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秘密行动,那自然不会有来接应的当地人,在军方的众多机密泊入点里,梅瑞莱拉元帅为他们挑选了一个不远不近,不会经过城区也没有险要地势的泊入点,他甚至亲口说出这是秘密实验室惯用的泊入点,附近还有一个备用出入口,当然在事故发生之后为了防止扩散,已经被人为封锁了。
有伽拉的指引,他们一行六人很顺利地找到了那个备用出入口,看外观这里曾是一处地下河流的进水洞,当然现在它已经被上方垮塌的山石重重掩埋,只有水才能从那些狭小的缝隙之中穿过。
无需额外的指示,奥莉薇和伊芙琳已经配合起来,专业人员的操作看不太懂,作为门外汉的格罗瑞只能看着她们在洞穴外反复测量和计算之后,在队内通讯里报告结果:“山石掩埋部分长约2米,里面是空腔,洞穴上壁属于基石,非常坚硬,可以承受一次爆破。”
威兹德姆听完只是简单地下达指令:“准许爆破。”
撤离自安全范围之后,格罗瑞也没有闲着,他顶替温特的资格,也自然而然担任了火力攻坚手的位置。地下实验室里现在通讯全无,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甚至很有可能在奥莉薇和伊芙琳炸开洞口之后,立刻就冲出来几只虫族的巡游兵,那些东西没那么容易死。
也同样无需队长的指挥,他已经调试好了小型火箭筒的距离和方向,无论里面跑出来的时候,都起码得挨一波定点轰炸。
所幸他们的开局还没那么不幸,爆破成功之后,除了烟雾弥漫以外,没有任何长相奇特的东西从里面冲出来,格罗瑞甚至等待了一会儿,直到烟雾散尽也没有看见什么生物,这才收好东西,准备继续前进。
洞穴之中的样子也和其他天然洞穴没什么两样,当然对于伊芙琳来说并非如此,她只是摸了摸洞穴内壁,就判断出这是人工开凿的洞口。
奥莉薇打开了照明设备,为了节省能源她是队里唯一的光源,而伊芙琳负责在最前面开路和寻找可能的入口。在战斗正式开始之前,另外几个alpha总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但那也只是表象,剩下的人得随时做好准备。
“伊芙琳,留意岩石质感不一样的地方。”伽拉突然开口,她看见对方在不远处停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而后她也上前,并打开了自己的照明设备,好让视野可以更加清楚一点。
情报官在一片白晃晃反光的湿润岩壁之中,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一块反光有所不同的地方,她朝伽拉示意,对方也心领神会地取下了右手的手套,用食指在上面滑动。
“指纹通过,欢迎您,伽拉上将。”
机械女声突然响起,与此同时这块不一样的岩壁也像是突然被人改变了颜色一样,模拟出的仿真岩石效果迅速撤去,变成一整块平整的银白色金属,然后朝里退了几厘米,并像一扇滑动门一样向上方褪去,露出里面的通道。
内部通道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在白色的灯光均匀照射下,整个走廊也是白色的,只是在走廊的尽头,还有一扇需要手动打开的厚重金属门。
伽拉和伊芙琳一同进去,同时威兹德姆在队内通讯里下达指令:“攻坚手在我前方待命,其余所有人撤退至我身后。”
这条走廊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完好无损,就说明那些非人的东西没有突破那扇金属门,但是在门后就不一定是这样干净祥和的样子了。
格罗瑞拿出了超远距离狙击离子炮,架设在了走廊的这一头,能量已积蓄完毕,随时可以发射,他可以保证无论是什么东西,都能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击中要害。
“这扇门有机械辅助装置,伊芙琳,你退到后面去。”伽拉忽然对和自己一起的伊芙琳说,对方歪了歪头,似乎有些诧异,但是没等她问出口,伽拉又补充道,“这是命令。”
所有帝国的军人都需要遵守命令,这是最基本的要求。伊芙琳或许还想对伽拉说些什么,或许是感谢这个认识不久的长官的关照,但是此时此刻并不是煽情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遵从对方的指令回到了外面。
伽拉一手已经放在了机械把手上,同时在队内通讯里再次重复确认:“温特,准备好了吗?”
格罗瑞的手就没有离开过扳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门中心,闻言立刻回答道:“我时刻准备着。”
于是在5秒倒计时结束之后,伽拉果断拉开了金属大门,同时迅速贴着墙壁站到一边。
没有预想之中的冲击,也没有一丝不属于实质器官能发出的嗡鸣,大门背后没有任何怪异的生物,或者说,没有活着的生物。
大门打开之后,原本靠在金属大门之上的干尸因为失去平衡缓缓移动,最后轰然倒塌,直挺挺地摔在了走廊上,他的眼眶处空荡荡的,属于眼球的位置没有任何东西,干瘪的皮肤和肌肉让人无法想象这里不过才失去联系不到三天而已。
“温特,继续待命。”伽拉在队内通讯里说完这句话,就俯身去查看地上的尸体。
那个可怜人还穿着白大褂,从胸前的铭牌可以得知他叫希沃*科尔曼,一名beta,是一名隶属于k3区的研究员,他全身上下的水分似乎被吸干了一样,但没有在体表发现什么明显的伤口,伽拉没能搜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好作罢,拿走了他的铭牌。
金属门后依然是一条走廊,但是四通八达,通讯虽然被切断了,但是电源似乎没有,白炽灯的光芒均匀照射着每个角落,这是实验室里最喜欢的照明方式,没有影子,足以看清每一个细节。
起码在他们目光所及的范围内都没有可见的血迹和打斗的痕迹,不知道这个研究员究竟经历了什么,他已经坚持走到了金属大门,差一步就能逃出生天,可惜在最后关头,也许是他的体力不足以支撑他打开大门,又或许是他在犹豫,打开大门之后,那些怪物一样也会跑出去。
伽拉将尸体挪到了走廊上,然后示意情报官伊芙琳先跟上,其次是威兹德姆、奥莉薇和格罗瑞。
每个人路过时都难免好奇心占上风去瞥一眼地上的尸体,那没有眼球的干枯脸庞实在是有些瘆人,足以占据他们晚上三个噩梦的位置。
金属门之后的通道通向三个不同的方向,根据头上的指示牌可以得知从左到右分别是培育区、分子研究区、无害化处理区。
几乎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出问题的很可能就是培育区,那里也将是最危险的地方。
通过梅瑞莱拉元帅给的实验室规划图,奥莉薇很快确认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并圈出了监控室的所在,她将地图同步给了每个成员护目镜上自带的虚拟屏幕,并为他们介绍道:“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位于整个实验室的B层,这座实验室往下还有四层,我需要到达位于-2层的监控室和控制中心,才能掌握整个实验室的情况。”
梅瑞莱拉元帅的意思是,将整个实验室里的怪物清理干净,不让它们有逃出来的机会,曾经有人提出完全封锁实验室,但是虫族的生存能力极高,即便是在太空那种恶劣的环境也能存活,曾经有一项关于虫族能在真空环境里存活多久的实验,直到实验被迫终止的70年后,那只虫族都依然没有衰败的迹象。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需要到这里,亲自将虫族的神经中枢搅成稀巴烂,才能彻底终结它们的生命。
培育区的危险性不言而喻,威兹德姆最终选择了从中间的分子研究区经过,通过那里的楼梯下到目标楼层,此时此刻电梯和楼梯一样危险,你没法判断电梯里会不会蜷缩着一个捕猎者,也没法去想楼梯里是否会有成片的虫卵。
作为身手灵活善于在未知领域里探险的情报官伊芙琳第一个开口:“让我先去探路吧。哦顺便一提,如果我牺牲了我的抚恤金请不要打给我的父母,他们很早就抛弃我了。”
只有伽拉似乎对于年轻人的这种调侃不太理解:“别说这种话,傻姑娘。”
对此伊芙琳的回应只有几声轻笑。
她朝着分子研究区的大门走去,左手背在后面方便她随时做出指令。虫族那种东西和外界温度一模一样,红外热成像没法扫描到它们的存在,任何可以监控到一个活物存在的仪器它们几乎都能逃脱,似乎唯有肉眼才能确认。
虚掩着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伊芙琳也通过那丝逐渐扩大的缝隙观察着里面的情况,直到大门被完全打开,她走进里面四处看了看,这才朝身后的队友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如果不是刚才金属大门看见的那具干尸,伊芙琳会误以为这个实验室什么也没有经历,研究员们只是去参加了一个全员都得到齐的会议或者今天有人请所有人吃饭,连桌上的玻璃仪器都完好无损,没有人在这里殊死搏斗,也没有人在这里遇难。
而后她看向黑漆漆的楼梯,这里的楼梯是感应式的,只有有人经过时才会亮起,而现在楼道里只有绿色的安全通道灯牌,照着面前的一片楼梯,似乎没看见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奥莉薇看着那通向未知的楼梯,也不想让同伴以身试险:“也许可以先扔个照明弹,或者让温特用离子炮洗一遍。”
威兹德姆第一个否定:“这样有可能会惊动它们,太冒险了。”
医生马修忍不住调笑道:“说不定这里根本就没有虫族了呢,之前跑出去那几只就是全部。”
可惜他的幽默暂时无人能懂,于是医生摸了摸鼻子,发现也摸不到,只好自讨没趣地闭了嘴。
格罗瑞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奥莉薇,你可以测出空气之中信息素的浓度吗?”
奥莉薇也十分不解:“谁会在战场上测这个东西?”
那自然是不可以了。威兹德姆却似乎有些明白格罗瑞的想法,倘若真如他所说,MN基因来自于虫族,那么继承自MN基因的信息素和精神力也一样可以在虫族身上找到,只是一直以内军部明面上的实验室都是研究的虫族尸体或者碎片,但是在这里,活着的虫族或许有可以被检测到的信息素和精神力。
......不对,威兹德姆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些看起来都太过平静的实验室,干净的,没有打斗痕迹的,一切都好像是他们主动离开的。
精神控制。
他还没来及开口将自己的推论说出,漆黑楼道里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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