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妾……”何昭君看着越后,一时情难自禁,竟有些哽咽。终究,她还是什么也没说,而是缓缓朝着越后跪了下来。
越后长叹一声,将何昭君从地上拉起来。
“昭君,你不要害怕,你可否如实告诉本宫。对于太子,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何昭君垂着头,回忆起上一世,在为数不多的婚后见过程少商的日子里,她曾听程少商提起过,宣后温柔,越后果敢,但都是十分豁达的女子。只是,这宫闱重重,何昭君并没有真正的自己闯进过来。前面见识过五公主的娇纵蛮横,她对这个皇宫里的人,始终还是信任不起来。
思来想去,何昭君缓缓抬起头来。
“回娘娘,其实,妾心中……也是心悦殿下的。只是,妾实在是担心……妾自幼受父兄娇宠,一向也过惯了任性的日子。想必娘娘也听说了,妾家中原本给妾也是定了一门亲事的,图的就是对方性子温吞老实。殿下龙姿凤章,都城中的贵女无不向往。能得殿下青眼,妾心中……十分欢喜。只是,莫说旁人,便是妾的家中,阿父常年征战不归家,天长日久,阿母见阿父时也不如初时欢喜。好在阿父还不曾纳妾。可……这一入宫中……妾只是,妾只是不知,与这一时欢喜开心比起来,万一以后……又应该怎么办?”
一席话,听得越后五味陈杂。当初她嫁与文帝时,文帝还未称帝,也不知会有今日。倘若当初她知是今日如此,她可还愿意与宣后共事一夫吗?又或者另则良人,平淡而普通地度过一生呢?
何昭君未曾想自己一席话竟然勾起了越后的心事,故而一时不敢妄动,只怯怯垂了眸。
越后沉吟了半晌,点了点头。
“好的,好孩子,本宫都知道了。现下夜已深,你且先在宫里歇息,本宫着人替你安置。”
说罢,越后便找了宫令来领何昭君收拾过夜。
文子端和文帝原本忧心忡忡地立在廊外,见何昭君出来,文帝赶紧搂着越后进了永乐宫。文子端则十分担忧地拉过何昭君,也不顾一旁的宫令,便问道:“母后跟你说了什么?她那性子,一贯随意得很,可有为难你?”
不曾想越后此等豁达的人物,也要被亲儿子怀疑是否为难了自己的心上人,想来也是有些讽刺。
何昭君看了一眼一旁站着偷笑的宫令,赶紧将手从文子端手中抽了出来,摇了摇头。
“殿下勿忧,皇后娘娘人很和善,不曾为难于妾。不过,夜深了,殿下也还是早些安置吧。”
说罢,何昭君便两步走到了宫令身边。
文子端见何昭君并无异样,放心地点了点头离去。
住在宫里的这一夜,何昭君睡得并不安稳。好在得知了父兄的下落,最要紧的事情已经落了定。
次日,何昭君正陪着越后用完早膳,便听得文子端要带人去将何将军接回来的消息。
不一会儿,宫人窸窣的脚步声响起。越后看向何昭君,点了点头,道:“应是太子派人来接你了。你这几日估计也担惊受怕,快去吧,总该早些见见家里人。”
何昭君惊喜地朝越后行礼,便飞快地冲出门去。
只见文子端一身朝服,正领着身后的侍从匆匆走在路上,迎面便见何昭君已经从宫内跑了出来。
清晨的雾气褪去,连露水带着的些许凉意也随着阳光消散干净。
文子端生得俊朗,一身威仪逼人,站在一种宫人前头,着实耀眼。
在阳光的照耀下,何昭君心里生出几许暖意,与家人团聚的雀跃令她提着裙子便朝文子端奔去。
越后慢慢走在宫门口,看着何昭君如同鸟雀儿一般奔向文子端的背影,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动容。
眼见何昭君奔走到自己面前,文子端心中也生出几分期许起来,然则何昭君在他面前几步远便停了下来,朝他露出了一个礼貌又开心的笑容。
“参见太子殿下。”
“走,随吾出宫了。”文子端远远瞧了越后一眼,转身带着何昭君离开。
或许是有了皇权的加持,这一路顺利得出奇。直到何昭君见到何将军的那一刻,都仿佛有些不真实。
阳光落在破败的茅草屋上,何昭君抱着何将军呜咽了好一会儿。
此时的何将军虽然有些疲惫,但精神尚好,也未曾料想是太子亲自带人来接,故而一时有些惶恐。
因怕惊扰何家父女二人团聚,文子端特令人不去打扰。倒是一向政治警觉的何将军,摸了摸怀里何昭君乌油油的脑袋,小声道:“昭君,告诉阿父,你与太子殿下……”
何昭君泪眼朦胧地从何将军怀里爬起来。
“女儿此番能来此处与阿父相会,也多亏了陛下和皇后娘娘。”
通敌叛国罪名严重,能如此兴师动众,倒也不惊奇。何将军点了点头,示意何昭君继续说。
“陛下说,待我何家翻案,便……将女儿赐婚与太子殿下。”
何将军一愣,看了一眼外面隐约可见的守门的侍卫。
“这……这是陛下说的?”
何昭君沉默着点了点头。
何将军一时也惊得不能自已,怎的此事突然就发展到如此地步了。
“那……你是怎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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