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醒悟过来,看着他二人嗔道:“合着你二人骗着我玩呢!”我看着都兰气得要死:“两年,你们逗着我玩了两年,真狠呐你二人!”
都兰耸了耸肩。
“算了,我才不和你们计较,谁叫我生性善良呢?”我嘀咕道。
可是为什么他要叫……
“鹫?你为何要叫阿鹫啊,这么奇怪的名字!”我好奇的问,在我的印象里,鹫虽是草原上的猛禽却奇丑无比,光秃秃一个大脑壳。
阿鹫摇了摇头说的十分神秘:“你会想起来的!”
我揽过都兰的肩膀背着他,小心翼翼的问了起了从前的事:“我和他的之前是真的真的真的很要好吗,跟你一样吗?”
我看向都兰眨巴眨巴了眼,对结果表示期待。
这说起来都兰眼神似乎有所闪躲,不敢与我对视,说的磕磕碜碜:“难~以~言说,很很很要好,几乎形影不离!”
我没能理解透彻都兰所说的形影不离是哪种形影不离,是和都兰一样形影不离吗,那也太形影不离了!
我震惊:“是这样吗?”
都兰疯狂点头。
“阿鹫~”我转身喊他,我假装咳嗽两下子,昂首挺胸极其正式道:“你好!”
我又看了看这如意桥上人来人往,又说:“不如找个地方,我们慢慢聊?”
很快我们就在一家客栈坐下,这家客栈是一对年轻夫妇开的,老板娘叫阿桑,客栈也是用老板娘的名字命名,叫阿桑客栈。
起先是都兰带我来过一次,后来我和都兰每次逃出宫必定来这里搓一顿。
刚坐下,都兰就撇过头贴着我的耳朵说:“公主,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了!”
我打量了下外头即将落幕的黑夜,咽了咽口水,摆手道:“没事的,没事的,天塌了有芸奴顶着!”
我也在她耳边小声回着。
“阿桑娘子上些好酒好菜!”我朝老板娘吆喝完,一扭头就对上了他笑意盈盈的眼睛,我害羞的颔首垂下了脑袋,不时又抬起头来故作矜持。
我不解问他:“你笑什么?”
他说:“我没笑!”
可他的眼睛弯弯的,分明就是笑了!
忽而他说:“我都听见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吧,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哪也不去,下次你再来找我!”
我看着外头的天,扪心自问我对芸奴可真算是没有良心的,若是再像上次那得了疯牛病的刘戬突然找茬,她肯定很孤立无援,我深思熟虑许久才站起了身。
我同他说:“对不住了,下次我请你喝酒!”
我又不免质疑的问道:“不过~你真的哪也不去吗,就在这?”
阿鹫很是诚恳的点着脑袋,看着他那张丑面具,我伸出手去,我说:“我还是不信你,我不知道下次出来是什么时候,或许十几日后,几十日后,几个月后,如果你懒得等我先走了呢?”
“这样吧,你和我拉勾向天狼神发誓,食言的要变小狗!”
我看着他,他起身就毫不犹豫地勾住了我的手指头,说:“我阿鹫发誓一定等你,若是失约自有天狼神惩罚!”
他的话音落下,我撅起大拇指就狠狠的盖在了他的指腹上。
“既然如此落章为证,一言为定!”我拍了拍他的胳膊,如是拍打好兄弟般。
回到东宫之时天边还蒙蒙残留着夕阳的红晕,芸奴在殿中等的焦急不停踱步,好在我及时赶了回来。
我和都兰换回了宫装,恰到好时秦嬷嬷端着药来了。
我平了平急促的呼吸,穿着寝衣披头散发的坐在几案前乖乖等着。
秦嬷嬷将药端到我的跟前,那股浓烈的药味还远在门外时就早已直冲进了我的脑门里,真是提神醒脑!
陆陆续续我都苦哈哈的喝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早已被腌入了味儿,我都觉得自己快被喂成一根百年人参了,十分滋补。
秦嬷嬷盯着我说:“太医说,太子妃用完这半个月的药后开始浸药浴。太医说,太子妃身上的寒症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是病根!只有去了这寒症的病根身子才会好,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
“想来西梁可真是一个苦寒之地!”秦嬷嬷还不忘吐槽。
我虽然不情愿再喝这苦悠悠的玩意儿,但是被她们架着灌还不如自己忍忍一口闷了。
我憋着口气将玉碗中的药饮尽,就在我呼吸瞬间里,那股强烈的味道反冲,我差点没忍住,芸奴见此迅速捏紧了我的鼻子,拿帕子捂住了我的嘴。
“太子妃可千万咽下,不然就要重新喝了!”芸奴说。
我梗了下脖子。
芸奴轻轻拍抚着我的背,她将糖奶水递到我的嘴边,叫我赶紧喝一口涮涮嘴里残留的味道压一压苦味儿。
我枕在凭几上嘬着糖奶水,恍是打了场猛仗一般累。
我忽然才想起来,喊住了秦嬷嬷:“嬷嬷,那刘戬喝了吗?他为什么不喝?凭什么只有我喝?这还说夫妻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呢?”
秦嬷嬷嘴角一勾:“太子殿下身强体壮可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何须受补?倒是太子妃还是尽快调养好自己的身子吧!”
看着离开的秦嬷嬷,我环抱起手来不屑道:“凭什么只苦我一人,就他那细胳膊细腿的哪看的出强壮了,同我西梁的女儿比起来简直是个干瘪的树叉,同我西梁的男儿比起来,说不定穿我西梁男儿的裤衩都还窜风呢!不仅没我西梁男儿的威武雄壮,也没我西梁女儿的直爽豪迈!”
“祖宗,你还是小声点吧!”芸奴担忧的捂住我的嘴,她到是先红了脸蛋子,小声警示着我:“太子妃说这些也不害臊!”
我挪开她的手,哀叹的躺倒在席上。
芸奴忽而又问我:“太子妃饿了吗,可要人去备膳?”
我说:“哪还饿呀,都快涨死了!”我抱着肚子。
芸奴轻轻帮我揉了两下就将我拉了起来,说:“太子妃还是起身走走消消食吧!”
寝殿外的小院四角点着宫灯,院子微微明亮,主要还是靠着寝殿大门透出来的光照明。
我们坐在院中的矮脚悬床上仰头看着漫长的夜,天上的月亮圆圆滚滚地活似我脖子上带着的白玉坠子,我将圆咕噜的玉坠子高高举起,将它于月亮相叠,果然坠子透起了光来。
芸奴“哇”了一声,说:“太子妃的这块玉真是漂亮,想来是从小带在身上未曾离身过,我瞧这玉被养的真是润透了灵性!”
我将圆滚滚的玉坠捏在手心,难过的垂下眉梢:“它不是我的!”
“啊?”芸奴吃惊。
我将玉坠子塞回领子后藏起来,我想啊,奈何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
我同芸奴说:“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自我大病初醒后它就出现在了我的身上,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根本就不是我的东西,我问过许多人,可没有一个人能够告诉我这东西的来历!”
原本垂着脑袋的都兰赫然抬起了头来,她揪着手终究还是咽下了堵在喉间的那鲠气。
都兰对我说:“公主何必纠结呢,它或许是神的救赎是神给予公主礼物,是天狼神将这块玉送到了你的身边,公主只要好好地快快乐乐地活着就好!”
我我看着都兰,她还是这样回答我?
“是天狼神的礼物吗?”我嘀咕。
其实我心里对都兰的话一直产生着质疑,我其实不太信这天下有神明的存在,我更想那不过是人们寄托信念的另一种方式罢了!
而且她的表情告诉我,这一定也不是最真实的答案。
可是她为什么要骗我呢?
但我还是相信她,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总有一天她会告诉我,我也会想起来这块玉的来历和故事!
芸奴笑了笑,她说:“天狼神?那一定是西梁最令人信仰的神明吧!我们中原人信仰的神有很多,每一位神都被人赋予了不一样的神力、信仰及其力量!她们的存在都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福佑百姓保苍生太平!”
我点了点头,其实天下的神都一样,他们被人空白的创造出来,不就是为了成为芸芸众生信念的载体吗?
当人有了力所能而不能所及之事,就需要这样一个载体寄托起他们的信念!
可是我还是有诸多不甘,我说:“我来到中原唯一可惜的就是中原之大,我却无福遇见,我曾在书中感受过中原之美,山高路远,天高海阔,彩云飞瀑,大浪滔滔却天水一色……这些我除了彩云飞瀑其余一一都没有见过,我一来中原就被困在了这偌大的皇城里,一步一高墙,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芸奴好奇:“那太子妃的故乡是什么样的?”
唉,我一下子来劲儿了,瞌睡都散了一半,说起西梁那真是与中原有着不一样的美。
我说:“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原,你晃眼望去绿油油一片直抵穹庐,有无边无际的蓝天,蓝的就像中原的蓝绸一样丝滑柔软。你仰头看白云压空触手可及。还有就是花,春夏之际草原会生长出一望无垠的花海,芬芳馥郁,千姿百态。”
“不久花儿凋零,草儿长高了,彼时你就会发现草原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羊群,西梁的儿女领着千军万马奔腾过阵卷起漫天尘土,场面十分激昂!”
我躺在悬床上后脑枕着双手,说着说着闭上了眼睛。
我又说啊:“西梁还有那无声寂寥的大漠,每一次日升每一座沙丘都散发着耀眼的金光,每一次日落就又沉浸在一片橙红的天光里,诡谲而绚丽。最不得不提的就是措木江上的星空,芸奴你可能真的无法想象,漫天的星星如沙尘般荟聚成群,它们一眨一眨的倒映在美丽冰蓝的措木江面上,那种美是无以言说的,只有你真的去看见了,才能真正体会到它所带来的无与伦比的震撼!”
芸奴的笑容总是温柔而恬静的,看着她的笑容我真的很想睡觉。
太子妃说的每一幕芸奴都会认真幻想,只是她这一辈子是看不见真正的西梁了,但她知足了!
芸奴说:“或许我已经看见了!”
忽而芸奴眼神黯然了下来,她的语气里略带些自责,她说:“可惜奴婢是只笼中鸟,不能让太子妃也绘声绘色的感受到中原的美!”
我和都兰不知是什么时候呼呼大睡过去的,芸奴正要叫醒我们之时,余光瞟见身后突然出现的人猛地一惊,直拍抚着胸口被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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