上侧头看着陈妤,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嘴唇抿着,眼睛看向电梯的楼层显示框。
电梯抵达,陈妤推着景航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金医生是景航的专属医生,对景航的身体状况很清楚,他为景航开了药,因为往后几天还有工作,便让他留在医院打个点滴,先把烧退了再说。
拿好药,陈妤带着景航去单独的病房打点滴,或许是生病的原因,景航看起来有些脆弱,还有点粘人。
“你又要去哪里?药不都开完了吗?”看着陈妤起身,景航可怜巴巴地问。
“我去给你买瓶水。”
“哦……”景航想了想,“让龙哥买上来就行,你别走。”
陈妤扭脸看向景航,“门口走廊就有自动贩卖机。”
“那你开着门,我等着,你快一点。”
陈妤没吭声,倒是很快买了两瓶水回来。
又过一会儿,陈妤起身,这下景航又问:“你又要干嘛去?”
“我去个洗手间。”
“你刚才不是去过了吗?”
陈妤一口气没憋住:“我去洗把脸行不?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自己待一会儿怎么了?”
景航一顿,缩了缩脸:“我就是怕你出去又撞见那谁……”
这下换陈妤怔了怔,她没想到景航是担心她,本来挺糟糕的心情在这一刻竟平缓了许多,她收起脾气,“我昨晚没睡好,现在有点犯困,我就是想去洗把脸。”
病房里很安静,景航眸光清澈,微微点了点头。
走出病房,陈妤抬手揉了揉额角,周雅的话还在她耳边徘徊,心里有种说不上的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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