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光，你给我站住！把试卷还我！”
课间的楼道吵吵嚷嚷，一个少女追着前面的男生跑。男生高举着一张物理试卷，边跑边回头笑：
“让我瞻仰下能考19分的物理试卷长啥样！”
少女猛地加速冲上前，想抽走他手里的试卷，奈何海拔不够。她果断改变策略，手直接掐上他的腰眼：“你给不给？”
“嘶——疼疼疼！”少年吃痛缩腰，终于放下了手，“不就看看嘛，小气鬼。”
少女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某人还好意思提物理？你那英语几分啊？语文作文多少分啊？‘日本人’？”
夏暖光夸张地睁大眼睛：“喂！骂人也不带这么脏的吧？”
沐星河斜睨着他，手指几乎戳到他鼻尖：“作为一个中国人，作文15分，你不是‘日本人’谁是？”
夏暖光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试图反击：“哎，沐星河，话不能这么说！你物理9分！9分！你有什么立场笑我？”
沐星河脚步一顿，转过身上下打量他，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我化学比你高，生物比你高，总分碾压你。回家等着夏叔叔和夏阿姨的‘藤条焖肉’吧你！”说完，她利落地一甩马尾辫，发梢不偏不倚扫过他的胸膛，扭头就走。
夏暖光几步追上去：“下节什么课？”
沐星河翻着自己那鲜红的19分物理试卷，头也不抬：“周老头的课，他这节课要检查书上的课后练习题哦。”
夏暖光眼睛瞬间瞪圆：“完了完了！我忘写了！”话音未落，人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回教室。
沐星河慢悠悠走进教室，就听见夏暖光的声音炸开：
“快快快！谁的课后练习题写了？江湖救急！”
前排几个人齐齐转头，一脸茫然：“还有练习题？？”短暂的沉默后，哀嚎爆发：
“快拿作业啊！我也没写！！”
“义父！救救你的好大儿吧！”一个男生双手合十，朝着后排的“救星”作揖。
沐星河回到座位，拿出数学书摊开递给周围的人：“快抄吧，上课铃快响了。”
几道感激涕零的目光瞬间投来，一把抢过书就奋笔疾书：“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沐星河轻笑：“行了，别贫了，赶紧抄，不然抄不完。”说完，她转头望向窗外。春寒料峭，树枝依旧光秃秃的。没看多久，上课铃就刺耳地响起。
周老头端着茶杯从后门踱进来，抿了一口，眉头一皱：“吵吵吵！就你们班最闹！我在办公室都能听见你们的声音！这次月考考得很好吗？”他清了清嗓子，放下茶杯，“来，把试卷拿出来，今天讲试卷。”
课堂内容有些枯燥，沐星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周老头时不时就下来转几圈，想睡都没法睡，只能强撑着支起脑袋。
“夏暖光！！！”
一声暴喝把全班都吓得一激灵。沐星河猛地惊醒，扭头看向后排——夏暖光正揉着眼睛慢吞吞站起来。周老头捏着试卷就往下走：“夏暖光！数学考个137分就得意忘形了？敢在我的课上睡觉？你看看人家沐星河，148分都没睡！骄傲使人落后！”
夏暖光小声嘟囔：“对，物理考十九分也没骄傲……”
周老头毫不客气地用试卷敲了下他的头：“人家那是不小心失误！”
夏暖光看向前排笑得一脸狡黠的沐星河，嘴硬道：“对不起，失误了80分。”
沐星河单手撑着脑袋，微笑着转过来，用口型清晰地送他一句：“你、放、学、完、了。”
夏暖光眨巴两下眼，识趣地闭了嘴。沐星河朝他挑衅地挑了挑眉，轻笑一声，转回去继续看试卷。周老头又训了几句才让他坐下，继续讲课。
周老头讲课风趣，课堂氛围轻松，时间过得倒也不算难熬。下课铃响时，他照例拖了几分钟堂。
抬头看表，已经11点多了。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显得格外漫长。
沐星河起身去接水。回来时，瞥见夏暖光正倚在后门框上，一脸嬉笑地看着她。她下意识后退半步，警惕道：“你想干嘛？”
夏暖光看她后退，语气受伤：“不是吧？我有那么可怕吗？”说着就往前凑。
沐星河磨了磨后槽牙：“不，纯粹是想离危险源远点。你找我准没好事。”
夏暖光轻啧一声：“话不能这么说，咱俩可是每天一起放学回家的革命战友！”
沐星河抬眼看他：“所以呢？到底什么事？”
夏暖光凑近，压低声音：“周末请假出去玩不？”
沐星河摇头：“这周不请。忘了？清明，学校会放假的。”
夏暖光愣住，一拍脑门：“对哦！清明放假！学傻了都！”
沐星河点头：“你终于承认了。”
说完，她毫不留情地推开他走进教室。夏暖光看着她的背影，无奈轻叹，但很快又哼着小曲儿溜达回自己座位。
最后一节自习课转瞬即逝。时针指向十二点，两人一起走出校门。校门口的美食街香气四溢。
沐星河在对面的小摊买了块鸡排，边吃边等夏暖光。夏暖光提着一个塑料袋出来。
“你中午就吃泡面？”沐星河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不再吃点别的？”
夏暖光无奈耸肩：“回去做饭来不及啊，只能泡面将就了。”
沐星河抱着书，漫不经心地说：“那去我家吃呗，反正也就多双筷子的事？”
夏暖光眼睛一亮：“真的？”
沐星河抬脚往前走：“假的。快走了。”
夏暖光跟上她：“喂，你快来那个了还吃这么辣的鸡排？不怕肚子疼啊？”
沐星河扭过头，一脸无畏：“我相信我身体的承受力！”
夏暖光直起身子问：“哎，清明假期有什么计划没？”
沐星河摇头：“没。我爸妈估计要回老家上坟。我就宅家刷题呗，还能干嘛？”
夏暖光走在她旁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那咱去看电影吧？最近上了几部新片，正好放松下。”
沐星河擦擦嘴，顺手把纸团扔进路边的垃圾桶：“看情况吧。放假肯定一堆作业和卷子，有时间再说。”
夏暖光又递过一包薯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刚考完试，该放松放松。”
沐星河捏了几片塞进嘴里：“下午又得去李扒皮办公室喝茶了，唉，课外活动时间又泡汤。”
夏暖光转过身，倒着走在她前面，安慰道：“没事儿，不就是挨顿训嘛。不过说真的，你怎么把物理考成19分的？你数学那么好，不应该啊。”
沐星河扯出一个苦笑：“我倒希望物理能像数学那样。谁知道呢？是数学劈了腿，还是物理渣了他？他俩给我闹矛盾，我太难了。”
夏暖光被她逗乐：“没准是你的英语横插一脚，拐跑了数学呢。”
沐星河立刻补刀：“那我的英语也太可恶了！竟敢拆我大热CP！”
说笑间，已到家门口。沐星河打开门，夏暖光熟门熟路地跟进来换鞋。
“妈！老妈！你的小夏来蹭饭啦！”沐星河朝厨房喊。
沐华从厨房探出头：“小夏来啦！我刚还让你武叔打电话叫你呢！”
夏暖光瞬间切换成温良恭俭让模式：“谢谢干妈！我帮您打下手吧？”
沐华摆摆手：“不用不用！你们有作业就赶紧写去！厨房有我呢！快去，饭好了叫你们。”
沐星河匆忙点头，一把拽过夏暖光就往楼上书房奔。
“你拉我跑这么快干嘛？”夏暖光不解。
沐星河把他推进书房，“砰”地关上门，把他抵在门板上，压低声音警告：“听着！饭桌上不许提任何跟学习、考试有关的话题！不然——”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夏暖光笑着把她的手按下去：“行行行！知道了！保证一个字不提！行了吧？”
沐星河这才松开他：“好了，写作业。”
两人各占书桌一角。没写多久，楼下传来敲门声和武叔的声音：“沐沐，小暖，下来吃饭了！”
沐星河放下笔，朝门外应道：“知道啦老爸！我们马上下来！”她瞥了眼桌上那张红得刺眼的物理试卷，叹了口气，戳戳夏暖光：“走了，开饭。”
夏暖光点头，顺便也看到了她那惨不忍睹的卷子，试探着说：“要不……我牺牲一下，辅导辅导你这岌岌可危的物理？”
沐星河转头，一脸不信任：“得了吧！我怕你把我从19分辅导到5分去。”
夏暖光走到她跟前，不服气道：“嘿！别小看我！我物理很稳的好吧？就没下过80分！”
沐星河敷衍地点头，推着他往外走：“嗯嗯嗯，你最厉害！行了吧？快走快走，我饿死了！”
夏暖光匆匆洗了把手跟上她：“你好敷衍啊！不信？从明天开始我给你补！要是你期中考不到60分，我压岁钱全归你！”
沐星河猛地转身，眼睛放光，响亮地跟他击了一掌：“一言为定！我要是考不到60分，你的压岁钱——统统归我！”
猜一猜沐星河下次物理会考多少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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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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