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女最可怕了。
宋知夏比谁都知道这一点。
她发过誓，这辈子不会再在直女身上翻车的最直接办法就是远离直女。即使她很久没有谈恋爱了，即使她如今在女明星堆里，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样貌好身材好青春洋溢各有特色的女生聚在一起，即使现在这个地方对她来讲就是人间天堂。
她每天都要告诉自己好好生活，知道自己是谁，封心锁爱，不要辜负老天爷给她的人生体验券。
搞什么对象，直女都留给男人吧，爱谁喜欢谁喜欢，反正她宋知夏不喜欢。
录制大厅内，主题曲评级正式开始。
身穿5种颜色运动服的女孩们在2号练习厅的台阶上坐好。每组面前一个摄像头。每次音乐来5个人一起唱跳，这样可以考察选手的抗扰能力，如果记不熟的话，非常容易被其他人影响。为了听清每个人的歌声，还给个人配备了耳麦。
穿着水绿色训练服的宋知夏抱着膝盖坐着，大家都很紧张，人多在一起又忍不住说话，一时间2号练习厅热热闹闹，工作人员没办法只能广播喊话，让大家做好准备，5分钟之后第一批选手正式开始评测。
初舞台的位置直接影响的是节目首播谁最先被观众看见，而掉到F班的选手们只能呆在角落里，也许全场都不见得会有一个镜头照到她们，初舞台之后便是一公，一公之后就会淘汰一大批人，这些被淘汰的选手只能在节目里待三周，很多人有可能一个镜头都没有。
她忽然回头，在自己身后看见了杭棋。
杭棋今天依旧顶着一张冷艳到牛逼的脸，正盯着立在前面的摄像机看，见宋知夏回头了，眼神才缓慢地转到她脸上。
宋知夏忽然很想知道刚才杭棋有没有被粉丝们喊名字。她这张脸肯定有粉丝的，唱歌又那么牛逼。
宋知夏拍拍她垂下来的手：“不用紧张，你很厉害的，练习都那么努力了。”
杭棋点点头：“我知道。”
宋知夏皱了下鼻子回了头。
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下，杭棋看着她说：“我知道，你也一样，谢谢。”
宋知夏：“你大喘气。”
杭棋浅浅地笑了下：“没有，是你太心急。”
宋知夏被她笑得头晕目眩，赶紧又回过头来。
不慌，都是直女引诱我的手段而已。
广播宣布初舞台评级录像正式开始。
主题曲只练了这几天，和她们准备充分的初舞台完全不一样，第一个上压力最大也最紧张，而且录像是导师回去才看的，顺序又不重要。一时间所有班的人都静默了一会儿，白渊第一个站出来：
“我来吧。”
A班的选手使劲拍手，张子兰的手都要拍烂了。
等每一组的第一位都站好，音乐响起，个人录制正式开始。
白渊稳定发挥，舞蹈动作标准又帅气，带着她独特的韵味，她嗓音也好听，歌唱得很稳定，表情管理宋知夏看不见，但肯定不差。
其他班级的第一位相对来讲都比较稳定，不够自信的人也不会第一个上来。
除去开头几位的紧张情绪，随着时间流逝，宋知夏还是觉得干坐着等没有意思，于是跟唐识雪说：“下一个我上。”
唐识雪点头：“那你去完了我去。”
宋知夏回头看看杭棋：“你呢？”
杭棋抿唇：“我都行。”
宋知夏也不知道都行是什么意思，便没有再想，上一个人跳完，她便站起来去带耳麦。
深呼吸，想想自己在练舞室练得那些年，自信一些，大声唱。
音乐开始。
隔壁B班的一名选手拍拍同伴：“你看，宋知夏很厉害诶。”
同伴：“是啊，她初评级和杭棋轮番炸场子呢。”
“舞蹈动作一个都没有错。”
“A班的实力好强啊。”
“也不是都行，上一个不是歌词都没记住。”
坐在旁边的许诺听见她们说话，也转头去看A班那里，音乐接近尾声，是体力消耗最大的dancebreack部分，宋知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转身蹦跳站得稳当，似乎并没有费多大力气。最后一句尾音稍微飘了些，但好在声音大，底气足也没跑调，总体是特别优秀的完成度。
五个人都结束了，坐着的选手给她们鼓掌。
宋知夏甩开站在脸上汗湿的头发，走到一旁让工作人员帮着把麦摘下去，B组已经开始喊下一位了，许诺收回目光，站起来道：“我来。”
许诺和这次并没有来的陈汀是《璀璨星河》用来引流的两位人气最高的练习生。她是曾经出道过的爱豆，但当时糊到不行，都没什么人听过，后来演了网剧变得小有名气，今年23岁。在所有选手中，许诺不仅人气数一数二，脸也美得突出，不骄不躁，星味十足。
许诺签约了太阳影业。太阳影业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影视公司，主要投资制作电影，财大气粗，旗下签约演员无数，算是娱乐资本巨头。拥有几乎所有先天优势条件的许诺参加节目，让每个在场的人都猜测她成团出道的可能性超过90%。许诺的初舞台评级为B，不错的一个成绩，没有人因为她是B而小瞧她，根据以往其他的选秀节目经验来看，很多初舞台在C在D的练习生最终出道也十分正常，何况许诺的唱跳水平也并不差。
宋知夏摘掉耳麦，唐识雪正好下台阶过来，宋知夏朝她露出大大的笑脸，唐识雪也冲她笑，跟她击掌：“做得好！”
“你也会的。”宋知夏像是一只小狗满意地摇尾巴。
回到座位上，宋知夏一身轻松，抬眼看了杭棋一眼，见她似乎还是她去之前的表情和坐姿，因为觉得和她已经很熟了，所以好心地问：“你紧张吗？”
杭棋微微皱眉，摇摇头。
“那怎么了，我现在没事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杭棋：“倒也不用，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去好。”
宋知夏：？
“你们一个接一个，太密了，我总是抢不到好的时机。”杭棋平静地道。
宋知夏一时无话可说。
杭棋看看她，很明显地思考了一下，似乎怕她不理解，于是对她解释：
“我以前上自习课老师答疑，我想要去问老师问题，但总有同学抢在前面，于是一整节自习课，我都在等那个时机。”
宋知夏：……
“挺难的。”杭棋评价道，神情认真，一点都没有跟她在开玩笑。
唐识雪回来了，也是稳定发挥，她舞蹈比宋知夏差一点，但那点差距上了舞台差不多忽略不计，唱歌比宋知夏好，高音也可以轻松唱上去，唱跳起来表情管理十分优秀，是很厉害的女团种子选手，也是宋知夏非常想要学习的对象。
宋知夏扬起一张小脸给她鼓掌。
杭棋等到每组都还剩四五个人的时候，宋知夏眼看着杭棋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还在等，于是回头扯杭棋的袖子：“快，现在去，最后一个关注度高压力大，你早跳完早完事。”
杭棋被她拉得站起来，去工作人员那边带麦。
整场主题曲评级每组的练习生都会出现一些状况，A班也有初舞台十分吸引眼球，在今天舞蹈也忘歌词也忘了的人，别的班更多，有那肢体不协调的，干脆站桩唱歌，有唱歌不行的，只哼哼了两声就只跳舞，有不少被旁边人干扰到忘了动作的，还有人急的哭了，C班和D班有两个人互相抄作业，结果跳了一支与主题曲完全无关的奇奇怪怪的舞蹈，宋知夏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开心地当着乐子人。
杭棋前半段跳得不错，唱得尤其好。主题曲是略偏尖细的音调，到了高音大部分人需要用假声，杭棋是直接真声唱上去的，毫不费力，声音又厚又好听，要不是这首元气小甜歌限制，她都能唱出远征军的气势。
但她跳到最后卡了壳，忘记了一点舞蹈动作。
就这一点失误，在评级中大概就是决定性的失误。若是想争名次，最起码的要求是舞蹈和歌都完整，表情管理到位，更高层次的要求是舞蹈和声音都赏心悦目，再高一层的需求，大概就是抓人眼球的魅力和星味。
宋知夏今天倒是有惊无险，歌算是完整唱下来没跑调，杭棋这种动作卡壳的，怕是很难有很好的成绩了。
宋知夏抠着自己水绿色的短袖袖子，在杭棋回来的时候看她的表情。
还是那副样子，平静无波。
宋知夏：……
因为和杭棋也算战友了，宋知夏实在不打算憋着不说话，转过身对她梅开二度：“你紧张了吗？”
杭棋：“没有啊。”
宋知夏捕捉到惯常的“没有”后面加了一个“啊”，知道她心情是真的没有不好，于是彻底放下心。杭棋比她想象中的更好相处，甚至……她的性格意外地有些太好一点。
“你练习得那么认真，几乎不会跳错动作的。”
杭棋嗯了一声，眼神飘忽一瞬，似乎在不好意思：“刚才忽然有点走神。”
“……走神是什么鬼。”
“旁边的人。”杭棋的脑袋稍微歪了一下，看向B班的位置，露出她有点圆的耳朵，和冷艳的外表极不相称，看上去有些许可爱。
“她跑调得厉害，我一时没忍住。”
宋知夏：好吧。
杭棋：“对不起。”
宋知夏睁大眼睛摆手：“跟我说对不起干嘛。”
杭棋的眼睛带了一点笑意，说：“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之前说过的，我如果有需要，也可以找你帮我练习吗？”
宋知夏自然不会说不可以。
她说这些话，大概是心里已经很清楚自己不会留在A班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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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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