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算是被杜芬的话完全伤透了心,她对自己的未来一片茫然,只知道不管考没考上大学,不管读不读书,她是一定要离开这里的,一定要脱离杜芬的禁锢。
沈愉主动找到娟姐和她说了自己家里的情况不太允许,娟姐也没有多说什么,叹了口气,慈爱地拍了拍沈愉的肩膀,让她别多想,继续好好读书就走了。
那天之后,沈愉有点开始完全放飞自我了,之前不太想听但也要装作勉强在听的课,那些完全听不进去的课,她现在是装也不装了,直接不听,她从书摊租书,从同学那借小说,反正也没人找她,她除了上学也没地可去,干脆就每天沉浸在各种不存在的世界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在这样连续消沉颓废了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正上着数学课,沈愉借了同学的一本漫画书看的津津有味,连同桌给的示意也没听见,抬起头时,俨然看见了数学老师一张放大的脸在自己头顶。
数学老师目光不善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手从她的课本下抽出来那本漫画书,随意翻动了两下,然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她烂泥扶不上墙。
沈愉听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不怪数学老师如此不待见她,她数学一直很差,不思进取就罢了,现在连上课都不听讲看课外书,任何老师有这样的学生都会气得吐血吧。
这件事好在没有闹到娟姐那去,也可能娟姐知道了但没来找她,反正不管何种情况,没人来找她就是最好的了,但是数学老师把那本漫画书没收了,这让沈愉感到很苦恼。这本漫画书是沈愉刚问同学借的,还是本新书,几十块一本。
沈愉唉声叹气,掏着空空的口袋,一心盘算着要怎么把这笔钱攒下来还给人家。
“贞贞,漫画书的钱我可能要过些天才能还你,不好意思啊。”过了几天,沈愉在教学楼下正好碰到了借她漫画书的同学,略带窘迫地和对方解释着。
哪知人家丝毫不在意,“哦,上次忘了和你说,沈愉,那本书其实不是我的,是薛家恒的,我之前也是借的他的看。”
“啊?”沈愉惊讶,没想到绕来绕去回到了那个祖宗身上。
但她又没办法,她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只得又去找了薛家恒。
“那本漫画书我先前不知道是你的,给我点时间,我买新的还你。”沈愉走到薛家恒面前。
薛家恒一脸消沉地倚在走廊的栏杆前,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算了,不用还了。”
他完全没心思管一本漫画书的样子,但沈愉可不想欠他的,赶紧说:“那不行,我过些天就还你。”
“随你。”薛家恒压根都不太想说话,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完全不想搭理人,也有点不耐烦。
沈愉看着他的样子也觉得纳闷,他这是怎么了?之前挺生龙活虎的一个人啊,怎么现在看着像是被吸走了精气一样,沈愉最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管他呢,现在筹到钱还给他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沈愉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搞到钱,虽然只有几十块,但现在早餐杜芬都会在家里简单准备好,她根本没有一点钱在身上,沈慷的钱也因为他前些天自己买了个卡片,被杜芬收走了,美其名曰帮他管着。
没办法,沈愉最后发现自己只能去找杜芬要钱了,当然,也不能直接要,这件事肯定是不能直接和杜芬说的,她只能撒个小谎了。
这天周末,学校只放半天假,于是沈愉就带着沈慷去找杜芬,想先帮帮忙表现好一点,这样问到钱的几率就会大一些。
一路上,沈慷都很沉默,也不像之前一样姐姐姐姐甜甜地叫个不停,沈愉路上看了他好几次,但是他本来也不是多话的人,特别是在家人面前,所以最后也只是沉默地走着,时不时喊两句沈慷,让他跟上来一点。
因为出来的晚,沈愉今天特意走了小道,想着从北路公园里面穿过去,这样会快很多,平日里除非艳阳高照,否则她自己一个人是不太敢走的,哪怕是像现在一样的下午三四点的阴天也不行。
北路公园之前经历过一场火灾,大片树木都被烧掉了,里面一片废墟,更显荒凉,现在虽然草木都长起来了,比早些年好上了很多,但因为位置偏,政府不愿意花钱重新修整,一直处于一个半废弃的状态,久而久之更鲜有人涉足。
今天之所以敢走这边,一来是时间不太晚,再就是有沈慷陪着,虽然是一个小孩子,但也能充当个人头壮壮胆。
快走到之前修建的喷泉池时,沈愉清晰地看见了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生坐在池边豁开了一个大口子的石碓上,背影看上去很清瘦,女生则很是大胆地侧坐在他的腿上,男生的手搂着她的腰,他们在接吻,很沉浸。
沈愉只当是不认识的小情侣,想着赶紧走掉,于是加快了脚步,越接近却越发现女生的侧脸有些熟悉,停下脚步正疑惑时,女生的脸又稍微转过来了一点,沈愉才完全看清楚,是付兰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情的关系,她此刻双颊绯红,含情脉脉一脸妩媚,至于男生,虽然看不到正脸,但沈愉后知后觉认出了那个背影。这世上能把衬衣穿得如此挺括,连后背都没有一丝褶皱的人,除了钟乘序还能有谁。
两人接吻终于停了下来,付兰荛伏在他的肩膀上喘息着,她抬眼看见了沈愉。沈愉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但她的那一眼没有任何惊慌,一点波澜都没有,记得不记得又有何意义呢,付兰荛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沈愉的出现一点没打断她。她似乎永远忠于自己当下的感受和想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肆意明艳嚣张。
她只看了沈愉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微嘟着被眼前人亲的鲜艳欲滴的嘴唇,趴在他怀里娇娇媚媚地说着什么,然后抚摸着他的脸,又亲了两下,沈愉看到他的身体停顿了一下,最后他化被动为主动,狠狠亲了上去,很快付兰荛就瘫软在他的怀里,两人还在吻着,像是在玩什么追逐游戏,如胶似漆,乐此不疲。
说不上来什么心情,亲眼看见这样的情景,不受冲击是不可能的,薛家恒口中付兰荛的“妖”,今天沈愉总算是见识到了一些。这样美艳动人的脸庞,从出生就注定了,沈愉是永远不会有的。
沈愉拉住一直落在后面才赶上来的沈慷,转身就往回走。
钟乘序从始至终都没发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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