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程淡淡道:“我不饿。”这时阳仔进门,看到常程病床边一左一右杵着俩女的,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快步走到方冉冉旁边,道:“这位是萧云颖,跟我们一块儿喝酒的朋友。”这还没完,他仿佛此地无银似地补充道,“昨晚刚好她也在,就跟我一道把程哥送来了。”
方冉冉冲对方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个公式化的微笑,萧云颖也敷衍地回以微笑。
“要不咱俩都回去歇歇?”阳仔冲萧云颖使了个眼色,说道:“折腾大半天了,也怪累的!这有嫂子照顾就行了。”
方冉冉心里不是滋味,赌气想说自己也要走,然而此时若是开口,无异于认领了“嫂子”这个称号,想想也是尴尬,便抿着嘴不做声。萧云颖却一屁股在旁边病床上坐下,淡淡道:“我还好,你要累了就先走吧。”阳仔急得一个劲给她使眼色,她却假装看不见。
方冉冉觉得心里堵得慌,道:“有人照顾就行。”说着低下头看着常程,后者却移开视线,故意不看她。她隐隐觉得懊恼,接着说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
正要转身走开,不料手腕被人抓住,扭头一看,常程正拧眉瞪眼地看着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
方冉冉感到心头堵着的一团淤泥散开了。常程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小块地方,用眼神示意她坐下。她便静静坐下,任凭常程抓着她的手。
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干坐了一会儿。阳仔清清嗓子,道:“行,那我就先撤了。冉姐,有事打我电话啊!”说着便望向萧云颖,还挑眉撇嘴地做了个深表遗憾的表情。
萧云颖瞪了他一眼,起身道:“一起吧。”说罢转头看向常程,“小米粥赶紧吃,别凉了。”说完就拿了包,跟在阳仔后头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方冉冉和常程两个人。方冉冉看他输的液马上要见底,便摁了呼叫铃。不一会儿,一位护士进来,给他换了瓶新的,又叮嘱道:“喝点水,多排尿。”
等护士走了,方冉冉看了看病床边的小桌子,道:“我给你去弄点温水。”说着便要起身,不料常程依旧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方冉冉低下头,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注视着他,温声道:“怎么了?跟个小孩子似的。”
常程咬着嘴唇不说话,方冉冉觉得他可怜又可爱,笑道:“我不走,待会儿还回来。”常程犹豫了一会,终于把手松开。方冉冉便拿了桌上的保温杯,跑到水房打了一瓶温水。回来的时候,看到常程紧紧盯着门口,生怕她一去不返似的。
方冉冉看着他把水喝下,问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喝点小米粥?”
常程点点头,方冉冉便起身搬了把椅子放到床边,端起萧云颖带来的小米粥,还是温的。她坐下来,舀了一勺粥,送到常程嘴边。后者乖乖张嘴,把粥咽下去,第二勺又送了过来,就这么喝完一整碗。
喝完粥,常程再一次挪开身体,拍了拍自己屁股旁边的空位,示意她坐下。方冉冉笑了笑,如他所愿坐了上去。常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一阵,一脸哀怨的样子,终于张口道:“昨晚上干嘛去了?”
“和陈漫她们一起吃火锅、喝酒。”方冉冉如实答道。
常程细细端详着他,脸上的表情逐渐松快了些。他忽然把头扭开,不着痕迹地用右手抓住她的左手,把它从她自己的腿上挪到床上,然后开始用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然而脸上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无赖样子。
方冉冉不仅不生气,心里还痒痒的。她明白,自己今天是注定要被他拿捏住了。
又过了一会儿,常程说:“我想上厕所,小的。”方冉冉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协助他、协助到什么程度。常程看出她的无所适从,理所应当似地指挥道:“你先把吊瓶拿上,然后扶我起来。”
方冉冉照做了,常程在她的搀扶下站起来,刚往前走了一步便打了个趔趄,方冉冉眼疾手快地把肩膀凑过去,他便把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把她的身体当成拐棍,靠她撑着往前挪动。方冉冉被他压着,走得极其吃力,感受到两人巨大的体格差距。
两人走进厕所,刚一站定,方冉冉就用力地扭过头去。虽然和常程做过无数亲密无间的事,但伺候他上厕所却还是第一次。听着水声,她感到窘迫又煎熬,简直度秒如年。
好不容易把他扶出洗手间,方冉冉还来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常程说:“躺太久了,难受,我想走走。”这让她不由得怀疑常程是故意的,旨在对她打击报复。
“可是你好重,我扶不动。”方冉冉边撑着他往病床走,边忍不住吐槽。常程停下脚步,直直地看着她,再一次露出无比哀怨的神情,这让方冉冉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不近人情。
“好吧。”她迅速地妥协了,“那咱们在病房里溜达两分钟。”
常程现出高兴的样子,方冉冉便一手举着吊瓶,一手扶着他的腰,慢吞吞地在屋里移动。比起身体承受的重量,她更在意的是,常程的半边身子紧紧地贴着她,几乎不留缝隙,在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中,她心里逐渐升起某种羞于说出口的情愫。她顿时心慌意乱起来,整张脸就连耳朵都在发热,只好一遍遍在心里祈求这副窘态千万不要被常程看见。
“回床上去吧。”常程发号施令道。方冉冉如获大赦一般,赶忙扶着他转了个身,把这尊大佛平平安安地送回床上。她把吊瓶挂回床头上方,伺候他坐回床上。
“把床摇起来一点儿,我要坐着。”常程心安理得地继续指挥她。这样的常程是她从没有见过的,让她感到陌生而好奇,不知道他任性霸道、自我中心的这一面究竟是一直都在,还是两人分手以后才形成的。
把常程安顿好以后,他再一次要求她坐到床缘,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把她看得更加心慌意乱。忽然,他嘴唇张开,说道:
“亲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