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茶香晕开浓稠的黑暗。
“来杯茶？”发布任务前的最后一句话当时虚无缥缈，现在却变得清晰，好像就在眼前。
不对，就在眼前。
随着眼前景象逐渐清晰，叶祝微微愣神……
他记得他的身份…好像是【奴隶】？
这里的装潢一点都不像奴隶该住的地方。叶祝合理以为睁开眼，看见的会是人来人往的大街，而他坐在墙角，全身的资产只有一块纸板。
结果眼前的，是豪华的客厅，他坐在澄澈窗户边的长沙发上。
从窗向外看，类似大花园的布设展开，依稀能分辨出玫瑰，蔷薇，月季几种花朵，花园内还设有小白亭，里面安放着白色的木制椅子和桌子，一股悠然闲适的氛围。
而他现在在二楼的客厅，而且像是别墅的二楼。
精致但不繁复的水晶吊灯吊挂天花板，空调悠悠送着冷风，墙壁挂着几副东西，但被幕布掩盖。正对着沙发，两座大书架靠墙而立，陈列满了整齐的书籍。
书架边的墙角，摆放着一架看上去就很贵的三角钢琴。
这时，一只手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他微微将目光下移，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将一盏冒着热气的茶搁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有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叶祝这才察觉到刚才那声音的熟悉。
“…顾栖？”叶祝看到了那张脸，有些迟疑。系统突然弹出了一次警告。
「【奴隶】叶祝违规一次，提示次数归零。」
叶祝：？
他看到对方顿了顿，像是有点怔愣，问道：“药吃了没？”
叶祝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张脸少说也有九分像顾栖，不过多戴了副金丝框眼镜，气质明显有些不同，看起来像是变了个人，刚才的反应也证明了这点。
禁欲，斯文败类。这是叶祝脑子里瞬间浮现出的词汇。
他没有说话，在这种形势下，保持了沉默。
“顾栖”也没有再说话，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
“你…”最终，“顾栖”出了声，却又戛然而止，化作突兀的空白，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还不知道背景，叶祝只能继续“沉默是金”。
不久，像是调整好了，“顾栖”又开了口，终于有了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是你的私人导师，顾栖。”
突然，叶祝听到了滋滋啦啦的强电流声，他的目光锁定了顾栖的手腕。
那是一只红色的手环，准确来说，是变成警告色的手环。
叶祝的观察能力一向很强，他确定刚才没看见这只手环，猜测它平常应该是透明的。
他突然想到刚才的警告，看向自己手腕与顾栖同样的地方。
果然，一圈淡淡的红光若隐若现，像是在他手腕上留下一圈红印。
鲜红的血色刺痛了他的视线，让他回过神来。
顾栖的手腕上不仅被电流烧灼出了印子，还刺透了皮肤出了血。
顾栖倒不以为然，像是早已习惯，从容坐到他边上。
他的神色有些淡漠：“规则就是这样。”
“禁止老师私下辅导学生，禁止身份悬殊的人关系过于密切。”
他脸上像是浮现出了若有若无的冷笑，像是嘲讽：“人们都说校长是最高地位的存在。”
“可又有谁…”他手腕上又开始闪烁，但他却毫不在意，“高得过这社会的规则呢？”
“顾栖”是【校长】。叶祝皱眉，他的角色很奇怪。
一般情况下，为了不引起原世界人的怀疑与恐慌，都会让神明以各种合理的身份出现，但明显看得出是外来的或是新人，不可能会有穿到一个已经背景详细、根基牢固的角色身上的。
叶祝顿了顿，不过他自己在第一个副本里的身份就是一个反例。
他想到之前未解开的，恶魔与顾栖之间的关系。他总觉得他们有一些共同点，长得也几乎一模一样……
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会有什么新的线索。
目前情况来看，面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暂时是个npc，【校长】，但肯定和顾栖有关系。
他突然回过神来想到一个简单的，但匪夷所思的问题——校长为什么会当…他的私人导师？
而且顾栖刚才也说“禁止身份悬殊的人关系过于密切”，结果两个人就坐在一张长沙发上。
可能是受到上个副本“恶魔”的影响，叶祝感觉这个顾栖不知是不是刻意，和他贴的很近。
他刚才那意味深长的嘲讽就响在他耳边，让叶祝不太舒服地往旁边坐了坐。
“顾栖”敏锐地感知到了旁边人的动作，轻笑一声。
虽然还是隔了一段距离，但受他那大导师顾栖的影响，那耳熟的轻笑飘入他耳内还是让他差点起鸡皮疙瘩。
这个轻笑明显不同于刚才的冷笑，带着一丝他特别熟悉的轻佻和打趣。
“每次都是这样，躲瘟神呢？”他温声道。
叶祝收回初见时联想到的一个词汇。
这根本不是“禁欲”，是“闷骚”吧。
当然，斯文败类还是很贴切。
他最后忍住没有一个眼刀过去，反复告诉自己这现在是重要npc，不是那个闲的没事干的大导师。
他没有偏头去看他，转移了话题：“所以，教什么？”
旁边人好一段时间没出声，叶祝才终于偏头去看他在搞什么幺蛾子。
校长好像在出神，盯着他旁边虚空中的一个点，看他转过头才回过神，怔怔地凝视着他。
“你想学什么，我就教你什么。”
叶祝无来由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不过应该是错觉，他试图搜寻相关记忆，但一无所获。
看“顾栖”的样子，显然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一句似曾相识的话。
他碰巧触发了这个点，当然要抓住，叶祝微微移开目光：“你怎么了？”
顾校长难得像是逃避一样倏然收回目光，道：“没什么。”语气明显有拙劣遮掩的感觉。
看来是比较秘密的心事或是旧疤，也问不出什么了。叶祝只好停住话头。
但这几句话和顾校长的表现都暗示了校长从前发生过什么事，可能也曾说过或听见过这句话。
这种带伏笔的剧情肯定对通关有很大影响。
显然，这又是一个偏向剧情解密的副本。
他思忖了一会儿，接上顾栖之前说的话：“我想学这个社会的规则，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他稍敛目光看向手腕处那已经消失的红印，一句话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它不应如此。”
叶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几个字，但顾栖神色明显又出现了变化，瞳孔微微收缩。
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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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是粉笔砸在地上的声音。
许凌之才恍然将神识从面前陌生的文字中抽离出来。
虽然由于对现代生活方式四维方式认知有限，花了点时间，但他还是费力看懂了书本上的内容。
按现代的话来说，是“数学”“物理”“化学”的结合，或者说是“理科”的课题汇总。
怒吼声再度打断思绪。
“这点基础的东西都学不懂！？”
“你还坐在这里干嘛？你就是社会的垃圾，但凡你有点自知之明，早该呆在销毁场了！”
许凌之皱了下眉，将目光转向那个看上去差不多六十多岁的秃顶老教师辱骂的对象。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黑眼圈深重，被如此不堪的语言攻击却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毫无反应，缓慢地点头，像是耗尽了全部精力。
看那个老师模样的人辱骂不停，许凌之总算忍不住不耐与怒气，从座位站起。
“你活该得——嘿又哪个不要脸的敢没我的允许自己站起来？！”
老教师浑浊又犀利刻薄的目光在接触到许凌之那张脸的瞬间，突然瓦解。
“噢，是许同学啊。”许凌之搞不懂他是怎么做到前一秒还在骂人，后一秒满面春风的样子的，而且那扭曲的皱纹团成一团，堆出的笑奇怪又难看。
他的声音仿佛都轻了八个度，像是毕敬：“许同学有什么需求啊？还是刚才老师讲课哪里讲得不对？”
许凌之忍着一丝恶心，冷淡开了口：“你把时间都花费在这个同学身上，考虑过他的感受吗？考虑过其他学生的感受吗？”
“这是一种对时间的不敬，浪费，甚至是亵渎。”
他没有再刻意提到那个同学，是因为他察觉到师生间微妙的地位关系，不敢擅自轻举妄动。
那个老师顿时变了神态，颤抖着从衬衫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神经质地擦着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
短暂的酝酿后，老师重新正色面向许凌之，他的表情让许凌之联想到街边的乞丐。
“对不起许同学！都是老师的疏忽，老师的不对！！”
“是老师没有时间观念，我…我现在就讲课…”
“希望你能原谅我…”他最后的样子好像快要哭出来了，就差下跪了。
显而易见，许凌之的地位高于老师。
虽然不大情愿，但避免多生事端，他只好简单点头，面无表情地落座。
老师不断鞠躬，表示感激，肉眼可见如果不得到许凌之的原谅会有什么后果。
紧接着，他又冷冷瞥了一眼那个青年学生，并没有请他坐下，只是让他从墙边回到桌子前。
那个同学僵硬地抬头看了一眼许凌之，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因为他的神色太过麻木。
许凌之莫名想到了书中看到的一句话。
“高地位者的短暂垂怜无法改变众人对底层者的歧视。”
实际不是书中的话，是我自己编的（）
完蛋了又十二点半了，明天又要上课困得睡着了（希望不是主课困）
累了，毁灭吧，查询精神状态：无法查询。
好久没更新是因为作业做不完（流泪）只能宿舍半夜码字，终于码完这章了。
因为写的时间比较分散所以逻辑可能有点稀碎。
晚安晚安，要有“积极向上的青春”（不是）
马上就国庆了！！加油熬过去！！！
2023.5.2：改章节名。
2023.7.5凌晨：突然发现一个年龄bug，将学生年龄由中年改为青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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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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