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齐光没有看到他的五官,也没有看清他的细节,只有纯粹剪影般的漆黑轮廓,如同被强光投射在银幕上的二维影像。剪影的线条锐利、冰冷,带着一种似人非人的几何感。他无声地移动到石台前,这时,这个剪影男子对应眼睛的部分突然裂开两道缝,两颗带着亮粉,灰红,血红,暗青绿,暗紫,符纸黄的九条蟠虺纹瞳孔不停旋转,就像万花筒一样。
虽然剪影男子在注视着雕塑,但柳齐光能感觉到,他的目光
柳齐光与这个剪影男子对视,看着他那诡异迷幻视觉冲击力强的眼瞳,他没有觉得不适,反而感觉平静,熟悉。
受到剪影男子的注视,【梼杌】雕塑的眼眶位置立刻不断旋转的灰红能量体漩涡。
接着,剪影男子渐渐靠近他,低声对他说着:“该想起一切了。“
又是这句话,想起什么?柳齐光无法脱离剪影男人那诡异的眼瞳,他的眼睛就像拥有着绝对的蛊惑力。
“怎么回事?”【酸与】对眼前这一幕感到非常诧异,从他有记忆开始,在他见证过的每一场斗争与合作中,从来没有见过星宿战将主动吸纳【锻造者】能量的场景。
而现在的氐土貉战将僵在一边,他没有继续想下去,立刻往姬游龙方向跑去。
上官振鹭【翼火蛇】看着柳齐光【氐土貉】机体上的目镜渐渐染成灰红色,暗叫不好。
“氐土貉,清醒点!” 上官振鹭【翼火蛇】机械十指如同疯魔般在翼宿琵琶弦上疯狂轮扫,音波形成的无形气浪如同万吨重锤,狠狠砸在柳齐光【氐土貉】机体周身翻腾的灰红色械蟠螭群与机械鹊鸟群上。
柳齐光【氐土貉】眼前的幻象如同劣质玻璃般立即裂开粉碎。
他们袭击【酸与】的核心,发现里面多了一个星图,那个星图两点一线,是角宿!只不过,现在的角宿星图被染成了黑紫—灰红色。
柳齐光【氐土貉】和上官振鹭【翼火蛇】互相看了一眼,也就是说,戏台上那个青衣是,角木蛟。
“角木蛟?异兽还能侵蚀星宿星图?” 上官振鹭【翼火蛇】饶有兴致地看着【酸与】和台下的姬游龙。
“是【锻造者】能量侵蚀,他才有机会钻空子。” 柳齐光【氐土貉】补充道。
“这样啊,” 上官振鹭【翼火蛇】扬声,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却多了一丝认真,“这破鸟我来锁住,你攻他核心,还有清洗核心里的角宿星图。”
“好。“柳齐光【氐土貉】已然行动。
接着,上官振鹭【翼火蛇】继续拨弦,翼宿旋律陡然拔高,流淌的七彩音波瞬间凝聚成数十道边缘锐利如刀锋、内部流淌着液态敦煌色光晕的乐谱文字锁链,锁链如同灵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缠绕上逃跑的【酸与】。
【酸与】继续反抗,召唤机械蟠螭群钻到他们机体核心去。
乐谱锁链与机械蟠螭群疯狂绞杀!七彩光晕与灰红色粒子激烈碰撞、湮灭,鬼爪的冲势被硬生生阻滞在半空!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绷紧声,表面流光急速闪烁,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柳齐光【氐土貉】的星宿系统的HUD锁定被乐谱锁链暂时困住的【酸与】,剑指凌空疾点!氐宿符印光华爆闪,二次展开成不断外张扩展的如蟒蛇般的机械能量体树根!精准无比地刺向机械蟠螭群与【酸与】的核心处。
“破!”
机械能量体树根似龙爪般瞬间贯穿灰红色恐惧力场,附带的青金色雷光轰然炸开,无数细密的金色电蛇顺着机械蟠螭群疯狂蔓延撕裂。
【酸与】机体剧烈颤抖,机械瞳里的灰红色不断翻涌,充满了不甘和暴怒。而他周身翻腾的恐惧力场瞬间坍缩。
柳齐光【氐土貉】眼神一凝,数张氐宿符同时亮起,它们分别二次展开以及互相衔接,组成了一条鳞爪飞扬的机械能量体青龙,青龙向【酸与】机体盘旋而去,它喷吐出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光柱,直击席卷而来的机械蟠螭群与机械鹊鸟群,瞬间驱散出一片清朗区域,能量体青龙一往直前,将【酸与】牢牢锁住,在他的核心处打上氐宿星图。
“净!“柳齐光【氐土貉】展开
上官振鹭【翼火蛇】轻笑,机体指尖在琵琶弦上连续拂过,流淌的敦煌七彩乐律化作层层叠叠的涟漪,覆盖【酸与】机体周身,涟漪透过核心,留下了翼宿星图。
“你…你们等着!”三个星宿星图打在自己核心,这下不妙。【酸与】再次释放恐惧力场,在他俩对抗蟠螭群时立即自爆机体,压缩成异兽图标瞬间消失。
【酸与】消失后,姬游龙周身翻涌的恐惧黑潮瞬间溃散。那源源不断汲取台下恐慌滋养自身的循环消失。
姬游龙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喘息都牵动胸腹间撕裂般的剧痛,冰蓝的瞳孔里一片茫然的水雾,如同刚从最深沉的噩梦中惊醒。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看到了上空的上官振鹭【翼火蛇】与柳齐光【氐土貉】。
“氐土貉?翼火蛇?” 姬游龙接收到了来自氐宿与翼宿的能量源,他的声音嘶哑扭曲,带着警惕与惊疑,又看了看周围,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家伙又得逞了。“
上官振鹭【翼火蛇】看着台上的青衣姬游龙,“你身上的东西制造的动静蛮大的,他挺特殊。
姬游龙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上的东西?是【酸与】。他脑子里一片混沌,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有如同被烈火烧灼过的记忆碎片:滔天的恨意,白邃凌那张伪善的脸,激发灵魂的恐惧,无尽的怨念,还有想要毁灭一切的狂暴。
“谢了,我……”姬游龙的声音嘶哑颤抖,【酸与】…可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解决他。
“放轻松,我们已经给他设下标记,下次他就跑不掉了。“上官振鹭【翼火蛇】说着。
两人见一切恢复正常,便离开方絮空间,退出解除机甲状态,继续搜索【梼杌】线索。
【卸甲】。
姬游龙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一个白衣胜雪,不染纤尘。紫红色的高马尾在狂暴的气流中纹丝不乱,如同凝固的墨玉瀑布。来人面容清冷如昆仑巅不化的积雪,宝蓝瞳孔清冷如万载寒潭,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玉雕的神像。
另一个是棕发微卷,头上戴着墨色的机械目镜,左耳戴着展开的机械羽翼耳机的男青年,他敦煌色的美丽眼睛含着笑意,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仿佛在欣赏一件刚出土的、沾满泥污的稀世瓷器。
“白邃凌呢?”姬游龙想起令他痛恨的混蛋,冰蓝的瞳孔环顾四周,戏台座位下除了他们三个,没有任何人,他看向柳齐光和上官振鹭,问道:“你们有见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戴着v形眼镜的混…男人吗?”
上官振鹭思索片刻,他并没有看到姬游龙描述的男人,但是感应到附近有【锻造者】能量源头。他回答道:“没有见到呢。”
柳齐光宝蓝色的眼瞳淡淡扫过姬游龙,他没有开口,做出了一个无声的、带着淡淡的疏离感的动作:
╮(﹀_﹀)╭
被他跑掉了,姬游龙恶狠狠地盯着方才白经理所在的位置。
观众早已散去,姬游龙回到化妆间,褪去了那身华美的青色戏服,摘下头上华丽的行当,抹掉脸上的妆容,换回自己的日常服饰。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蓝的瞳孔里只剩近乎机械专注的冰冷。接着,他转身走向戏台后方,挂着“班主室”全息投影牌的偏房。
班主室内。
戏台班主,那个中年胖子正缩在太师椅后面瑟瑟发抖。他脸上油汗混合着灰尘,昂贵的翡翠扳指在颤抖的手指上磕碰作响。方才【酸与】恐惧力场残留的余波还在影响他。
姬游龙推门而入,班主吓得一个哆嗦,像遇到什么煞神,差点从椅子后面滚出来。
班主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你…你是姬先生还是…鬼?”
“合同。” 姬游龙没有接他的话,递过一个虚拟屏:
【演出费:五万。演出时长:未完成。】
他抬眼,冰蓝的瞳孔终于落在抖如筛糠的班主脸上:“演出被打断,而我已经演完三分之二的内容,按行规,三万三千三百五十。”
班主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三分之二?!三万三千三百五十?!他看了看虚拟屏是的演出时长,正如姬游龙所说。
“给!给给给!” 班主不停地点头哈腰,手忙脚乱地从虚拟屏中掏给他的账户打上了报酬。
姬游龙收钱的动作利落。然后,他看都没再看班主一眼,转身就走。
他走出偏房,看着转账记录里那令人踏实安心的数额,嘴角向上略微牵动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接着,姬游龙继续找【梼杌】的所在地。
柳齐光和上官振鹭如同看了一场匪夷所思的荒诞短剧。
柳齐光宝蓝色的瞳孔里映着那姬游龙看着虚拟屏的神情,他那张万年冰封的谪仙容颜上,眉头极其罕见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按在自己光洁的额角,动作优雅而带着难以言喻的无语。
上官振鹭那敦煌色的竖瞳瞪得溜圆,他看着姬游龙走向班主室的数钱的场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去!真…真讨到薪?!他真数着钱走了?!这心理素质,厉害!”
目送姬游龙走到拐角,上官振鹭想到柳齐光刚才的状况,看来柳齐光一眼,想到他刚才被硬控的情景,笑容消失:“你刚才,又出现上次的情况了。”
柳齐光扶额的手微微僵住,回想到方才的记忆:“我,看到【梼杌】在哪里了。”
“【梼杌】?”上官振鹭好奇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只看到一个只有剪影的男人,将【梼杌】放在了一个舱室上,而舱室,就这个戏台里。”柳齐光略微疲惫地回答。
“舱室……墨卷戏台……”上官振鹭打开星宿系统,在联想栏里思索它们的关联,以及勘测附近有无【梼杌】的线索,他再次问柳齐光:“你还看到什么关键信息?”
“只有那个舱室的影像。”柳齐光的声音毫无波澜,接着,他冷淡地描述着舱室的大致样子。
“舱室?你们找它干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上官振鹭和柳齐光像声源处看去,正是刚才数钱走人的姬游龙,此刻他的眼神冰冷警惕,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
“欸?”上官振鹭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又移动过来的姬游龙吐槽道:“你听力也太好了吧?”
姬游龙没有接他的话,他想起小时候在福利院玩捉迷藏的时候,在找同伴时,来到过那个舱室,那是院长的书房,他在那看到了【梼杌】的图标。
“有事要办。”柳齐光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冰封湖面落下一粒尘埃。
“找【梼杌】?”姬游龙的视线钉在柳齐光平静无波的同样倾国倾城的脸上:“【梼杌】…在舱室?!”
“对。”柳齐光的回答利刃般干脆利落。
“有意思,”上官振鹭尾音拖长,“难道你有相关的线索?”上官振鹭的目光扫过正在“对峙”的姬游龙和柳齐光,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起一个弧度。
“我知道在哪,但我需要你们知道的所有信息。”姬游龙说着。
“好,”柳齐光没有迟疑,爽快答应:“麻烦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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