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应遥当然没有去什么补习班,她那样宅的性格一般都是窝在家里看书,连图书馆都很少去。
虽然这里面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方向感不好。
因为要迁就沈煜扬的缘故,星期一这天应遥来到学校的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比较晚。沈煜扬不喜欢早起,一般都是应遥在楼下吃早饭的时候他才打着哈欠慢吞吞的下楼,甚至有好几次等他们到学校的时候都已经上课了,然而尽管这样,他还是坚持提前下车,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对此应遥依旧是无所谓的。
沈煜扬他们那个圈子的人都知道沈煜扬不喜应遥,然而在华城一中他们这些人只占少数,且个个人精,竟也没人多嘴大肆宣传他们之间的关系。
偶有几次传言猜测,也被他们不咸不淡的略了过去。
至于沈煜扬的态度,就更不用多说了。
所以至今一中很多学生也只当应遥是某个暴发户抑或是家境中上的人家的孩子。
林记年还是和平常一样来得很早,应遥到达班级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座位上模样随意的靠着墙玩手机。应遥弯腰将书包挂在课桌旁的挂钩上的时候,他抬眼看了她一眼,说道:“早。”
“早。”
之前成绩下来的时候孙筱竹将座位重新排了一下,她在班会上还跟学生们表态说课下可以向她提意见想和谁同桌或者是想坐在哪里,她都会尽量参考同学的意愿。所以这次座位表公布的时候整体变动都很大,但也有没动的,比如应遥和林记年。他两的座位只是被象征性的往前挪了一排。
大概是两个人都懒得去找老师吧。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孙筱竹上课的时候喜欢抽人同桌之间进行交流对话,算得上是口语练习。今天破天荒的,她点了应遥和林记年。
要知道应遥和林记年两个的上课状态,一个不喜欢回答问题一贯只低着头偶尔记点笔记,一个干脆书都不拿。
孙筱竹倒是不在意:“你们就模仿56页那个对话,不要照搬不要对着书念就行了。”
林记年没有拿书出来,此时的他很自然的微微倾斜着身子向应遥凑过去,看着她面前的英语课本询问道:“哪段?”
两人挨的很近,应遥甚至可以依稀闻到男生身上好闻的淡淡的薄荷香气。
“这里。”应遥依言将孙筱竹说的那段指给他看。
林记年大致的看了一眼,随即从容不迫的站起身。应遥见状,也跟着站起来,班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此时此刻都放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林记年的发音带着正宗的伦敦音,字正腔圆的,听上去就自带着一种美感。偏偏他的语气又是那样的随意冷淡,带着一种摄人心魂的优雅。
这是应遥第一次听他读英语。
相比之下应遥的英语就逊色许多,发音中规中矩的,让人挑不出错处,却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然而他两的对话又是那样的流利顺畅,没有一点的磕磕绊绊,语速和平常说话时没什么两样,并没有因为换了个语言而变慢。
以至于他两只花了三分钟就结束了班上许多人要花费五分钟甚至更久的时间的对话。
这样的口语交流,需要两个人面对面说话。因为不能看课本的缘故,应遥的视线无处安放,只能看着对面的林记年。
她的这点小慌乱全被林记年看在眼里。
林记年是那种太过清冷的长相,却没有那种秀气的精致。最初那种陌生感褪去,少年温润如玉,只是仍少不了那股疏离。
他的眼睛里夹杂着些许笑意。
——好吧,此时此刻,什么疏离,都无影无踪了。
“很好,你们两可以坐下了。”孙筱竹的语气里是难掩的自豪和赞赏,“希望大家课下可以多和应遥和林记年交流学习,互相帮助更可以共同进步。”
对于成绩好的学生,老师不管怎么看他们都是好的,如若对方本身就很优秀,则更甚。
应遥坐在座位上,却感觉自己的脸似乎有些发烫。她握着笔详装听课,其实却有些走神,她想起刚刚林记年带着笑意的眼睛。
他会对自己笑吗?
应遥承认自己是肤浅的,更何况林记年顶着那样一副好看的皮囊,仍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因为他好看,所以哪怕是在阳台远远的望一眼,都能记住他的长相。
因为他好看,除夕之夜下意识的寻求他的帮助。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沈煜扬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被回忆起,像是最激烈的交响曲,弹奏着有关清醒的琴弦,打乱了她的思绪。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她很快恢复了原样。
他们并不是该有交际的人。
于是想清楚这些的应遥同学,从这节课结束后就决定开始和林记年保持距离。虽然他们平时也没有什么距离感可言,但聪明如林记年,却也察觉了应遥的不同。
她受了什么刺激了?
还是自己最近说了什么话惹她误会了吗?
于是林记年忍不住在心里开始从他和应遥这两天稀少的用十根手指就能数清的话里思索自己是哪里惹人不高兴了。
他仔细的梳理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对话之后。却发现和之前没什么不同。除了“早”就是“让一下”,除此之外基本上再无其它
聪明如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女生真是复杂。
林记年第二次感慨道。
星期三的上午七班有一节体育课,应遥那天刚好是生理期,强撑着跟体育老师请了假之后就待在了教室里。硕大的教室此时显得有些空,除了她之外再无他人。她弯着腰趴在桌子上蜷缩着像个煮熟了的虾米,小腹处时不时传来的坠坠的疼痛令她脸色发白。
小时候徐妙年不怎么管她,导致应遥没怎么注意落下了痛经的后遗症。无论平日里明面上多么冷淡高傲的女生,在痛经面前都是不堪一击俯首称臣。
林记年想起上一节课应遥捂着肚子眉头紧皱的模样,迟钝如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想了想也跑去和体育老师请假。由于他平日里表现良好,所以老师对他那句“身体不舒服”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去吧去吧。”他朝林记年摆了摆手,随即又嘀咕了一句,“这届尖子生身体素质不行啊。”
对于老师的调侃,林记年选择一笑了之,没有辩驳。
他回到教室的时候,应遥趴在桌子上连头都没抬。走近了之后他听见少女清浅均匀的呼吸声,不由的动作都放缓了很多。
他将应遥后面的座位向后拉了一段距离,好留出了可以让自己经过的空当。在顺利回到了座位上之后,他又小心翼翼的将座位恢复原样,等一切都弄好了之后他忍不住轻舒了一口气。
旁边的应遥确实已经睡着了,她的脸枕在胳膊上朝向林记年这边,额头上都是薄薄的汗。看样子应该是疼的睡着了,连眉头都没怎么舒展。
这是林记年第一次认真的端详应遥的长相。
她的脸小小的,看上去显得很清瘦。眉如远山,唇若丹霞。她的皮肤很白,哪怕不施粉黛都如同牛奶般细腻白皙。
他甚至可以想起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上扬的弧度,和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
他不由地回忆起了大年三十的那天夜里,她站在路灯下,白雪落在了她的身上,周遭皆是因为新年到来而张灯结彩的热闹,唯独她的身上,笼罩着驱不散的孤寂。
自己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个陌生的少女。
她在旁人面前永远是安静的,却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透露出尖锐。她对沈煜扬说话的时候,永远是那样漫不经心的,却也一点不愿吃亏,甚至是刻意的激怒。
没有该有的讨好。
他不禁的想起了她看人时的眼睛,寡淡的,慵懒的,不屑的。
林记年的嘴角忍不住轻轻的上扬。
他笑起来的时候也很好看,像是凌晨的夜色之中昙花盛开,徐徐绚烂。
只是无太多人知晓。
应遥醒的时候已经下课了,同学们陆续的返回到了教室,连旁边的林记年是什么时候进去的都不知道。小腹依旧隐隐作痛,她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准备去教室前的饮水机接杯热水,却发现杯子里的水仍是满满一杯,还带着温热。
自己什么时候接了水了吗?
应遥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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